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认钟老干爹
杀死大黄？
穆晓晓又没疯，那只豹子是小先生的家人，小说里写过的，大黄被母豹遗弃，小先生到镇上偷鸡把它养大。
小先生没有饭吃的时候，靠喝大黄的奶得以存活，小先生说过，他喝过猛兽的奶，骨子里定也像猛兽一样。
小说里也写过，有人猎杀了大黄的孩子，小先生就把那人的皮剥了做唐卡。
穆晓晓转头看向大黄：“它多可爱，杀它不如……”
钟慕白吸了口烟，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似乎在等一个满意的答案：“不如什么？”
“不如杀个人。”
他似乎听到了一个满意的答案，笑着端起酒杯轻轻呷了一口：“好，那我们就杀个人。”
说罢，小先生拍了拍手，有人从外面提进一个穿着邋遢的女生，那个女生看起来年纪不大，她说着很快的日语，穆晓晓一句没听懂。
钟慕白看向她：“你是我女儿的闺蜜？”
女生愣了下，然后笑起来，那笑诡异又狂妄，她依旧说着日语，眼睛瞪的很大，语速很快，像蛇喰梦子赌博时的癫狂模样。
钟叔拿烟斗敲了敲桌面，抬手抹了下眼角：“杀了吧。”
穆晓晓碾转了下手指，其他三人不约而同朝她看过来。
她看向万北，万北笑着做了个抹脖的动作，穆晓晓这才反应过来，那句“杀了吧”是说给她听的。
这个是机会，抓住了或许就能依势而起，她就可以离小先生再近一步。
穆晓晓紧紧地攥着衣角，她畏缩了，那个女孩看她的眼神仿佛要把她吞噬掉。
她看向万北，就连平时看来很温暖的魏野好像也变成了魔鬼，狞笑着。
钟慕白的举动许是提起了小先生的兴趣，他抬头朝着穆晓晓看过来，她在小先生注视下骤然展开掌心。
穆晓晓下了一个足以让她万劫不复的决心：“万北，借你的匕首用用。”
万北怔了一下，随后把匕首递给她，穆晓晓回想着万北杀人的动作，她怀着茫然的恐惧走向那个女孩。
她的胸口好像被什么堵着、压着、揪扯着，紧的连气都吐不出。
那个女孩依旧狰狞着脸，她骂她：病夫。
穆晓晓比那个女孩高出好多，她轻松地抓住那个女孩的头发，使劲向后拉扯，女孩仰起头看她，露着让人胆战的笑。
穆晓晓感觉自己全身的筋骨都在搐动，但她还是拿着匕首在那还算白净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这个漫不经心的动作激怒了女孩，她开始破口大骂：“我的祖先就该杀光你们这群羊。”
“哎。”
穆晓晓叹了一声，反手握着匕首来了个漂亮的侧划，血液喷射出来，带着某种恶心的温度溅了穆晓晓满脸。
她的两眼发黑，耳朵里嗡地一声，她感觉自己像尘埃似的散了。
穆晓晓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女孩，静寂与乍醒之间，似乎有钳子在肉体里纹拧一个快要死去的灵魂。
她瞬间呕了出来，她咬紧牙关把呕吐物咽了下去，学着万北的样子用那女孩的衣服把匕首擦干净，然后把匕首还给万北。
钟慕白抚掌大笑：“好好好，跪下吧。”
万北将酒杯递给穆晓晓：“叫钟老。”
穆晓晓抬手抹了把脸，忍着吐意跪在钟慕白面前，她将酒杯举起来，呲着牙朝着他笑：“钟老，喝酒。”
钟慕白接过酒杯，看着满脸是血的穆晓晓，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囡囡，叫老豆。”
穆晓晓欢欢喜喜的叫了一声：“老豆。”
钟穆白喜不自持，将杯中酒仰颈饮下，他起身将穆晓晓扶起来，重重的拍了拍她的肩，连续说了三个“好”。
饭时，穆晓晓再也没有精力把心思放在小先生身上，她现在只想回诊所，她要痛痛快快吐一场。
那个女孩被抬了出去，大黄闻到血腥味起身去舔，小先生提起一只鸡腿打在它的脑袋上，说了一声：“脏。”
穆晓晓喝了很多酒，她一个劲儿的敬钟慕白，他也来者不拒一一接下，饭吃一半穆晓晓便醉的云里雾里。
她晃着身体冲进卫生间，万北本想跟上去却被小先生一个眼神制止，他起身跟上去，随手将门关上。
“手段可以，竟然可以攀上钟老。”
穆晓晓闭着眼，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转，她清楚的知道背后倚在门上的人是谁，但她再也不能在他面前保持良好的状态。
她想到小说里对小先生的描写，他那么喜欢女主，他总是在不停的问她：你爱我吗？他总是不停的问。
穆晓晓便在那时，想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
小先生，我爱你啊，作为一个读者，我比女主更爱你，现在你就站在我身后，我却没有勇气回头。
等我可以足够配上你的时候，等我可以和你一样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时候，我一定会亲口告诉你，我爱你。
我爱你啊！阿零。
穆晓晓抬手抹去眼角的泪，她撑着马桶边缘站起来，挪到洗脸池旁拧开水龙头：“我只是想活着。”
穆晓晓成功住进了医院，她喝了很多酒，吐到胃出血，那一夜她笑啊闹啊，可终是没有勇气借着酒劲儿扑向她爱着的小先生。
她窝在万北怀里，像猫一样在万北胸口蹭，她哭着说：你能不能不要回国啊？
我们一起努力活下去好不好？你能不能不要死啊？你能不能…喜欢我啊？
万北的心似乎被带着哭腔的语言穿透，他捧着穆晓晓的脸，将她的头抬起来。
他看着穆晓晓朦胧的醉眼，认真地说：“有了你，我哪都不去。”
穆晓晓疲软无力的躺在床上，万北回忆着昨夜她喝醉的模样，不由笑出声：“真系个蠢材。”
穆晓晓险些吐丢半条命，她知道酒精不足以将她麻痹，可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阻挡恐惧，她要怎么和自己的灵魂告别？
“万北？”
“嗯？”
“我想吃柠檬冰粉。”
万北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好，我去买，你等我。”
穆晓晓目送万北走远，她刚要问护士，方旭便推门进来，他提起穆晓晓的衣领问：“你到底是谁？”
穆晓晓捻着手里的檀木佛珠，淡然地开口：“你的有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