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抱大树，好乘凉
穆晓晓为了在万北面前保持那一份淡定，无时无刻不在自我洗脑。
她告诉自己，她穿的书是言情小说，言情小说的杀手锏定也是“爱情”。
既然爱情是把刀，那美貌就是磨刀石，她为什么不把刀磨锋利一些？她现在完全有条件！
小先生定是不好招惹的，小说里也明确描写过，他对女主的爱顽固又坚定，执拗又偏执。
穆晓晓也希望遇到这样的男孩能固执的喜欢着她，会给她写小纸条，会在纸上留下温温的情动。
作为读者她喜欢着小先生，渴望他拿着写满情话的小纸条卷成一个又一个小小的秘密，然后在有阳光的时节展开给自己看。
渴望他对自己说，我双手合十的愿望里有你。
穆晓晓喜欢小先生那张棱角分明又略显忧郁的脸，她也曾为那张脸痴迷过。
那样的人的确像摄入酒精，咖啡因，茶多酚那样令人沉醉令人清醒又令人疯狂。
可她偏偏穿成了一个“名字”，这具身体到底是谁她还需要花很多时间去求证。
她目前没有足够的资本去和小先生谈条件，别说谈条件她现在都没有资格见到小先生。
她唯一能抓住的就是万北也仅有万北，这个小说里不曾出现过的人。
穆晓晓不由叹了一声。
病床发出吱呀的声音，万北在昏暗处翻了个身，他看着穆晓晓模糊的侧脸，就好像看到自己即将打水漂的六百万。
“蠢货，疼吗？”他问。
问罢就感觉自己的心有点疼，他从侧躺换成了平躺，看着月光落在窗台留下明亮的痕迹，突然有些怅然若失。
穆晓晓闭上眼，突然感觉梦里梦外都是黑暗一片，不由又叹了一声，她说：“疼，头疼。”
万北抚上自己的额头，不由得侧过脸朝着穆晓晓看过去，他渴望在黑暗里看清穆晓晓那张白的似乎能发光的脸。
奈何屋里实在昏暗，他什么都没有看到，穆晓晓挺尸似的躺在病床上，他只能看到一个隆起的影。
万北干脆坐起来，双手撑着床沿，他说：“我也头疼。”
穆晓晓轻轻“嗯”了一声，语气清冷又淡泊，就好像万北被小先生莫名其妙花光的六百万。
这是他辛苦五年攒的积蓄，他还没有去威尼斯，还没来得及去看一场像样的疯马秀，在它们还是数字的时候突然变成了一个大活人。
小先生明明可以用三百万买下穆晓晓的，万北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花六百万。
万北看穆晓晓的目光太过灼热，像要在她身上烫出一个洞，像要将她燃烧然后做成美味的人体宴果腹。
他像几百年没吃过生肉的饿狼一样似乎下一秒就要兽性大发。
穆晓晓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不安的扭动了下身体：“大哥，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可我这样子你忍心吗？”
不忍心，他目前不忍心打死她，没人会和钱过不去。
万北跌躺回床上，穆晓晓现在是他的财产，是他那还没怎么捂热就被小先生花出去的六百万。
她是自己唯一能翻盘的希望，她手里起码还握着查尔莫这张底牌。
到时候找到查尔莫，他就能从格尔那里拿到两百万的赏金，然后再转手把穆晓晓卖出去。
这笔买卖其实是稳赚不赔的，投资向来有风险，更何况投资活物，不确定因素太多。
缅江不比国内，起码国内可以投资个意外险，然后杀了被保险人骗取巨额保金。
可这里既是有保险，保险人员都不敢上门做理赔服务。
万北更愁了，感觉花六百万买了个祖宗回来，他第一次感觉变现遥遥无期。
“哎！”万北叹了一声。
穆晓晓看过来，月光恰好照在万北脸上，那种美学里的朦胧感一下子就起势了。
隐约、模糊、虚幻、迷离，那种意蕴可意会而难以言传，穆晓晓突然在想象中获得了精神理想的寄托。
这样的极品，起码是值一千万的。
穆晓晓也跟着叹了一声：“哎！”
果然人永远都赚不到认知以外的钱，没穿书之前她哪能知道“人”原来真的可以被明码标价。
她甚至渴望成为这里的王，然后把那些坏人的心肝脾胃肺掏干净，除了能为民除害，还可以赚的盆满钵满。
万北是坏人吗？她不知道，能在缅江混下去的人手里没几条人命都说不过去。
就连那个爱写诗的小先生都剥过人皮做什么唐卡还有人骨手链，只不过他不杀国人罢了。
“万北，你杀过人吗？”穆晓晓突然问。
她似乎意识到自己穿成查尔莫的那一刻起，体内的邪恶因子就开始膨胀。
她忘了死去的莉莉安，忘了那头吃人的熊，忘了自己被关在兽笼里像牲口一样被拍卖。
似乎这些对于缅江而言在平常不过，她只是少见多怪罢了，这里的人本就是畜牲。
就像小先生说的，谁能带动缅江经济谁就在这里拥有话语权。
缅江本来就是地狱，杀戮才是生存法则。
小先生就是从一个地狱爬到了另一个地狱，然后把卡德里镇打造成了属于自己的“天堂”。
这里没有杀戮，没有买卖，大家安居乐业……
“万北，你在听吗？”
万北没理穆晓晓，他觉得穆晓晓蠢疯了，哪个头脑清醒的会问他小万爷有没有杀过人？
可万北还是没忍住回答了她，他说：“我杀过猪，”
“嗯，那差不多，都是抹脖子，人比猪坏多了，你说杀人的感觉会不会更爽一些？”穆晓晓突然来了兴致。
万北闭了眼，他说：“哪天你体验一下。”
穆晓晓也闭了眼，她说：“也不是不可以。”
万北扭正身子捞了被子来盖，屋里空调太足，有些冷，“我就当你这蠢货发烧说胡话。”
穆晓晓又嗯了一声，这一声有气无力，她感觉自己置身火海，似乎有人把她拉进了火焰地狱。
她被赶入火山之中活烧而不死，穆晓晓在昏暗阴冷的环境里迷迷糊糊的看到万北探过头来。
他左眉骨上的疤痕那么的明显，像开在彼岸的花。
她听到万北恶狠狠地威胁自己：“该死的蠢货，你敢发烧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