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我会亲自给你戴上
顾嘉川温柔地亲了亲他的头发，过了一会，他说，“谢谢你，林溪。”
是林溪。
他叫的名字的时候，少了西西的亲昵，但真诚又郑重，像是对待珍宝。
清咳了一声，她推推他，把他手里的玫瑰胸针和整个盒子放在秋千上。
“你还有好多礼物没看呢！”
牵着他走到那棵圣诞树前，“你要看看这些卡片哦~”
顾嘉川随机打开一张张挂在圣诞树上的小卡片。
“你说要送我好多奶茶，后面断更，大骗子。2012年9月19日。”
他失笑，后面明明是她嫌弃自己喝胖了，让他别送了，可他这些年陆陆续续给他买的奶茶，何止当年那些。
“一起去看了足球现场，好的爱情让你见世界~2014年7月24日。”
“在一起啦，顾嘉川生日快乐，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2013年1月14日。”
“新疆的沙漠真的超级好看，跟你一起哪里都好看！2015年10月3日。”
“情侣手链超级喜欢，谢谢顾嘉川。2014年6月1日。”
是她的生日，他把以前朋友圈发的“林深见鹿”那张画，与很久前送她，她又拿来做手机壳上的人物，重新画了后，打成了两个吊坠。
一个是小和尚和鹿。
一个是小女孩和鹿。
林溪穿成了手机链，她说手上的东西会换，但手机壳和手机链这辈子都不会换。
然后干脆地把小女孩那个放到他手里，可爱地皱了皱鼻子，“这是我，我家顾嘉川要好好保护我呀。”
后面那两条手链一直挂在他们各自手机上没动过。
……
很多故事，听起来是老生常谈的事情，在她眼里是惊艳的桥段，全是“好喜欢”“好开心”，直接又欢快。
“路过一家店，发现橱窗的袖扣很适合你。2015年10月27日。”
是……两个月前，难怪她这两个月天天不见人，也不告诉他去哪。
还是卢悦说她去做兼职了。
他当时是怎么做的呢。
跟他她冷了脸，说为什么不告诉他，她心里根本没把他当可以依靠的对象。
他以为她白天上课晚上兼职是因为缺钱，而他希望不管任何事，她都能先想到还有他。
当时林溪脸色一白，拉着他说不是那样，最后支支吾吾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只是急的红了眼眶。
最后还是他认命地哄她。
原来……她是为了这个。
见他发呆，林溪踮脚看了看他手里的纸条，微微烦恼。
“后来我进去发现与这个胸针是一对，但好像现在用不太上。”
顾嘉川爱穿衬衣，尤其爱白色，学校里很多演讲与活动都能看见他一身正装，修长挺拔，身姿如玉。
袖口能用得上，胸针却没有什么场合能用。
“不过没关系，”她抬头望进他深邃的眼眸，看见自己在他眼里变成唯一，“我会陪你很久的，我会亲自给你戴上。”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核心——不营造字句，不和梦交易，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我给你早在出生多年前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那是她很喜欢的博尔赫斯的丧系浪漫。
如今，她也找到了这样一个人，毫无保留地献出自己的真心。
顾嘉川抱着她的手紧收，极为克制地“嗯”了一声。
她本来什么都不用做，他就会来爱她。
但她这样好，这样温柔。
真的，很难不心动。
——
“也许世界上也有五千朵和你一模一样的花，但只有你是我独一无二的玫瑰。”
林溪看着那朵玫瑰，想起那年圣诞，他以桑叶的名义送她一大束玫瑰。将盒子盖上，又轻笑着叹了口气，这世上不只多少人来了又去，走了又散，最后能重逢已是惊喜，正想着，她忽而看见门前有猩红的火光。
顾嘉川熄了烟，见她回来，眼里荡出笑意，开口的话却满是委屈，“西西玩到这么晚才回家，是不是忘记你的顾同学在家等你了呀。”
却微微展开了双臂。
他只穿着一件白衬衣，连鞋都没穿，光着脚在寒风凉夜不知道站了多久。夜里即使看不清也知道，那双脚一定冻得通红。
顾同学。
林溪有些愣神，恍然像以前无数次，他站在门口等她，一如往昔。
什么都没有变过，没有出国，没有空白的时间……也没有顾总，没有林小姐。
六年啊。
还差四个月就满满六年了。
鼻尖一阵涩意，眼前人如当年，月光铺了满身霜华，与过去的时光重叠，像一直站在那等她归家。
顾嘉川像是疑惑地偏了偏头，奇怪她怎么不动，可是无所谓，他过去就好，身子刚一动，就见女生小跑着扑进了他怀里，手紧紧环上了他的脖子。
胸口一片湿意。
他不知道为什么她要哭，有些心疼地抱住了她。
须臾，林溪退开，笑中带泪，牵着他往里走，“顾同学，你冷不冷啊。”
他还光着脚，也许是睁眼发现她不在直接急冲冲就出来了，又不知去哪里找，只能在门口干等着。
那样单薄，冷到了她心里。
他也很难过吧。
进去的时候顾嘉川眼皮已经在打架了，嘴里还喃喃着西西。
她打了热水帮他清理干净脚，又哄着人喝下解酒药，送到了床上，几乎是一沾床，顾嘉川就闭上了眼，呼吸沉了起来。
林溪怔怔看着那张脸，喝得这么醉，才会有这些举动吧。
没有电影中酒后和解，暧昧升级，她坐在熟悉的房间里环顾四周，见他睡了，才起身把今晚存在的痕迹清理干净，掖好了被子，熄灭了灯，离开前，借着窗外月光忍不住又打量了床上的人一眼。
眉高骨深，是个贵气的少爷。
是她心尖尖上的人。
确定他已经熟睡，林溪将铁门重新锁好，又回17栋将解酒药放在门口，一并锁上门，打了个车回家。
路上还是忍不住发了消息给温念：明天阿轩醒了让他过去看看吧，可能断片了。
将手机按灭，她往后座一趟，伸出食指来，微微一勾，就勾出了那人的轮廓。
想起刚刚洗时冻红的双脚，她心念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