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可惜还是没来得及。
岑曦已经触碰到了那颗鲜艳至极的红色果实。
“怎么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岑曦一把揪下了她正抚摸着的那个辣椒。
她手里握着个鲜艳似火的辣椒，若无其事的转身看着如临大敌的萧珩。
岑曦实在是不明白他怎么这么大反应，跟她手里拿着个炸弹似的？
她完全没往自己手里的辣椒上面想，毕竟在她的认知里辣椒是她日常生活中见怪不怪的一味必不可少的调味品。
而现在辣椒才刚刚传入境内，还没人发现它的食用价值。
甚至就连把它带进来的商人也不一定知道它究竟有什么用，只是觉得它外形好看又比较稀有，对它的态度就像是寻常人看到一朵不知名的漂亮野花一样。
“你把它放下！”
萧珩一派凛然之色，脸上再不复往日对待她的和煦，语气严肃容不得旁人置喙分毫。
不是，这什么情况啊？
岑曦现在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见到萧珩如此严肃的表情，还是乖乖的把手中的辣椒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她满眼不舍的望了一样桌上的辣椒，这才端正表情看着萧珩。
“怎么回事儿？它有什么问题？”
岑曦是真的无法理解萧珩的紧张和担忧，只觉得莫名其妙。
萧珩见岑曦一副状况外的样子，满心无奈。
但是事态紧急，他暂时没空解释那么多了。
岑曦没等到萧珩的解释，反而被他接下来的动作唬得不轻。
只见萧珩三步并作两步靠近岑曦，一把抓起她接触过番椒的右手，另一只手去触碰桌上的茶壶。
岑曦抽了一下没抽出来，在她还欲动作的时候，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热触感，原来是萧珩拎起茶壶在往她的手上浇灌。
伴随着滴滴答答的潺潺流水声。
萧珩提着茶壶在岑曦的手上浇灌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壶里的水一滴也不剩为止。
慢慢呼出了方才憋着的一口气，这时他才想起一件事。
这番椒他去年才得了几盆，即使今年也繁衍了不少，可数量到底还是有限，因而他也没赏几个人，只有部分宗亲和他的心腹家里有番椒，而宣宁侯府现在还没有这东西，倒是也不奇怪岑曦的表现了，只得耐心解释道：
“这种植物叫番椒，是舶来品，你别看它外表好看就想上手摸一摸，实际上它含有轻微的毒性，最好不要直接触碰它。”
岑曦正在心里考虑要不要给萧珩一巴掌，却突然听到了这番话，她惊得瞪大眼睛看着萧珩。
“有毒？不可能！”
听到岑曦斩钉截铁的话，萧珩以为她是不知者无畏。
遂再次耐心解释道：
“番椒真的有毒，肌肤触碰过它的果实的地方会灼热刺痛，若是一不小心将它果实的粉末撒入眼睛，顷刻间便什么也看不见了，双目会红肿且疼痛不堪。”
辣椒不就是这样的吗？
要不然后世女孩子包里怎会常备着辣椒面做防狼神器？
可她也没法直接这么说。
“……”
沉默了良久之后，岑曦反驳道：
“眼睛是很脆弱的，只要进了异物都会很难受，除此之外，辣……番椒还有什么害处吗？”
“目前还没发现。”
萧珩诚实的回答道。
岑曦脸上这才又出现了笑意，她在心里措辞了片刻，接着道：“你觉不觉得番椒的性质和胡椒、茱萸有些相似？”
？
萧珩不解的注视着岑曦。
“我……我觉得番椒可以做调味料。”
岑曦犹豫了下，一鼓作气的说出了这句话后急忙补充道：
“真的，你可以派人去后厨，让他们往菜里加入番椒，我保证肯定很好吃。”
萧珩看着岑曦谈论起番椒就一脸向往的样子，仿佛她真的吃过番椒做的菜似的。
他本来不想同意的，但又不舍得岑曦不高兴，转念想起番椒的毒性确实不大，只是稍稍有些刺痛感而已，而且太医也说过番椒或许可以入药对边境苦寒之地的士兵有极大帮助，便默许了岑曦的想法。
一想到马上就能吃到香辣的饭菜，岑曦止不住嘴角上扬。
等菜品一一端上来后，岑曦迫不及待的想去试吃一下。
却被萧珩阻止了。
“先等等。”
岑曦控诉的盯着萧珩，不明白他怎么非要这时候拦着她，闻到那熟悉的香辣滋味儿，她口水都馋的要流出来了。
萧珩稍稍躲避了她的目光，示意周林赶紧去试菜。
周林见自家主子这见色忘仆的样子，在心里撇撇嘴，加快动作准备试菜。
见到周林的一系列行为，岑曦这才恍然，原来是试菜啊？
他到底什么身份？
这一疑问在岑曦心里一晃而过，她此时满腹心思都在菜上，目光灼灼的盯着周林。
周林上前拿起筷子一一试吃加了番椒的菜品。
第一口吃的时候，他觉得怎么嘴里微微刺痛，心里碎碎念道：完了，我这是中毒了！陛下要讨好美人，结果却是让我受过。
可等那股劲儿过去之后，周林发现这菜品的滋味似乎真的比平时好，他接着尝下一个菜品。
尝着尝着，周林眼睛亮了，下筷子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等周林尝完之后，他如实反馈道：
“主子，加了番椒的菜品滋味却是别有风味。”
听到周林这话，岑曦眼睛闪闪发光的看着萧珩道：“我说的没错吧！番椒却是很适合做调味品。”
萧珩看着脸上写满快夸我的岑曦，眼睛里溢满笑意。
“嗯，你说的都对。”
等了一刻钟，周林也没表现出任何不适。
岑曦已经等不下去了，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开动了。
萧珩想到太医院的结论：番椒毒性很浅，只会造成些许不适，并不会危及健康。
便不再阻拦岑曦了。
一朝得到解放的岑曦马上大口朵颐起来。
呜！终于能再一次吃到辣椒了。
岑曦激动的眼睛都湿润了。
见岑曦吃得开心，萧珩这才执筷慢条斯理的品尝，结果味道确实很不错！
等吃饱喝足后，岑曦才想起来询问辣椒的有关事宜。
结果却让她很失望。
萧珩手里只有十几盆辣椒，且一盆价值千金，还有价无市。
这可怎么办啊？
没想到作为侯府千金，她现在居然连辣椒自由都没办法实现了？
见到岑曦不太高兴的样子，萧珩有些闹不明白她的想法了。
刚才不是还很高兴吗？怎么现在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想到这个可能，萧珩立即关切的询问道：
“你怎么了？”
“我在哀悼我失去的自由”岑曦语气有些怏怏的。
“自由？”
萧珩神色一凛，“谁怎么你了？”
听到萧珩危险的语气，岑曦才后知后觉他应该是误会了，遂解释道：“我说的是吃辣椒的自由。”
“嗯……就是能够自由自在，想什么什么吃辣椒就什么时候吃，想吃多少都可以。”
岑曦一脸向往的说完自己的畅想，回头想向萧珩寻求认同，却发现他的神色不大对劲，她连忙描补道：
“哦，辣椒就是我给番椒起的名字，是不是很贴切。”
见岑曦眨着眼寻求认同的鲜活表情，萧珩吞下了几欲出口的话语，点头表示赞同，并提出了一个诱人的问题：
“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把这些番…辣椒全部送给你。”
啊？
岑曦高兴极了，理智告诉她应该拒绝，可她的嘴在大脑下达命令前抢先一步开口道：“这多不好意思啊！”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之后，不由讪讪道，“我刚刚是开玩笑的，你送我一盆我就很高兴了。”
看到如此不好意思的岑曦，萧珩心里还是蛮高兴的，他又窥见了几分她的真实状态，不由柔声道：“没关系，辣椒其实产量很不错的，我还有很多辣椒的，只是之前觉得没必要，就只种了几盆而已，你喜欢的话我可以都送给你。”
怕岑曦心里有负担，他特意强调：“反正我也没耐性去照管，你到时候研究出用法了，告诉我一声就好，而且我想要还可以随时再找商人去买，比你去方便多了。”
听到这话，岑曦放心了不少。
提到辣椒，她想起了一个绕不开的美食——火锅。
正好现在是乍暖还寒之际，吃火锅也还算适宜。
“我想到一个好吃的东西——火锅。”
嗯？
萧珩不解的看着岑曦。
注意到他的表情，岑曦才想起来现在还没有火锅这个说法，现在都是称暖锅的，便耐心解释道：“就是暖锅啊！我们可以用辣椒炒制底料，然后像吃暖锅一样涮着吃，肯定很好吃。”
萧珩面上一派信服之色，他不愿去探究岑曦言语之间的突兀之处。
岑曦没发现萧珩表情有什么不对，便觉得自己糊弄过去了，毕竟真相太匪夷所思了，没人能想到的。
既然提到火锅了，岑曦便询问道：
“你现在有多少斤辣椒啊？”
“二十斤左右。”
二十斤啊，不少了，我怎么拿回去啊！
等等。
岑曦突然反应过来，现在的一斤可是十六两啊！
这么多，岂不是可以开个火锅店了，毕竟现在的人估计都不能吃辣，每个锅底用的辣椒也不多，加上现在还在生长的十几盆，或许可以支撑起一个小的火锅店了吧！
哎，这个主意不错，她也不用愁怎么把那么多辣椒偷渡回家了。
每次想吃了，直接出来吃不就好了。
越想岑曦越觉得这个主意可行，想到开店需要的场地、人力、资金等问题，她将目光瞄向了身边的萧珩。
“你觉得我们合伙开个火锅店怎么样？”
听到岑曦这个问题萧珩不由懵了。
“火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