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我只想枕着你睡
穆晓晓闹腾了一夜,她像个猴似的挂在钟慕白身上,她唯一能想到拖住钟慕白的办法只有耍赖。
她从他身上跳下来,一边跳舞,一边脱衣服,她像只破蛹而出的蝶,躲进印满鲜花的床上。
橘黄的灯光下,女孩柔软的像水一样的胴体揉进高贵典雅的丝绸里,她的身体与绸缎丝丝交织,展露着像艺术一样的性感和清纯。
这像油画一样的场景,能触动比大众欣赏裸体油画更要狭窄的地方,钟慕白的心在争议的边界变得模糊而动摇。
他的目光落在画面上显得矛盾又纯粹,他不该去贪图一些精神上的东西,毕竟一夜未睡,明天还有更加重要的事需要处理。
可女孩明明在邀请他,她就像一件精美绝伦的拍品,她在等待着自己把她带回家…
钟慕白心动了,他终是买下了那幅画,在落锤的那一刻,他的心也跟着一颤。
画中女孩仿佛已经睡了,她保持着温柔的姿势,她安静的躺着,钟慕白的思绪也变得平静,她所有的兴奋,所有的动作,都将是他的。
他拿起笔,在那柔软又细腻的躯体上填了一抹山水色,他画穿越风浪而来的游客,他画湿漉漉的泉水和溶洞。
他画鲜花画果实、画草木茂盛,空前宜人的远山,画阳光的热力和野草的青软,也画他的疲惫不堪。
钟慕白沉沉睡去,穆晓晓缓缓睁眼,她目光空洞的看着卧室的水晶灯,在阳光的照耀下是那般的璀璨。
她感觉自己灰暗无光像躺在高端工作场所里生活潦倒而又野心勃勃的妓女,她的心里生出被羞涩和罪恶反复碾压的沉重感。
她想到穆笑笑,不知道她是用怎样粗犷的修饰去描述此刻自己这种破罐子破摔的悲伤感。
她能理解穆笑笑,毕竟自己知道自己经常看什么小说,对小说里什么样的片段感兴趣,她肯定也会着重描写这样的场景。
她说过的,她说,穆晓晓我只想让你快乐。
穆晓晓在某一刻是快乐的,她甚至沉浸在这种快乐里,那不管不顾的痴迷和眷恋像蒲公英到处飘飞的柔软触觉。
那是这具简单的身体里无法掩藏的秘密,那里藏着不停起伏的冲击海岸的潮水,我渴望放任自己,在欲望里吸吮着没有欺骗的冲动。
她甚至不愿意让钟慕白退却,她可以陪着他一次又一次升起,甚至想把指甲陷进他的肉里。
穆晓晓转过身,窝进钟穆白怀里:“老白,其实一个女人要的不多,一个愿意跟她白头到老的男人就够了,她完全属于他就够了。”
果然男人虚伪时大谈道德,女人虚伪时大讲贞节,穆晓晓默默地鄙视了自己一把。
她抬头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两点,她拿着手机去了浴室,她把浴缸放满水,将大把大把的玫瑰花瓣洒进去。
穆晓晓躺进浴缸,点开网页搜索:丈夫死后妻子可以继承他的所有财产吗?
她往下拉了拉,找了一个简单明了的大体看了几眼。
她钻进水里,窒息感让她在无尽的痛苦和绝望中得以解脱,直到钟慕白把她提起来。
他只穿了一件蓝色的丝织浴袍,腰带松松垮垮的系着,他似乎坐了很久,肚子上有浅浅的横向褶皱。
“你在自杀?”他问。
穆晓晓摇头:“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钟慕白转身坐在浴缸边缘,浴袍湿了大片,他低着头,似乎思绪飘到了很远。
“我以为你又偷偷跑来哭,我们每次在一起后你都会哭,我知道的。”
他站起来拿了毛巾为穆晓晓擦拭头发,在穆晓晓的记忆里,做过这样举动的只有自己的爸爸。
那个和万北一样同样喜欢佛珠的男人,他会写诗、爱写随笔,平时总是把自己关在书房。
或许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玷污了他骨子里的浪漫,平淡无味的生活令他感到痛苦不堪,他选择离婚去寻找他理想中的诗和远方。
他去过很多地方四川、西藏、新疆、贵州……他会寄明信片给自己,明信片的背后也总写着三句情话。
他说,在凡俗世界里等一个懂你的人,要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
他说,所有的遇见,无论是美好还是糟糕,起因都叫作缘分。
穆晓晓环上钟慕白的腰,额头抵在他似露非露的肚子上,她说:“老白,你好像我爸爸。”
钟慕白倒也没生气,他轻轻揉搓她满头的小卷,笑着说:“你跟你妈妈很像,总是偷偷的哭。”
钟慕白喜欢的是小说中女二的妈妈,那个和“穆晓晓”有血缘关系却没有见过一次面的人也不至于让她心生醋意。
穆晓晓叹了口气,吐出的热气喷在钟慕白的肚皮上,又湿又痒。
“老白,其实我都知道的,我是不是值得让你喜欢,我只是觉得就算这是假的,我也可以自欺欺人一段时间。
起码在这段时间里我是活着的,我每天都会想我是不是会变成格尔训狗场里的其中一个。
我会不会被拿去做配型,会不会被卖去红灯区,最后会不会被掏空器官然后扔进荒漠等着喂鹰。”
穆晓晓揽紧钟慕白的腰,整个人快要团进他的怀里,她像条可怜的流浪狗,怯生生的耸动着肩膀,她怕这一切皆是梦幻泡影。
“老白,如果哪天你不想要我了,你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也好有个思想准备。”
钟慕白掐着她的腰把她从浴缸提出来,他抽了一旁的浴巾围在她身上,然后将她抱起来朝着卧室的方向走。
“小小年纪别胡思乱想,我们结婚了,是合法的夫妻,哪个傻子会把自己这么漂亮乖巧的媳妇卖了?”
穆晓晓双腿圈着他的腰,蹭热打铁:“所以老白,你明天不要和施以豪出去,万一你出了事,你的钱就都是我的了。”
钟慕白将她放在沙发上,他退了几步坐在床边,弯下腰提起她的脚,抹去上面的水珠。
“你爱钱啊?”他问。
“谁不爱钱嘛?”穆晓晓回答。
“那一会儿让万北取五百万回来,你呢就当枕头用,每天醒来抬手拿几沓出去花。”
穆晓晓朝着钟慕白扑过去,她从他的身上越过爬到被窝里:“我只想枕着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