第12章 小孩
江清辞回到卧室后。
将自己这些年存下来的钱放进书包里。
虽然他在两个家庭都是累赘一样。
但是每年父母给的压岁钱还是有的。
再加上王蕾平时也会给点零花钱。
江清辞点了点，大概四千八百多。
四个月的话，勉勉强强够用。
就是住的地方，不能太贵。
江清辞想到一个人，去找他帮忙的话，估计能租到便宜的房子。
郑博瀚的父母都是体制内的。
他爸是街道办的副主任，对于租房这些应该很了解。
江清辞走出卧室门后。
正想出门，王蕾一把抓住他的书包。
“不行！你不能走！”
她总有一种感觉，儿子离开这个家的话。
她以后就很难见到了。
但是，王蕾哪有江清辞力气大。
江清辞一把将书包从王蕾手里抽开。
他眼神冰冰冷冷的。
“妈，有空多陪陪李欣。”
说完，他转身就走。
王蕾追了上来，但是江清辞迅速穿鞋后，便顺着楼梯下楼。
王蕾紧紧跟在后面，她没穿鞋，一边流眼泪一边大喊。
“江清辞！你回来！江清辞！妈妈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江清辞！”
江清辞的身影很快消失。
王蕾头发凌乱，她赤脚走出小区。
可是，她不知道江清辞往哪个方向走。
“呜呜呜呜”
王蕾的眼泪止不住。
她拿起手机，拨打江清辞的电话，可是，江清辞已经将她拉黑了。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那个一直被她视为拖油瓶的儿子。
才是她这一生最宝贵的财富。
听话、懂事，成绩也好。
这么好的儿子，她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王蕾蹲在地上，将脸深深地埋进膝盖里。
任由过往的人打量着她。
丢了，她把自己的儿子丢了。
她知道，江清辞这次出走，她以后，很难再见到他。
即使她知道江清辞的学校。
但是，偌大的校园。
江清辞想要躲着她，是件非常轻松的事情。
“喂！小蕾，你忙完了没有，我跟小欣都在等你。”
李明远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李明远听着王蕾的抽泣声。
他对江清辞很冷淡。
但是对妻子跟女儿，是没得说的。
王蕾只是哭着，李明远意识到哪里不对。
他急忙带着李欣从餐厅里走出来。
“爸爸！今天是我生日！你要带我去哪？”
李欣不满道。
李明远说：
“妈妈在哭，我们要回去看看她怎么了。”
李欣嘟嘴道：
“肯定是江清辞，惹妈妈生气了！”
经过女儿的提醒，李明远也觉得这件事跟江清辞有关。
他打了个电话给江清辞。
不久后，电话就接通了。
“喂！”
“你是不是惹你妈生气了？”
李明远质问道。
江清辞说道：
“我只是从家里搬出来而已，你听到这个消息后是不是很开心，毕竟你那么不喜欢我。”
李明远一愣。
他心里五味杂陈。
他虽然不喜欢江清辞，但也说不上讨厌。
因为江清辞确实很乖，而且能辅导他女儿的功课。
“清辞，小蕾你妈妈哭了，一直不回我话，你还是回来看看吧。”
李明远声音低沉。
李欣听到了江清辞似乎不回来，但是爸爸却让江清辞回来。
她立马大声道：
“爸爸！为什么要让江清辞回来！我不喜欢他！”
“住嘴！”
李明远第一次对自己的女儿发脾气。
李欣被吓到了，然后哇一声哭起来。
但是，李明远没有安慰她的意思。
“回来吧，回家来吧。”
李明远再次道。
他不喜欢江清辞，但也不想看到妻子因为江清辞的离开伤心。
“那不是我家，从来不是。”
江清辞声音平淡。
他顿了顿，看着街边。
此时，一个妈妈正牵着刚放下的孩子在路上走着。
大手牵小手，摇摇晃晃的，孩子很活泼，似乎在跟妈妈讲今天在学校的事情。
讲到开心的事情时，孩子还会跳一下。
江清辞心里不是滋味。
印象当中，他似乎也有过这种经历。
只是，八岁之后，就再也没有过。
江清辞很怀念那时候，妈妈在右边，爸爸在左边。
他被他们保护着，也是这般蹦蹦跳跳。
说着学校发生的事情。
“李叔叔，照顾好我妈，她很喜欢你跟小欣。”
江清辞声音有些哽咽。
他忍住眼泪，继续道：
“我那个房间，你就当成杂物房吧，我本就不属于那里，还有，别让她再来找我了。”
说完，江清辞便把电话挂了。
他逆着风，看着一辆辆卡车从面前经过。
风吹动着，明明是夏天。
可他却感到一种莫名的孤独。
江清辞恨过自己的亲生父母，但他也爱过。
八岁之前，他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孩子。
后来，一切都变了。
李明远听着电话的忙音。
他二话不说，直接开车回家。
他曾想过江清辞不住在这个家会怎样。
但当这件事真的发生了，他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还有一股没落的感觉。
跟江清辞朝夕相处了十年。
虽然他从来没有叫自己爸。
可是，江清辞很懂事啊！
帮忙做家务，也从来没有主动要过零花钱。
李欣还在车里嚎啕大哭。
李明远看着自己的女儿。
他感觉到这两个孩子的差距太大了。
李明远回到家后，客厅的灯没开。
他看到妻子王蕾，单独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一遍又一遍地打着江清辞的电话。
李明远开了灯。
见到妈妈的李欣瞬间哭出来。
“妈妈！”
她跑到王蕾身边，张开双手。
可是，王蕾并没有跟以前那样，宠溺地抱起她。
此时的王蕾，眼神有些空洞，头发凌乱，她一遍遍重复着打电话的动作。
见到妈妈不理自己，李欣也没哭没闹。
李明远拍了拍女儿的脑袋、
“小欣，先去做作业，等等再出来吃蛋糕。”
李欣平时虽然调皮，但她也是跟着江清辞长大的。
眼力见还是有的，所以便乖乖回去卧室。
“小蕾”
李明远握住王蕾的手。
“到底怎么了？”
王蕾看向李明远，她嘴唇干裂，双眼无神。
“清辞，他他搬出去了。”
“我知道，刚才我打电话给他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打电话给他了！你手机给我，我现在就要打给他！”
王蕾一把抢过李明远的手机。
片刻后，她意识到。
江清辞也把李明远拉黑了。
“到底是怎么了？好好的孩子，怎么说走就走！”
李明远着急道。
“怎么了”
王蕾看向李明远，她红肿的眼睛再次流下眼泪。
“怎么了”
王蕾死死地抓住李明远胸前的衣服。
她泣不成声，身体颤抖着。
“我应该早点知道的，我应该早点知道这件事的。”
她看着李明远。
将江清辞患病的事情，说了出来。
李明远一脸不可置信。
江清辞，江清辞为什么会得这种病？
“这件事你为什么不早说！”
李明远几乎是用吼的。
他不喜欢江清辞不假。
但是，十年啊！
总是有感情的。
王蕾哭成泪人。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我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