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怀念36度的怀抱
申七所选的别墅在鼎丰华居的别墅区,离洋房区不远,姚淼若是有什么事他可以第一时间赶道。
姚淼走进电梯按下自己的楼层,下颌低垂,卸下硬壳盔甲人显得心事重重。
机场扶梯的一目呈现眼前,十几年未曾有过的咸粘在唇边,她用手擦了一下,静静地盯着手指、嘲讽的微动嘴角。
神经敏感的她猛然抬头,深不见底的黑珍珠含影穿箭。
电脑前薄唇张大,薯片脱手,电脑荧屏里彩色画面中的姚淼坚起中指,然后用另一只手假意掰断手指,鬼媚地献上飞吻。
“叮呤”,姚淼大步走出电梯。
申七给她购置的房子是从楼顶往下数第二层,一梯三层俩户对门小户型,里面一户超大平米大户型,
姚淼习惯性的自然观赏周围,走廊监控是坏掉的,等有空她在装上一个。
走进最里面打开自己的家门,换掉密码,这才放宽心。
海翼市她不是第一次来,也有属于自己的别墅,鼎丰华居的洋房比别墅差不到那去,比起别墅她更喜欢这种站在高处看风景,微风触摸毛孔的感觉。
洋房分上下两层,宽敞明亮的客厅应有尽有,简单大气的几何花色也是她喜欢的素净,欧式开放厨房,电子控温酒柜,酒柜里满满的红酒,想必都是申七根据她的喜好购买的。
姚淼走道酒柜前拿出一瓶看都没看直接打开,倒进醒酒器放在茶几。
人走上二楼打开灯,因为只有她一个人住的卧室是半开放,可以关合的通长折叠大拉门,半透明灰色玻璃大衣柜,浴室书房一样不少,应该是窗户那一面被封死。
申七真的很了解如今安全感缺失的她,需要封闭空间来迎合那颗缝缝补补的心。
姚淼一件一件退去身上的衣物装饰品,属于私人独处空间她终于可以不用伪装掩饰。
上身宽布裹胸平平无奇,你想啊,这么裹着一天点多难受,她就这么忍受了数年。能将少女掰弯的健硕身材,冷俊的容颜,蜜秘全部被空气婆婆知晓,卸下伪装她也只不过是一个想要有个依靠,被呵护人的小女人而已。
裹布脱下伪装的束缚□□着的后背,出现在落地镜子中,不是女人细腻光滑如初的后背。
她的后背如盘龙礁石重现,屠龙滑过的湖面倚天刺过的地面,一条腿上雕刻游龙戏珠陡峭难平。
腋下天生红心痣,脚脖上的陈年旧故,如果唐微看见此时此刻的她会是什么心情。
(放不下的寻妹执念,能装的下如今她身上的新旧老伤吗?
愿它日姐妹相见,她能有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之气度,宽容承载住这一切的一切吧!
这些过住也不能完全归结于唐家。
想必这便是逃不过的宿命吧,这也是她的选择,怨天尤人不是唐瑶的性格,踏平铁轨才是玄铁宝器的心坚铸刃。)
花洒浇灌干涩的皮肤,伤疤如蛟龙戏水活了一般,胡乱冲洗过后,穿上浴袍,卸掉的妆容,天生丽质与之前一般无二,多了几分乖巧,安静。没有上妆那么冷艳,清阳温和多了。
自然流露出浅浅的微笑。应季藏花,似火盛开,吸阳纳舞,解锁烦忧。这副小样,见过的人真的不多。
(是姚淼还是唐瑶用唐瑶没心没肺的话说,反正都是一个人随意一点吧“哈哈哈”)
一梯之隔,上下衔接换装变气宇,姚淼来到一楼,放着自己喜欢的轻音乐。
夜阳晚晚降,火烧层层叠,托起醉人的甘露,悠闲自得来到落地窗前,左手插兜右手摇晃昂贵的红酒杯,露出价值不菲的商务腕表。粉色樱花绸缎衬衣,宽松休闲黑色长裤,白色平底运动鞋,不算魁梧的身材,带着几分嘎气,不拘言笑的冷艳。
二楼封闭空间里的唐瑶,一楼他又活回了姚淼。
露台华庭小清新,放松休闲呈魅景。
他她幻化难易珍,雾里倾花花似真。
“残花孤叶终飘故里,我回来了,家人朋友可还安好?十五年了姐你还记得我吗?还记得整天在你身边不安分的小妹妹吗?可我仍在记挂你,今天我在机场遇见一位很像你的人,她同你一样也是警察,世上会有如此巧妙的事吗?”
“冤冤相报何时了,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吧。生我养我的故土,荆轲刺秦王是生是死陈年旧事也该有个了结,关键是我想家了,很想,很想的那种。”
姚淼对着空气举起酒杯,敬镜中影儿,昂起小麦色的侧脸,狼尾碎盖短发一柳粉白渐变,一对小巧玲珑可爱的招风耳。
(赛不过倾国倾城,堪比昭君的天生丽质秀色可餐。)
诱人的酒色一饮而尽,喉结微动,两手自然背在身后,玩弄高脚酒杯,陷入十年前的幻境中。
她的师父,也就是三叔欧阳建主在一次执行任务中英勇无畏牺牲了,转运接遗骸回国安葬时,上头严令但凡猎鹰成员不允许接机参加葬礼露面这是纪律。
小岛上有专门的烈士纪念碑,物品安葬处,猎鹰队员在哪里为欧阳建主又立了一块碑位,举行小队伍仪式,鸣枪祭拜葬礼结束之后不久。
一架直升机稳稳降落,在猎鹰组织的停机坪,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欧阳建雄。便是她折点的开始。
欧阳建雄来到唐瑶身边将她带上直升飞机,自入岛以来除了任务,这还是她第一次被带出岛。
“您要带我去哪里,”因为是第一次见,唐瑶对他并没有感情,经管他是二叔,欧阳姮的爸爸。
“你就不问问我是谁,”欧阳建雄有些意外她的冷静与沉稳,“建主真有本事五年时间把她打造的真好,”
男人心中感慨,把她送去岛上锻炼是对的。
天蓝云白过顶,旋桨嗡鸣跨海。
越过高矮山丘,绿叶松散成荫。
梧桐红海妖媚,稻田金黄感农。
碑载史书祖先,节日临倍思亲。
飞机降落一处空地,两人坐上一辆军车又走数里,两抹身影拉长,来到一处墓碑前。
唐瑶盯着墓碑上的照片,身穿军装的男女有些眼熟,似是在哪里见过,不经意间轻触自己的脸颊。
“您带我来墓场做什么”女孩机械歪抬头注视阳光下健硕高大的男人。
“我答应过一个人,等你长大出色,打赢猎鹰里的所有人,圆满完胜一次任务带你来见父母,这也是之前他应许你的承诺,他早有准备怕没办法完成五年之约,另你失望空等,留遗言交代我帮他完成当初的诺言,所以我就带你来了。”
欧阳建雄越说声音越小。
“所以这两个人是,他们是,是……”唐瑶终于忍不住泪水滑落,“说好的爸妈呢,说好的呢,”期盼与落空的偏差,女孩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哈,老天又玩了一次她,是自嘲,欺嘲,百味聚集,禁止了消化
“照片上的人是你的亲生爸爸妈妈。”
“嗡”竖雷击顶,毛发炸开脸色苍白。
“有什么想问的你变问吧,今天一并告诉你,比如他们为什么埋骨在此,而不是勇士园林。”
该来的终归会来,只是早晚的问题,欧阳建雄放下往日的微风,自降身段蹲下身拔掉墓碑周围多余的杂草,粗糙的大手铺拉灰尘。早已结痂的陈年旧伤,在这一刻揭开,可想而知会有多痛,都是血淋淋的教训。
唐瑶如哽在喉,缓缓蹲下身子,湿了眼眶,润了服装上的英雄领章。
手掌微颤握成拳,不能接受的事实也要接受,那向往的母爱,慈父的微笑,温暖的怀抱,家的味道,每一件都被那冰冷的墓碑夺走取代。
来时如木兰铁骨铮铮,现弃甲黛玉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娇花照水弱柳扶风。
女孩卷缩在那里依偎碑旁,36度多的体温抱住零下的碑文,寒气入骨髓刻骨锥心痛。
碑的怀抱不如姐姐的温暖,照片上的浅笑不如姐姐的温柔,她想唐微了,这个时候她好想姐姐,好想她可以凌空迫降到她身边给她胜过36度的怀抱与关爱,如母入怀。
唐瑶卑微跪在碑前嘲笑自己果真是个孤儿,勇敢地摸上照片,梨花带雨的笑了,笑的牵强,她不在是父母不详的孤儿不管怎么样她寻回了自己的出入。
欧阳建雄,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一语不发等唐瑶,发泄完,静下心来在说别的,反正他已经决定不在隐瞒。
唐瑶整理下服装,拍掉杂草尘土,军帽调整端正,左胸还有一枚二等功勋,是出来时欧阳建雄让她带的,说要见重要的人,果然很重要。
女孩擦干泪水佩戴阳光般的笑容,鼓起勇气,拔出鲠喉刺,声音沙哑。
“爸你好帅剑眉真宽,你看我也有一对跟您一样的。妈妈你好美,你看我们俩的眼睛一不一样。你们穿军装的样子,英姿飒爽神采四溢都闪花我的眼睛了。”
泪水不争气的穿出,顺着铁轨下滑存留于下巴。
欧阳建雄转过身子,遮掩心底脆弱的一面。空灵中柔弱的回声再次响起。
“爸妈你们在天上能看见我吗?看看我长的像爸爸还是像妈妈。
你们看看我,能看到吗?我也穿上跟你们同样的衣服,你们为我感到娇傲吗?我跟你们讲啊,你们的女儿如今可厉害了,上能到天空自由翱翔,下入海蛟龙摆尾兴风作浪。
可我在厉害也没能碰到你们的温度,与衣襟。上个月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执行任务,你猜怎么着,打的敌人屁滚尿流,顺利完成任务,我是不是很厉害,你们为我高兴吗?我有你们的优秀遗传基因在,比的过你们当年的叱诧风云吗?”
唐瑶特训过的粗质细手抚摸照片,爱不释手难舍难分久久不肯离去。五年前师父跟她说过打赢队里每一个人她就可以见爸妈了,这一天她等了足足五年,苦练五年,结果等来了师父的衣冠冢,爸妈是见到了,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冷静下来的唐瑶骨冷到皮肤组织,从腰带头上取下一颗金黄金黄的五星,放在碑前算是祭奠和交待,起身整理军装信仰肩章不能脏。
欧阳建雄也起来了,手掌重压唐瑶肩头。
“我们叔侄边走边聊。”
“不用,就这里说吧,我想多呆一会,”唐瑶直言拒绝。
他们不在是上下级,而是长辈与晚辈之间的关系。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姚淼点燃一支香烟深吸一口,打开电脑五指分飞调出视频,昂头搜索思路。
“贺文忠,你究竟把我妈藏在了哪”。
追忆
墓碑前欧阳建雄缓缓到来,“我跟你爸爸是双胞胎兄弟,你妈妈跟祝红颜你小姨是双胞胎姐妹。
唐瑶静静地听着双胞胎嫁给双胞胎的桥段。
一直以来欧阳家阳胜阴衰,你出生时是个小公主,可把家人高兴坏了,尤其是你奶奶逢人毕夸,天天围着刚出生的你转悠,晚上时你的爷爷匆忙回家时把我跟你爸一同叫进了书房。”
(“上头有任务很紧急,介于红丹刚生产,身子虚弱身边需要人照顾,建英你就别参加了,在家照顾红丹,”欧阳龙做为一家之主一人独大。
“爸,红丹都生完了,有阿姨在照顾,在说还有妈跟着呢,弟媳红颜也快临产了,更需要人,还是让建雄留下来,我去吧,”做大哥的欧阳建英一马当先有什么事都冲在弟弟前头。
“大哥还是我去吧,嫂子更需要你。”
“你们俩谁也别挣了,建雄你收拾东西现在跟我走。”)
“当时你爷爷的命令就是圣旨言听计从,当天我就跟着走了,同我一起执行任务的还有一位战友,本名贺立行,后改名为文忠。
因为我跟你爸爸太过相像外人看来就是一个人,所以他被你爷爷令行禁示,待家中直到任务结束之后。”
“起出任务执行特别顺利,本以为很快就能结束,可以赶上你红颜小姨生产,这个时候有一个慕名电话打到我当时执行工作的办公室。”
欧阳建雄说到这停了,满眼恨意,他迄今为止仍不知那通电话是谁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