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无法拒绝的理由
“道歉，道歉，又是道歉，你就会道歉，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我们医生做什么，欧阳建雄你能不能长点心啊你？”
病房外走廊，坐在椅子上的祝红颜腾一下站起来，小拳头雨点般打在欧阳建雄挺起来的胸前。
欧阳建雄就这么受着，两人之间无人插手阻止。
莫玲斜靠在一边冷脸沉默，祝红颜她太了解了，越拉着越来劲，不理会慢慢就消停了。
祝红颜垂下手消停了，红着一双眼睛，擦着鼻涕，都是那么大孩子的妈了，还像受气的小媳妇委屈巴巴的。
欧阳建雄扶着发泄完安静下来的妻子坐在墙边椅子上，自己移步到女人身边，顺着橱窗看着病房里的小舅子。
欧阳姮身边好像有一处屏障一样将她笼罩在自己的世界，父母的动静完全没有影响到她。
“姮姮，爸爸来了怎么不理我。”
女孩平静如水的画面，退去稚嫩仿佛一瞬间长大了一样。
“爸爸，我想出国，您会同意吗？”
女孩心如明镜，希望她考军校或者警校的爸爸，肯定不会同意她出国学医的，但是她想试一试。
“怎么突然想要出国，出国你能做什么。”欧阳建雄收回目光看向女儿的侧脸带着疑问。
“出国，您会同意吗？”欧阳姮没在逃避而是勇敢沉着对上爸爸质疑自己的双珠，四目相对血脉在填充着裂痕。
“你之前，不还跟你妈妈，闹着要考警校的吗？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
发怒的种子，渐渐生根发芽。
“您会同意，我出国吗？”
没有回答，女孩当真是在挑战他，那种平静无憾的话语要是放下以前，女儿这种态度，男人早就翻车了。
他压制住自己上串下跳的火焰，表现出充分的耐心与慈爱。
“出国可以，用你的理由说服我，我可以考虑一下。”
“这就是我的理由。”欧阳姮食指，指着病房里的舅舅，只有简单的五个字，代表所有。
女孩已经想好了，这才是她应该选择的路她最深处的声音和喜好。
欧阳建雄的表情凝固竟然哑口无言，无言反斥，曾几何时有人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回忆男人高中时期的过往，那充满无限憧憬与梦想的青春年代。
高中篮球场上，两男两女，俊男靓女两对双胞胎，围做一圈。
“大哥高中毕业后，你做什么，”欧阳建雄拍着篮球问到。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跟咱爸一样上军校做武将。”欧阳建英回答着弟弟。
“哥我们击掌，啪。”
长相一样的双胞胎小哥俩，击掌达成了共识。
“大姐，他们俩去军校，你呢？之前说跟我去学医决定了吗？”祝红颜歪着头看着自己的姐姐，满是期待。
“我啊……，”祝红丹拉着长音，卖了个关子，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她这边来。
“我打算跟你……呵呵，我打算跟着建英哥，走他的路。”
俊美的脸笑成一幅画，嬉皮笑脸的说。
“宝贝妹妹，怎么了吗？生气了，不如你也跟我们一起考军校吧。”
祝红丹撞了一下妹妹的肩膀，建议到。
“我才不要跟你去做女汉子呢！做军人太苦了，我还是去学医吧！”
祝红颜嘴撅的老高，气她的姐姐改变主意放她鸽子。
“真生气了，学医多无趣，我还是想去当兵，别生气了，姐跟你道歉。”
之前姐妹俩商量好好的要一起学医，她临时更改了主意，也知道妹妹一定会生气，但是她真的不喜欢学医。
“红颜，你为什么非要去学医，有理由吗？”欧阳建雄满要爱意正浓，憨憨的问。
“学医需要理由吗？如果非要一个理由的话，”祝红颜想的一下“你们三个便是我的理由吧！”
笑声盘旋在球场上空，为之间忠贞不渝的友谊开心，也为目标与理想吧？
“爸，爸，你发什么呆呀！同不同意给个话吗？不同意就算了。”
欧阳姮略带一点撒娇，推了一下身旁的发呆的爸爸。
陷入回忆当中的欧阳建雄被拉回了现实，用大手轻轻抚摸女儿头，慈爱的微笑。
“你想去，那便去吧，爸爸同意了。”
他有些欣慰这孩子的成长，便也不在阻拦，将意识强加于她人。
欧阳姮还是第一次看见爸爸慈爱温暖的笑容，心中一跳。完了，当听到答案时有些懵。
“爸你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你也不问问我出国干什么，你该不会是逗我玩的吧？”
“我像逗你玩吗？不管你今后学什么，在那个国度，爸都同意，别犯法就行。”
走吧，都走吧，走了也好，敌人在暗，我在明，我一人分身乏术无法顾及他人，出国也好至少安全。
街道两旁按时亮起迷人的灯光，唐微将车锁在面馆家门口，一瘸一拐走上台阶，打开门走进家中。
听见开门声的唐定国，抬头看见女儿走路的样子，放下手里的工作担心的迎上前。
“微微腿怎么了，在哪里撞的。”
“骑车不小心摔了，不碍事”
唐微被父亲扶着坐在椅子上。
“你咋这么不小心，一个女孩子，这要是留下疤多难看。”唐定国一边责备，一边去拿医药箱。
“老唐我没事，别瞎操心了，嘶”
碘酒擦上伤口，唐微疼的闭上眼睛，熏眉微促。
“知道疼了，”唐定国细心轻柔的为女儿消毒上药，缠上纱布动作熟练。
“微微，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工具呢？”唐定国起身顺便问了一嘴什么也没拿回来的唐微。
“啊，工具呀，我半路摔倒了，反正也没剩多少，就都扔了，”唐微眼神闪动，女孩根本不会撒谎。
“真的吗，寻人启事也都贴完了，”唐定国狐疑地瞧着神色飘动不会撒谎的女儿。
“啊，啊都贴完了，老唐我累了，上楼先休息了，”唐微单腿一蹦一跳逃也似得离开。
盯着女儿的背影，便没在追问，这丫头半路一定是遇见什么事了，不敢说，明天我去吧！老父亲心理想到。
“微微，你晚上还没吃饭呢？我给你做碗面吧？”
“不用了，我不饿。”
匆匆跳上二楼的唐微，停留一下，还是跳到主卧室打开紧闭的房门。
徐娟的病情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愈发严重了，期间去医院又检查过一次，也看了几家心里医生。
答案相同，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医生所指的药那便是她，医病的良药。
唐微当时问过医生，有什么缓解的方法，除了药用辅助治疗外，答案都在唐微现在的着装上。
格子衬衫卷着衣袖，露出半截白净的手臂，内搭个性图案t恤，宽松白色牛仔短裤，白色的滑板鞋，条纹高装袜子卷着边一长一短贴在脚脖。
她现在的中性风格，便是唐瑶平时的标配，阳光随性，酷帅洒脱。
唐微则喜欢淡色系的连衣裙，能这样穿都是因为面前痴傻，半疯癫的女人，她的生母。
卧室里的唐晓背对着门，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在干嘛呢？
徐娟则靠在床头上，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嘴里叨叨姑姑，听见开门声只有眼球动了动。
“瑶瑶，放学回来了，瑶瑶快来妈妈抱抱。”
徐娟高兴的拍手坐起，像个孩子。拴着她的链子哗啦啦响。
唐微怕伤到妈妈，急走两步抱住妈妈的腰，心头酸楚烂在肚子里。
唐晓回过头“大姐回来了。”
小丫头跳下椅子，手里举起画纸，“大姐，快看我画的，好不好看。”
“她是二姐，不是大姐，小小年纪眼神不好使吗？”徐娟孩子般的纠正。
“哦，”唐晓一时之间高兴忘记了约定羞愧底下头。
“没事的，”唐微摸着妹妹的头，小声安慰，“在妈妈没好之前，在她面前我是二姐记住了吗？”
她也在担心，会给小小年纪的她留下不好的阴影。
“嗯，知道了，二姐你看看我画的好不好吗？”唐晓整天闷在屋子里，也想得到家人的夸奖，再次举起画纸。
“真乖，好看，我们家晓晓最是心灵手巧了，”唐微弯下腰跟妹妹对了下额头，一天的委屈疲倦一扫而空。
后者开心的笑了，小朋友总是很容易满足。
小丫头战战兢兢终于熬到姐姐回来了，可以有人陪她玩，姐妹俩一大一小有说有笑，写写画画，竟忘记了一旁的徐娟。
“呀！啊！瑶瑶外面是不是下雨了，你姐姐还没有回来呢？去打伞接你姐姐去。”
徐娟不切实际暴躁的声音，打断姐妹之间美好的氛围。
唐晓吓的缩在一边，低眉颔首盯着妈妈
“妈，放心吧，我和姐姐一起回来的，她人在楼下。”
唐微上前细心安慰，好不容易安静会，怕她在闹起来。
“不对，不可能，她没回来，你个没良心的，你姐平时对你那么好，你不爱接，我去接。”徐娟遇下地穿鞋。
“妈，妈，妈，好，好，你别动，别动我去接，我现在就去，我去接我姐，您别激动，别激动。”
唐微麻溜制止母亲的行为，扶着她上床细心安抚，心中提防。
“唐微，微微，长头发，瑶瑶，你不是瑶瑶，长长的头发，你是微微，我的微微”
徐娟手指撩动女儿的发丝，双手捧起唐微的脸，双眼无神，痴痴傻傻，左右摇摆。
唐微心里已经在打鼓了，警觉的盯着母亲异样的举动。
“瑶瑶，瑶瑶怎么了，是你，是你抓走了我的瑶瑶，”徐娟发了疯般撕扯唐微的头发。
“坏人，你们都是坏人，把女儿还给我，唐瑶，快跑，快跑，妈妈保护你，有妈妈在，跑，跑，坏人，坏人。”
“妈，妈，松手，你抓疼我了，我是微微”唐微越是挣扎越是紧，弄不开母亲的魔抓，咬着牙强撑着。
“妈妈，松手她是姐姐，不是坏人，你又认错人了。”
唐晓力气太小，跟本拉不开，生拉硬拽被按在底下的唐微属实疼痛。
唐晓跑出主卧在楼梯口急声喊到，“爸爸，爸爸快来呀？妈妈发疯了。”
最怕的就是这样，时而清醒，时而痴傻，时而糊涂，时而发疯，的折磨人，医生都建议将徐娟留在精神病院保守治疗，是唐微不肯，受苦的即便是自己，也不把妈妈送进医院。
唐定国放下手里的活，急忙大步跨上楼梯，冲进卧室。
映入男人眼帘的是唐微头抵在床上，双臂护住脑袋头发，无法动弹，徐娟发疯失去了理智的圣斗士，场面混乱
“你干什么，又发什么疯，松手。”
唐定国心疼女儿，用力掰着，徐娟手指头，脸色低沉。
发疯的人力气要比本身大上好多倍，唐定国也没拉开，只好使用镇定剂，给徐娟打了一针。
镇定剂立即起了作用，徐娟昏昏睡过去，这才消停。
唐定国拿来女人的双手，女儿才得以脱
困。
“微微，起来让爸爸看看，”唐定国扶起女儿，被对方无情的拒绝。
“不用了，你照顾妈妈吧，安抚好唐晓，不用管我，”女孩还没有原谅他，至少现在不会。
“姐，你没事吧，痛不痛。”
“姐没事，”唐微顶着一头乱发，带着哭腔，头埋入胸口逃开。
她当真没事吗？呵呵！
“呯”女孩关上自己卧室的房门，背抵在门上，唐微这才露出火辣辣疼的脸颊。
一边肿起是刚刚徐娟抓伤红的，多亏手指甲剪秃了，不然真就麻烦了，就这也留下了几条不严重的红印。
薅疼的头皮在发麻，用手抚了抚，收回至眼前，厚厚的一层头发摊在手心，唐微又试了一下，亦是如此。
眼泪不争气的刷刷滴落，这个把月她所受的委屈，十几年加在一起都比不过，哭泣无声，她没资格像孩子般嚎啕大哭。
她理解了唐瑶最后想要逃离的心是那般决绝。
她又何尝不想要逃离，她若是走了唐晓怎么办，妈妈呢已她现在的状况，爸爸一定不会善待她吧。
活着已不易，生活更不易。
过程且不提，艰难困苦受。
女人柔如水，善良荡心头。
夜晚过后便是黎明，困苦过后阳光或沼泽，这日子都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