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抄家1
作为暗卫,如何行礼他再清楚不过,可作为王姬的从侍,他却不知道该如何行礼。
先生没有教过。
好在皇上没有怪罪。
慕容桑颜看了一眼从地上起身的迟愿,想到什么,又看向慕容玖:“这账本是他偷出来的?”
“正是臣妹的从侍从钱大人家取来的。”
听慕容玖一本正经地言‘取回’二字,慕容桑颜嗤笑一声,并未说什么。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说是‘取回’也并未有误。
她垂眸看着手中账本内各官员的姓名,在翻到最后一页之时,手指微微一顿,暗下眸光。
最后一页正好是写到钱罗给吏部尚书送的各种财宝,那些财宝,足够钱罗几辈子的俸禄。
慕容玖站在一旁面无表情。
大殿内灯火通明,大殿外漆黑一片,没人知道在这一个时辰内皇家两姐妹说了什么。
慕容玖从皇宫出来时,神色凝重,被迟愿拎回凌王府后,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扑在床上哈哈大笑。
慕容桑颜已经下了圣旨,明日让她去带禁卫军抄了钱罗的家。
至于吏部尚书,收受这么多的贿赂,她也活不长了。
第二日一早,慕容玖站在原地,任由鸢尾给她穿衣,末了,接过鸢尾递过来的披风,转身将披风一甩,披在身上,翻身上马,一声令下:“出发!”
“是。”
鸢尾行了一礼,大摇大摆地走在她身侧,好不威风。
从凌王府中出来,路过百姓皆停下脚步,好奇地看向这整齐划一的禁卫军,窃窃私语。
鸢尾从来没感觉过自己如此神勇,骄傲地扬起头颅,昂首挺胸地走在禁军前方。
钱罗得到消息时,禁军已经将钱府团团围住。
钱罗哆哆嗦嗦地出了府门,被吓得面无血色,讨好地向慕容玖开口:“不知凌王殿下此行有何贵干?”
“本王要做什么,钱大人不清楚吗?”
钱罗干笑一声,咽下口中因紧张而不停分泌的口水,“下官不知,还请凌王殿下告知。”
“本王来——抄、家。”
慕容玖笑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说出的话却让人心惊胆寒。
“王姬真会说笑。”钱罗吓得连话都说不清了,尬笑两声,“此事可不能拿来胡闹。”
“钱大人好生会说,一句话便将本王的抄家之行说成是小孩子般的玩闹。”
钱罗在一旁笑着未说话,慕容玖继续说着:“本王现在没时间同你打太极。”
忽地声音一沉:“行动!”
“这、这这这这这……”
钱罗彻底慌了神:“我看谁敢!”
说完,直接坐在地上,大哭大闹:“请各位百姓评评理!哪有一言不合就抄家的啊!王姬素来贪玩,可抄家却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本官还是朝廷命官,还请王姬高抬贵手,放了下官吧!”
周围的百姓不明白情况,但却了解原主的秉性,听了这话,纷纷对慕容玖指指点点。
慕容玖看着也不生气,从鸢尾手中接过圣旨,幽幽开口:“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
果然,圣旨一出,百姓纷纷闭上嘴,悄然离去,一时之间,空旷的街道上只有禁军与钱府之人。
“钱大人若是再继续阻拦,那就是抗旨!”
“钱大人贪赃枉法,难道还要再加上一条抗旨不尊的罪名?”
“若是钱大人执意,本王倒是乐意之至。”
“你、你你你你!”
钱罗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慕容玖气得就要背过气去。
慕容玖可不管这些,向前摆摆手,禁卫军得了命令,纷纷上前,将钱府里三层外三层地团团围住,
“你们做什么呀!”
“不许翻!”
“放下!”
“都给我放下!”
“……”
府内传来一阵阵阻拦喊叫之声,慕容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迟愿今日亦跟着一起过来,带着一小波禁军从昨夜他偷偷溜进去的小路一直 走到院内最深处,将里面所有的金银财宝一箱一箱抬了出来。
钱罗面色惨白,看着那一箱箱抬出来的金银财宝,眼前一阵晕眩,却无力阻止。
待将全府的金银财宝都抬出来,钱罗一个接受不了,嘎嘣一下晕了过去。
慕容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笑得灿烂,说出的话却残忍至极:“来人,将钱家所有人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是。”
“鸢尾,走!咱们去下一家!”慕容玖语调上扬,步伐轻快,若是身后有个尾巴,怕是能直接翘起来了。
“阿愿,先让迟涟护送你回去,你身子不好,就别跟我们一起去了,快回去歇息吧。”
有一种身子不好是王姬觉得你身子不好。
迟愿从来没有想到,原本还算是同僚的迟涟,今日竟然有一日会轮到护送他恢复了。
真是命运弄人。
迟涟倒没有其他表情,沉声应是,待迟愿坐上马车,在前面一夹马肚,马车便快速驶向凌王府。
待马车到达凌王府,迟涟下了马车,低着头应迟愿下来。
迟愿看着迟涟低着头的模样,轻轻唤了一声:“迟涟。”
“属下在。”
“你——”
“你不必这样,在暗卫营你一直很照顾我,我没有亲人,一直拿你当亲姐姐的。”
迟涟这才抬起头,看着迟愿头上在太阳下闪闪发光的珠钗,微微一笑:“毕竟尊卑有别,礼不可废,但是你能找到一个好归宿,姐姐很高兴。”
“从侍!您回来啦!”
喊声传来,迟愿回头,再回过头来时,迟涟已然在原地消失,想来是又去妻主身边了。
迟愿站在原地看向来人,来人正是慕容玖给他配的小厮,名叫小森。
只是迟愿一直不习惯有人伺候,小森便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每日迟愿出门,他便在府门口等着迟愿回府。
“今日比往日寒凉,从侍冻坏了吧。”
小森说着,将搭在胳膊上的披风拿下,披在迟愿身上,又贴心地整理一番。
“多谢。”
“我是您的侍奴,照顾您是应当的,您不需要道谢。”
这句话他不知道说了几遍了,可迟从侍总是同他道谢,弄得他都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