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坦明心意
顾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身上盖着被子。
应该是李莲花送自己回来的，他好像喝果酒把自己喝醉了。
顾衍揉了揉额头，感觉喝醉的时候自己做了个梦，但是是什么梦记不清楚了，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顾衍起身坐起。看了看外面的月色一愣，糟了，差点忘了正事。
顾衍急忙出门，刚走到李莲花院子里就看到一个手持珠子的白衣人正和一个黑衣兜帽的男子对打。
那白衣男子脸带面巾看不到脸庞，而男子被打倒在地，露出脸来，竟是宗政明珠。
宗政明珠手中抱着的盒子也被打落在地。盒子盖子掉落，露出里面的泊蓝人头。
宗政明珠不理会白衣男子，起身就去捡泊蓝人头，白衣男子身法奇特几下就把宗政明珠再次打倒在地口吐鲜血。
宗政明珠知道自己打不过此人，便把手里的盒子扔向一边打算引他去接，自己好伺机逃跑。
但是没想到回来的方多病刚好看到，飞身接住了盒子。
但是那白衣男子看到方多病把那盒子接过就飞身离开了。宗政明珠也趁机跑走。
只是慌乱间，他怀里好像有个东西被悄无声息的吸落掉一处。等人离开后，那东西被人用掌力一吸便落入一个修长白皙的掌心中。
方多病虽然疑惑那白衣大侠是谁，但是怕李莲花和顾衍他们遇到危险，急忙抱着盒子往顾衍的院子跑去。
走到顾衍院子里，就见顾衍的房门是开着，方多病快走几步冲了进去。
然后就看到顾衍和李莲花两人坐在桌子边互相瞪着对方。
放下心的同时也有些疑惑。
“你们两个怎么了？”
方多病把一直抱着的盒子放到桌子上。顾衍没有回答。
李莲花倒是问方多病：“你怎么把这个盒子拿过来了。”
“我正要和你们说呢。我刚刚回去的时候看到宗政明珠要抢这个盒子，被一个白衣大侠拦住了。”
“白？白什么？”
李莲花装傻充愣，表示毫不知情的样子。
“那白衣大侠，肯定是个绝世高手。拿个树枝当剑，就刷刷几下。那宗政明珠就倒地吐血了。”
“你不知道刚刚那个剑有多快，根本就看不清虚实。”之后就是一顿赞美之词。听的李莲花心中也是暗笑。
“哎，除了我师父李相夷。我从来没见过谁的剑法能这么厉害过。”
方多病终于吐露干净，最后还说到他师父李相夷身上。
“啊，这…这么厉害呢。”李莲花有点不好意思。
“好了，既然没事你们都回去吧。”顾衍开始赶人。醉酒的脑子还是有些难受的，他想要沐浴一下去去酒味。
“顾衍，你头疼嘛？你酒量怎么那么差，一壶果酒还没喝完就醉了。”方多病想想就好笑。没想到一直以来，顾衍不喝酒是真的不会喝啊。酒量是真的不行。
顾衍眼神危险的眯了起来，意味不明的盯着方多病。
方多病顿时不敢再说，傻笑了下说：“我…我看看东西都没丢。”
然后打开装着泊蓝人头的盒子。泊蓝人头完好的在里面放着，但是那个冰片消失不见了。
“冰片没了。”
李莲花站起身也看了下，里面确实没有了冰片。
仔细回想了一下，应该是宗政明珠拿走了冰片。
“怪不得，原来他想要的一直都不是这泊蓝人头，而是里面的冰片。”
两人都不知道这冰片是做什么用的，也不知道宗政明珠得到他是为了什么。
然后李莲花转头看了顾衍，心中猜测他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不然也不会阻拦宗政明珠，来到元宝山庄。
当时顾衍离开，他们几乎没有任何联系，所以顾衍不是因为他们来的。有可能，顾衍的目的也是这个冰片。
但是见他不愿提起的样子，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问出来。
顾衍看着李莲花的神色，知道这人是想到了什么。但是他这副欲言又止的神态有些刻意了。
看来今晚又要晚睡了。
顾衍带着两人再次来到了金满堂的密室。
“闻闻看。”
顾衍让两人闻闻这密室内的味道。
李莲花轻嗅了一下，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
“怎么有股异香。”方多病也闻到了。
然后两人的视线就寻到了一个被兽皮盖着的东西下面。
顾衍伸手扯下那个兽皮，露出一个带有南胤标志的大鼓。
“这是什么？”方多病看着这个鼓问着。
顾衍摇了摇头。他对南胤知之甚少，有些东西是费尽心思才查到的，这个突然出现的南胤古物，没有调查过他也不知晓其用途和来源。
“或许有个人会知道。还需要李神医去请才行。”顾衍看着沉思的李莲花。突然说了句。
李莲花被顾衍的话拉回思绪，暗叹这人果然记仇，他就是维护了一下苏小慵，没想到就被这人记到了现在。
连称呼到现在都不愿改回来。李神医这三个字从顾衍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刺耳。还是他醉酒的时候说的话让自己喜欢。
整个人软软乖乖的，让干嘛干嘛，让叫什么就叫什么。那副任人宰割欺负的模样，太过于诱人。
顾衍看着李莲花不说话，不知道是在想苏小慵还是什么，笑的一脸的温柔。
难道李莲花真的喜欢上了苏小慵？顾衍想到这个可能，胸口有些闷了起来，感叹这个密室果然不能进来，空气流通不畅，连带着自己呼吸都有点急促了。
李莲花听到顾衍有些深深浅浅的呼吸声，强迫自己把顾衍那副模样压到心底。
“我与苏姑娘…”
“原来你们在这里啊。你们又来这密室干什么？”说曹操曹操就到。
李莲花刚要解释的话就被人打断。竟然真的就是苏小慵来了！
李莲花莫名的感觉自己好像要遭殃。
“苏姑娘和李神医当真是心灵相通，刚说你便来了。”顾衍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
李莲花连忙朝顾衍走了一步，放软了语调：“顾衍。我可以解释。”
顾衍看着李莲花的眼睛，移开之后不再说话。
“李莲花，你不喜欢你的心上人了？”苏小慵有些高兴问。”
“苏姑娘，我们只是在商讨你可能会识得这个鼓是什么。我心上人自是一直喜欢的。”然后看了看身侧生着闷气的顾衍。
会生气，是不是就是说他对他也不是没有感觉。他这么聪明，应该是可以发现的，毕竟自己清楚自己的心意之后，并没有做多少掩饰。
顾衍听着李莲花的话，也是好奇他的心上人是谁，心中虽然有些猜想但是当余光看到李莲花目光正看着自己的时候，心还是漏跳了一下，然后又猛烈的跳动着。
“这个好像是生灵鼓。”苏小慵见李莲花斩钉截铁的语气，也没再说什么。而是顺着李莲花的话看向了面前对
的东西。顿时有些大惊的说，语气里满是嫌弃的样子。
方多病见她真的知道便问它的来历和用途。
得知这竟是用白猿的皮和骨头做的。相当的残忍。
也和苏小慵一样面露嫌弃。
“那你可知这香味是什么？”顾衍也顾不上其他问苏小慵是否对这个香有所了解。
苏小慵说听说这个香味的香点燃可以麻痹痛感使人陷入兴奋愉悦的状态里。
然后苏小慵就看到旁边桌子上还留有一点这个香拿起来让他们闻了闻。
李莲花接过放到鼻子下面狠狠的闻了一下。然后才说：“我一直以为这种熟悉的味道是在金满堂和芷瑜姑娘那里闻到过。看来不是。我应该在很早之前就见过这种香。”
李莲花陷入回忆，但是他师兄单孤刀死的时候，身上就留有半截这个香。
“南胤消失了快近百年，他为什么会收集这么多古南胤的物品？”
李莲花知道这件事还不能说，只能说起金满堂的事。
“这就是我来此的原因。因为我查到金满堂和南胤人有关。”顾衍说出自己来元宝山庄的目的，就是为了暗中想要调查金满堂的身份，没想到他竟然死了。
“金满堂是南胤人？怪不得他只是做木材生意的，为何会富可敌国，如果他真的是南胤后人的话，有百年积蓄倒也说得过去。”方多病细细回想了一下，觉得顾衍说的多半是真的。
所以他身为大理寺少卿，才会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元宝山庄。
几人见没有其他发现，就离开了密室。各自回屋。
顾衍回到屋内，房门并没有关，只是坐在桌子边，倒了两杯茶。
果然没一会就见李莲花走了进来。看到桌上的两杯水，眼中带了些笑意。
“你知道我会来？”
“李神医不是要解释。想来是解释是假，想要问问题是真吧。”顾衍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李莲花顺势坐在了顾衍的旁边。
“解释是真的，有问题也是真的。”李莲花是真的很喜欢和顾衍说话，他很聪明，哪怕自己并没有表达出来，他也能懂他的另一层意思。
“顾衍，你知道了对吗。”李莲花不是藏着掖着的人，他一生光明磊落，哪怕这十年来跌落尘埃。他心里依旧是那种人。
所以，他认定了自己的心，就不想在隐瞒下去。他想要他知道他的心意，想要他知道他心中对他的妄想。
哪怕他的寿命不长，他也想在最后的时刻抓住这个温暖的人。
他有些庆幸顾衍和他一样，都是不能长寿之人。
又无比痛恨，他们不是长寿之人。
顾衍看着李莲花毫不掩饰的眼神，和暴露出来的心思，手忍不住颤抖起来，茶水溢出洒在手背和衣袖上。
李莲花连忙拉起顾衍的手，查看有没有烫到，见没有大碍便从怀里掏出手帕替他把水渍擦拭干净。
他不急，可以给他一晚的考虑时间，不过他时间不够，他也只能有一晚的拒绝机会，一晚过后他同意最好，不同意…那他就只能缠着这个人了。
这人惯是个心软的，肯定不忍心自己对他使苦肉计的。
顾衍看着李莲花仔细的擦拭着自己的手，他想抽回但被那人紧握。视线看到那方丝帕，好像是自己的。
这人什么时候勇用起自己的东西用的这么应手和不避讳了。
他就这么肯定自己会同意？
“你何时发现的。”顾衍想知道，李莲花倒地是从什么时候转变的心思。
李莲花没有回答，真要说什么时候对顾衍起了不一样的心思他也不确定，应该是见顾衍站在他师兄的尸体面前脆弱掉泪的时候，那时他满心也跟着疼了。
或者是在普渡寺他为了他与无了大师争论的时候。
也许在玉城他替自己挡石块而自己因为悲风催八荒的余劲受伤时。
还有可能是更早的时候，这人在他沉浸在低谷的时候突然出现，一点点地挤进了自己的生活里，让那最难熬的几年自己能够过去，回忆起来并不是满目荒凉，还有温暖。
可能也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个在自己毒发之后的雨夜，他闯入了自己的楼里，见到的第一面。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
如果我知道自己以后会如此喜欢你，我应该是对你一见钟情的。
顾衍虽然没有听见李莲花说话的声音，但是那双眼睛又好像全都说了，那里面满是让顾衍能感觉到的滚烫。
顾衍抽回自己的手，放在自己的膝上，用衣袖遮掩，手指卷缩着微颤。
等顾衍回过神的时候，房间里只剩自己一个人了。房门被关着，屋内好像还留着一丝不属于他的气味，那是李莲花身上的味道，很淡，但是自己偏偏就能嗅到那股味道。
顾衍起身做进内室，让自己瘫软在床上，伸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身体微微轻颤着，他想，他可能也栽了吧。
面对李莲花，他的心竟不受控制的跳动着，西一下东一下的乱撞。撞得他无法思考。
李莲花当真也是一个很霸道的人，哪有人只给一晚上思考的时间，而且这都半夜了，一晚都没了吧。
顾衍微微撇嘴，但是唇角却是勾起的。昭示着他此刻的心情。顾衍放下手，露出乌黑发亮的眼睛，里面蕴藏着满目的星辰。
顾衍想，还是先睡一觉吧。
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