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我到底保护的是她还是我自己
路尔看着灯光下五官分明，一脸严肃的韩若镜，认真地点了点头：“嗯，谢谢你。”随后忍不住笑道：“你平常在公司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像个冷面判官，额，虽然是挺好看的，但是总感觉阴恻恻又凶巴巴的，哈哈哈。”
“嗯？不然怎么当老板？”韩若镜睨了她一眼。
“怪不得小编辑那么怕你，以前吧，你虽然胖胖的，但是至少看起来和蔼可亲啊。”
“可是你不喜欢胖子啊？”韩若镜微微侧过身子垂头看着路尔，棱角分明的轮廓看起来有些许冷峻，单论外貌，确实是个运动型男，是路过的小姑娘都会忍不住回望的类型，但看内在，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毒蛇加搞笑男。
“嗯？谁在乱嚼舌根？我发誓我大学时绝对没说过我讨厌胖子，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从来没嘲笑过你！”路尔信誓旦旦地说道。
“我真是！你这脑子看样子真的只是个摆设！”韩若镜捏着拳头‘害’了一声，无语地咬紧了牙齿。
任谁听了这句话，应该都能猜出来是一句暗戳戳的表白吧，因为你不喜欢胖子，所以我才减肥的。
好了，这女子，直接跑偏，以为有人在跟他告状，然后现在他不满来质问亏他刚刚还担心脱口而出的这句话会不会造成她的困扰，呵呵，呵呵
书房
“你喜欢路尔吗？”坐在书桌前泼墨挥毫的郑老师突然问道。
沈一陌不假思索地回应：“我爱她。”
“爱？呵呵，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字了。年轻人，要知道，光是爱远远不够的，还要有责任和担当，耐心和细心。我看的出来路丫头很喜欢你，但在你面前的那个她，并不是真实的她。我不知道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但我见她和你相处时还是小心翼翼的样子我就知道，你还没有完全让她放心，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郑教授抬眼，看见沈一陌瞳孔骤然一缩，呆愣在了原地，他似乎不敢相信，好看的眉眼倏然一片寒凉。
郑教授沾了沾墨汁，继续在宣纸上书写着，他自然地开口：“我从小在b市生活，你是谁，我也略有耳闻，毕竟你们沈家在这b市太过惹眼了，想不注意都难。我欣赏你的孤注一掷，也欣赏你的一往直前，你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天之骄子，做师者的最喜欢你这样的学生。
但站在路尔这边，原谅我无法举双手赞同你们。若想分开你们，我自认没有什么资格，不过，我想给你个忠告：记住，世间从未有过双全法，凡事不能两全是人生常态。你若护不住她，就早些放过她，两人的伤都能好的快些，她有她的福分，未来自是不需要你担心的。”
沈一陌垂下头默不作声，郑教授的话唤起了他最不安的角落，揭开了他最不愿示人的伤疤，无边的黑暗开始在心里升腾，逐渐吞噬他好不容易偷来的快乐。
他眼底的悲凉开始四溢，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他深深的失落。他本来一直都很自信可以把路尔保护的很好，却不知道自己根本不了解她，甚至可能还在无意间为了保护自己而伤害了她。其实所谓的那些好，不过是他一厢情愿强加上去的罢了。
是了，路尔原本应该是他初识她时肆意自由的模样，是她刚刚与自己师兄嬉笑打闹的模样，唯独不应该是和他在一起时规规矩矩、懂事有礼、时时还要考虑他心情的模样。
我的保护，难道真的错了吗？
我到底保护的是她，还是我自己呢？他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郑教授放下笔，抬头认真地看着沈一陌，语气里带着些可惜：“我猜你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应该还不长吧······路丫头这孩子，懂得心疼人，有些话她不主动去问，不代表她不在乎，因为比起这个问题，她更在意对方会不会不高兴，会不会为难，会不会讨厌她。唉，我这老头子没有孩子，一直把路丫头当作孙女看待，我不希望她不开心，你应该能明白。”说完郑教授将笔放在了笔架上，拿起了刚刚写完的字交给了沈一陌。
沈一陌低头一看，取自孟子的话：“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
他的眼里蒙上了一层阴郁，他知道这句话的后文：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郑教授这是在提醒他，尽早作出选择。
沈一陌拿着墨宝推开房门，见路尔正抱着一只胖猫乖巧地坐在院子里等他，看他出来了立刻欣喜地迎了上去。
“怎么样？老师给你写了吗？”
沈一陌神色恢复如常，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嗯，写了。”
路尔一听弯起眼睛脸颊上的酒窝陷了下去，笑容甜的就像荡漾在蜂蜜罐里的金色月亮，耀眼得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沈一陌深深沉溺其中，让他舍弃她，怎么舍得？
“还想坐会儿吗？”他轻声询问。
“不了，现在已经很晚了，不能打扰老师休息，我上去跟他告别。”路尔说完埋着头就想往书房冲。
还没来得及进屋，老师就踱步出来了，两人险些撞在一起，吓得路尔和她怀里的大白都叫出了声，大白急忙摆脱了路尔的怀抱逃了出去。
“咄！路丫头稳重些，都快三十了怎么还像以前一样，冒冒失失的！”郑教授背着手皱起眉头教训道。
路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不起老师。”“不过······”她难掩开心，脸上堆着笑容：“您又叫我路丫头了，我好高兴。”
郑教授没好气地敲了敲她的小脑袋，语气不自觉地软了下来：“在你嘴里，我怎么就像个尖酸刻薄的老太太似的，给你一点点甜头，你都感动得不行！”
“哈哈哈，老师您这形容得很贴切哦。”路尔开起玩笑来。
郑教授佯装生气想伸手去打她，她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沈一陌身后躲起来，歪着脑袋跟郑教授撒娇：“老师，您年纪大了，不能动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