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只有你
一楼的庭院很安静,刚刚沈温念就跑下来就是在这边。
周末大声喧哗的声音,唱歌的声音,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因为那些声音,显得这个庭院更安静,林溪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噗通噗通。
她变得异常清醒,有关顾嘉川高中的模样,在脑子里不断上演,他考年级第一的波澜不惊,他本来可以去国外但来了澜大,他背着画板去画室的白色衬衣……
“在想什么?”
“那个神秘女友。”林溪下意识回道。
说完她就愣住了,转头去看顾嘉川,又快速撇开脸。
她只是,刚刚想到画室……
但这样说,显得自己有多在意似的。
心跳声更大了。
顾嘉川低笑了声,眸子里的星光仿佛要溢出来。
他低头看着林溪撇开的脸,唇角的笑意想藏也藏不住。
“溪溪可以直接问我。”
林溪捏着背包的袋子,缓解与顾嘉川走在一起的紧张,他刚刚帮她拿包,她出来就自己背了,那种男女朋友的习惯性动作,太亲密了。
好吧,虽然他……他们都有更亲密的事了。
林溪咬了咬唇,像没听到他说的话,直接目不斜视往前走。
顾嘉川双手插兜,噙着笑意慢慢跟在她身后。
他的溪溪,在害羞。
原先想着,她不拒绝就好,他可以等,但又怕她眼光落在别人身上,所以,打了个直球,一时冲动亲了她。
——不是一时冲动,而是蓄谋已久。
只差那样一个讯号。
顾嘉川悠闲地在身后跟着。
经过篮球场的时候有人叫了声“顾神!”
顾嘉川潦草地打了个招呼,快步追上林溪。
身后传来一阵起哄唏嘘声。
到了宿舍楼下林溪匆匆打了个招呼就准备上去,只想快点逃离是非之地。
不出意外,顾嘉川熟练地拉住了她的手腕,“溪溪。”
林溪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知道大佬又想整幺蛾子,但自己根本受不住啊!
她转头假笑:“人送到了,我先上去了。”
顾嘉川往前走了一步,林溪不自觉退后,被他隐秘又暧昧地困在墙壁与胸膛之间。
男生的气息扑面而来。
壁咚……她真的遭不住啊。
怎么有人能、能这样长在心上啊。
声音、长相都是她的天菜。
酒意深浓,顾嘉川更像是借着醉意的肆意,他一向清醒,又没喝多少,那点酒根本灌不醉他。
只是,太开心。
有时候人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她只要什么都不做,只要释放一点点亲密的讯号,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了,想抱她,想亲她,想她的眼里只有他。
人家都说好的爱情能让你看见全世界,坏的爱情只能让你看见他。
顾嘉川想,他就只想让林溪看见自己,他已经陪她度过了那奋笔疾书的三年,还想陪她度过肆意张扬的大学,更想就这样,以后都一起吧。
“溪溪知道我那么多事了,”他像不满地抱怨,“可我还不知道溪溪高中的事呢。”
其实他知道的,如数家珍。
知道她因为不能画画又不敢反抗只能蹲在楼梯口偷偷的哭。
知道她语文考了137分拿到了年纪第一。
知道有人追求她的时候她胆子小偷偷避着人家走。
也知道她考上澜大的不可置信与欣喜。
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林溪咬唇,弱弱地反驳,“你、你又没问。”
顾嘉川让开了一点点,低头循循善诱,“那我让溪溪问,我可以回答溪溪刚刚的问题哦。”
她……她刚刚的问题是什么?
林溪脑海中浮现出一排问号。
顾嘉川俯身在她耳边,声音微哑,像穿过了很多年的时光回响,最后只有眼前像小鹿般惊慌的人,以及夜风中轻抚在他脸上的发丝。
“从来没有神秘女友,只有你。”
从来没有在意过其他人歆慕的眼神。
从来没有打开过任何一封情书。
从来没有与任何人真心以待。
唯有她,张扬又自卑,勇敢又怯弱,却生生住进了他心里,一住经年,鲜活生动。
林溪呆住了,她觉得,她受的刺激,无异于自己终于考上了澜大。
顾嘉川怎么能会这么多,土味情话。
可是那些情话,精准地踩到了她的心上,一声声撩人。
让她沉沦其中。
耳边是他说的只有你,微醺的气息与水生海洋的窒息感相继传来,她脖子上甚至能感受到顾嘉川说话的时候喉结滑动的频率。
又痒又酥。
她不会了……
顾嘉川好像,还亲了亲她的耳朵……
“狮子座流星雨的时候许了个愿,”顾嘉川凝视着林溪,低声说起了另一件事,“看来要实现了。”
狮子座流星雨是不久前,桑叶跟她说有流星雨,她兴奋地找卢悦一起去情人坡的最高点看,可惜没有看到,后面在往回走的路上遇见顾嘉川和沈煜轩。
他还问她,上去情人坡做什么。
她说看流星雨。
沈煜轩还反驳说每年都有流星雨,每年都看不到,就是骗小孩子的。
没看到的两人垂头丧气。
其实她第一时间想的是叫顾嘉川,但这种浪漫太刻意了,所以就放弃了。
想都不用想,他现在说这个话,是在告诉她,许的愿望有关于她。
林溪一边抵抗着顾嘉川的诱惑,一边小声道,“那次不是没看到吗?”
顾嘉川眸中敛着一层薄薄的醉意,轻笑了声,收回了撑在墙上的手,“但总有其他人看到,能听到我的心愿。”
他将她耳旁散落的头发轻柔地别在耳后,决定还是放她一马,不然自己借着醉意只怕说出更过分的话。
“溪溪跟我说声晚安好不好。”
林溪:……喝了酒的顾嘉川,真的好软啊。
她撇开脸,耳边是他晚风中微温的指尖滑过,点一下,再点一下,像点在她心上。
温热又暧昧。
“……晚安。”
她轻声说。
林溪想,就是这样的顾嘉川,后面让她想念了许多个冬天,抱着这些残缺的碎片待在回忆的荒野里,一寸一寸长成了枝,下雪的时候覆上来,严寒彻骨蔓延,也咬牙受着,不肯被压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