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傻子与书生8
姜余白一路上有些闷闷不乐。
贺问思见了将人拉到身边,问道:“怎么了?”
姜余白抿了抿唇,犹豫几番还是开了口:“问思,我明天还是去驿站那边搬货吧,老板说了抄书耽误你看书,家里我一人挣钱就够了。”
贺问思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说道:“我才和你说的你就忘记了?你接下来跟着我学认字,你还能有时间去做工?”
姜余白揉了揉被敲的地方,有些气鼓鼓道:“我不学,都说了我学不会,还不如去做工呢,你买的那个什么经的,老板都说你已经背过了,还要浪费这个钱给我干嘛?”
“你不认识字到时候万一我给你写信,或者你要传个什么消息给我,怎么传。”贺问思语气重了些。
“我学,我学还不行吗?”姜余白瘪瘪嘴道,“你不是说了不会和我分开,还寄什么信,我看不明白的直接问你不就行了。”
贺问思有些语塞,对他的话竟然有些无法反驳。
“慢慢学,又不是要参加考试,别的不会,名字总得会写吧。姜余白,贺问思,这几个字总得认识吧。”
姜余白有了点兴趣,看向他说道:“那我们快点回去,你先教我‘贺问思’三个字怎么写。”
贺问思失笑道:“怎么就记得学我的名字,你自己的呢?”
姜余白想了想,说:“我的名字也要学,学‘阿白’就行了,能少学一个字,反正你都这么叫我的。”
说完姜余白很是高兴地点点头,似乎对自己的决定很是满意。
贺问思有些无奈,但看着他生动的表情,也说不出重话。
他摇摇头,算了吧,自己总归还是会像他说的那样,一直看着他。
虽然有段时间没碰过纸墨笔砚,但上辈子毕竟考过科举,书本上的那些东西,上手了就慢慢都记起来了。
贺问思抽出一张宣纸,裁成和书本差不多的大小,又找了根兼毫蘸上墨,在上头写上了个“白”。
他把人捞过来按在书桌前的板凳上,把毛笔塞到姜余白手里,说道:“这个字念‘白’,就是姜余‘白’的‘白’,也是阿‘白’的‘白’。”
姜余白有些兴趣缺缺:“我要学‘贺问思’!”
贺问思闻言又在下边悬空点了点笔头,问道:“你确定?这几个字都是要学的,‘白’是比划最少的,你要是想先学复杂的,我是没有问题的,但是选了今天必须得练会,中途再不许改了。”
姜余白皱了皱眉,抿着嘴唇思考好一会儿,挠了挠头,说:“那我还是先学简单的吧。”
贺问思了然一笑,握着姜余白拿着笔的手,带着他一笔一划在纸上写着:“先是撇,然后竖,然后横折,然后再一横,最后这里也是一横封口。记住了吗?”
姜余白点点头,依葫芦画瓢对他来说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那你写个给我看看。”贺问思松开手,站到一边。
姜余白半分没有犹豫,先画了个框框,里面一横将框框分成两块,上头一竖像是给框框戴了个帽子。
“写好了!”姜余白仰起头,眼神澄澈地望着贺问思,满是期待和自豪。
贺问思咽下嘴里的教训,强行挤出个看似和蔼的微笑:“嗯,还不错,但是要按照我刚刚教的顺序来。我再给你掩饰一次,先是一撇,然后再写竖,横折,横,横。不可以抄近道儿。”
贺问思前世考上科举后也是在官学做过一段时间的授课师长,对着那群小崽子可没有这么多的耐心,刚刚差点条件反射般打算呵斥姜余白两句。
但他见着姜余白小狗般求表扬的眼神,立马回过神来。
刚开始学习嘛,还是鼓励更重要,更何况姜余白不是自己学生,而是自己的夫婿,这可不兴骂。
姜余白听了贺问思的称赞果然更有劲头了。
“好的。”
他说完便按照贺问思教的顺序,一步一画开始写,每一步都要想上好一会儿,但总归是写成了,笔画顺序都没有问题,只是不太好看。
姜余白欣赏了几眼自己的“佳作”,点点头,满脸期待地举起来递给贺问思,说:“问思,写好了,你快看。”
贺问思很是配合地接过纸张,摸了摸下巴,点点头,夸奖道:“嗯,真不错,继续努力,这张是我们阿白的第一张作品,待会儿我拿糨糊裱到墙上,以示纪念。”
姜余白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要拿过纸张,但贺问思比他高些,手里捏着纸举到头顶上,姜余白便够不着了。
“你还给我,这个没写好,等我再练练,写好了再给你。”姜余白憋着嘴瞪了贺问思一眼。
贺问思像是见到什么奇特的景色般睁大了双眼:“呀,我们家阿白也会瞪人了?”
姜余白抿着嘴,又瞪了贺问思一眼,故作凶狠道:“我不仅会瞪眼,我还会生气,你再不还给我,我要生气了!”
贺问思哪里见过如此生动的姜余白,可爱到他的心都快化掉了。他将扑过来的姜余白搂到怀里:“好好好,娘子要的东西,做夫君的哪能不给,我最疼娘子了,不是吗?”
两人不是没有亲密过,但像这样调情般的话语从贺问思嘴里说出来还是第一次。
但姜余白当然不懂什么叫调情,只是贺问思的呼吸灼热,打在他的耳廓上,让他全身都有些发热,整个人栽进贺问思的怀里。
“我好热啊。”姜余白靠在他怀里扯了扯衣领。
贺问思哪里想得到姜余白会这样,连忙捏住他乱动的手。
“小祖宗,大白天呢。”
“啊?”姜余白愣愣地看着他,眼里水汪汪的。
贺问思深呼吸,平复了下心里的燥热,把人按回到凳子上。
“还给你了,今天你就练这一个字,练得你看什么时候觉得和我做的示例差不多了,就算练成了。”贺问思这话不算自负,毕竟是当过状元的人,他的字上辈子起码都是挂在文人雅士和官员家里的,给姜余白做个示范还是绰绰有余。
姜余白还是有些热,但贺问思不许他扯衣领,他只好把手臂的衣服往上撩了撩,虽然作用不大,但也聊胜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