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愚者的明天
严岸带着袁飞进入他父母的公司，准确来说现在是他苗叔的公司，二人走进大厅，严岸说道“因为事发突然，所以我父母并没有给我留下关于公司的消息，只能是苗叔全权负责公司了。”
袁飞点点头“那我们上去吧，你去用你少爷的身份让他们通知你苗叔，我心理太脆弱，我怕他们羞辱我。”
严岸无语的看着袁飞道“你都搁哪里看的，现实生活咋可能有这种事。”
袁飞偏过头“我不管，你去。”还假装吹口哨嘟嘟嘟……
严岸看着这个奇怪的人只能无奈对前台说道“我找你们苗董事长，我是他亲戚。”
前台小姐姐闻言心想到“终于到这一天了嘛？我要不要说出那句经典台词，什么身份，我们董事长也是你能见的嘛。不过我一个月就两三千块钱，拼什么命啊。”，紧接着和颜悦色对二人说道“好的，你们稍等一下，我给你们问一下。”
袁飞却盯着前台说道“你为什么不说那句经典台词啊，我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听见啊！”
严岸忙将袁飞拉走，此时他多想装做不认识眼前这个人，前台礼貌的笑笑，但腿不自觉的离二人俩米远。
袁飞一边被拉走一边仍在对严岸叫唤道“你快歪嘴啊，好机会，小岸，快使用歪嘴攻击。”
严岸欲哭无泪道“我求求你了，不要再说话了……”
等了半个小时左右，袁飞蹲在门口问道“还没来嘛，爬都该爬到了。”
严岸蹲在另一边说道“你见过哪个公司老板按时上下班的，我打个电话问问吧。”
袁飞看了眼时间说道“过一会两点半打吧。”
周围路过的上班族看着二人蹲在门口笑道“啥时候招了两个吉祥物在这，就是长得埋汰了点。”
袁飞闻言暴跳而起“说谁埋汰呢，知不知道我人送外号玉面小白龙。”
严岸见袁飞像疯了一样撵着路过的人，默默往前台挪了挪，还对着看过来的人说道“我和他不熟啊，不认识。”
两点半一到，袁飞说道“打个电话吧，打完就可以回去了。”
严岸拨打电话后，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警察的声音“你好，手机主人十分钟前在云盘大道出了车祸，请问你是他什么人，麻烦联系一下他家人来认领一下遗体。”
严岸木讷的答复着警方，挂断电话后看着袁飞说道“死了……”
袁飞没有表现得多惊讶，点点头……袁飞打断正欲开口的严岸道“回去再说吧。”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积起厚厚的云雾，狂风呼呼作响，仿佛下一秒便会大雨倾盆，街上的行人匆匆往家赶。
严岸走在自己熟悉的路上，背后传来袁飞的低语“怎么了，你不就是想杀了他嘛，我帮你完成了你的梦想，为什么你却一点都不开心呢？”
严岸沉默不语，眼神里杂糅了太多情绪，不安、惶恐、兴奋……
袁飞淡定走过他的身边，大雨也如期而至，前方的身影逐渐被雨幕吞噬，本能驱使他向前追去。那一刻，他仿佛就是主角，幻想与现实开始交叠。
袁飞一把拉过雨中走神的严岸，自顾自的擦拭自己的头同时，还不忘叫醒幻想中的严岸“还不醒醒，你要睡到什么时候。”
一语惊醒梦中人，严岸缓缓抬起头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这是第几次问出这个问题，严岸已经记不清楚，唯一知道的是，这是这个世界自己第一次问出这个问题。
袁飞躺在沙发上说道“不为什么，想做就做了，不过你如果是问我为什么知道你有臆想症的话，我倒是觉得你没有。”
有也没有，严岸越听越糊涂，袁飞见他还没反应过来只能解释道“那我们就从头开始吧，整洁的客厅、杂乱的卧室、卫生间割腕的孩子。自称与父母不和，不，你并不是与父母不和，相反，你起码应该是一个在众人眼中打小就乖巧懂事的孩子。”
袁飞坐起身子倒了杯水，灌了一大口后继续道“就是因为你太懂事，所以当你自己真正一个人到了大学里，那些你不曾见过的人和事，让你应接不暇，以往的人生都有人为你指明道路。但现在只有你自己决定该做什么、怎么做你想不明白。”
严岸挺直身子，坦然笑道“然后，就在这个时候，我接触了小说、动漫、游戏，随后沉浸于此，以此逃避现实中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
袁飞看了看严岸轻松的表情，自己也忍不住浅笑道“我想刚好在两个月以前，你意识到自己这样逃避下去不是办法，试图寻求帮助，帮手却是个问题。就在这个时候，你的父母离世了，这一打击无疑让你陷入僵局，你大概不断麻痹自己的思想，告诉自己所有的主角都是历尽磨难的。”
严岸关上阳台的窗户，窗外的雨声一瞬间消失，屋内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严岸走进卫生间打扫了一下地上的血迹，打开客厅的灯，昏暗的房间里明亮了许多。
“直到昨天，我终于意识到自己不过是在自欺欺人，那样根本无法再回到现实，想到自己对于父母的死都无动于衷，一时哀莫大于心死，就选择了……”
严岸说完，走到父母的房间将杂乱的衣物收拾，袁飞靠在门边说道“如果我们素未谋面，我会对你说你不知道珍惜自己的生活，多少人想在贝潮市有一套自己的房子不知道要努力多久。父母走了却无动于衷，你简直没有人性。但我现在只想告诉你，做一场梦有什么不好，继续喜欢你的动漫、小说无论什么都好，这座城市每个人都是疯子，不如做个好梦。”
可能是进门没有擦头，严岸的脸上还有不少的水，那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往地上流，他沙哑的喉咙里断断续续发出这么一句话“可是……可是……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以后要做什么啊。”
袁飞转过身去，慢慢关上门“想做什么做什么，这个世界就是你的世界，喜怒哀乐人生都会前进。”
等到严岸打开门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袁飞见他出来，一改严肃的氛围说道“出来了还不快去做饭，等着我做给你吃嘛？”
严岸闻言打开冰箱，但上一次买菜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冰箱里只有几个鸡蛋，其他便空空如也。
袁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他身后，见状将手办握放在他嘴边采访道“请问这位神仙，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些天你是靠什么活下来的。”
严岸尴尬的挠挠头“这个……不好意思，要不我们点外卖好了。”
袁飞否决了他的提议，毕竟自己现在还不方便暴露，没必要冒这个风险，于是二人只能吃了顿蛋炒饭，味道很淡，以至于一碗饭，二人喝了好几杯水。
严岸边吃边问道“你不是今天才知道苗叔的存在嘛，为什么你会提前安排好车祸”
袁飞努力咽下炒饭后道“没有啊，我在把你救回来以后就发现你苗叔的问题了，然后只要找一辆货车，打一个电话告诉你苗叔我有一个大单子。机缘巧合之下，一切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至于警察那边嘛，车祸无疑是最简单粗暴的杀人手法，司机只要正常认罪坐几年牢就出来了，以防万一，还是带你去做了个不在场证明。”
严岸饭下筷子问道“那你不怕牵连到无辜的人嘛？”
袁飞咽下最后一口饭，又喝了一杯水，面无表情的答道“你要弄清楚一个事实，我是杀手，不是正义之友，我只考虑如何达到我的目的。”
严岸感觉此时袁飞身上散发着平淡又窒息的氛围，本来自己以为这个人起码可以算做朋友，现在看来，对于面前这个人，自己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