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半路闲谈
“你莫要诓骗我等，眼见为实，速速带我等过去。”
“对，那怕是已经走过了，我们也过去看看，这位元案首近日来的居住之地，以解读其品行。”
“好好，各位老爷请跟我来。”
店小二抹了抹头上的汉水，不知是刚才跑得太急，还是让这阵仗给吓的。
这些老爷里面，随便一个就能轻松治他，所以他丝毫不敢有怠慢之意。
就这样，一群数十人浩浩荡荡的跟着店小二去了。
一刻钟后，庆福客栈的老板看见店小二身后，跟着一大帮学子打扮的人群，也是吓了一下，以为店小二出去惹祸事了。
他连忙出来，笑脸迎接。
“老朽庆福客栈掌柜，不知诸位先生来此有何贵干？”
“店家，这厢有礼了。”
小二看见自己东家，连忙跑过去，小声说。
“找那位元也，元老爷的。”
而后便缩到后面去了。
“店家，请问此前可是有位名叫‘元也’的兄台在此住下啊？”
“确有此人，不过诸位来晚了，此刻他怕是已经出城了。”
“想不到啊，元案首竟然住这里。”
“可不敢诓骗我等。”
“老朽怎敢，要错，也是那位先生害怕暴露真名，自己误报的。”
“慎言，我辈读书人，行事光明磊落，怎么会干此等龌龊之事？”
“对，不中既是不中，明年再来过便是，何须欺骗与他人。”
“老朽口误，还望各位老爷恕罪。”
“并不碍事，今日是我们叨扰了店家才是。”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随后又有几人前来，其中一人，便是与元也结识过的秦钟。
“诸位兄台，有礼了。”
“这位兄台来此，可也是为了一观那元案首？”
“并非如此，在下便是住在此地的。”
“在下，吕凤，字公明，还望请教名讳。”
与他一起的其余人也一一通报了姓名。
“在下秦钟，字业怀。”
跟他一起过来的那两三人也通报了姓名。
“兄台刚才说，也是住在此处，可是与那元案首相识？”
“有过几面之缘。”
“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相貌平平（元也：简直胡说八道！），似乎不太喜欢与人交谈，我观他年纪比我们都要小上不少。”
“哎，我等惭愧啊，空有年龄，实力却不济。”
“先前倒是没有注意，不知业怀兄中榜了吗？”
“侥幸抓住了尾巴。”
“那便恭喜业怀兄了，今晚可愿与我等一同去凤香楼庆祝一番？”
“实在抱歉，在下已经约了身边几位兄台一起，便不多打扰诸位兄台的雅兴了。”
“实在可惜，只是没能邀上那元案首，要是他也一同前去，说不定那头牌青兰，也能见上一面，传闻她眉眼如画，身姿窈窕，一起舞便鸾回凤翥，贵人出银百两也难使其动摇分毫，只有她自己看对眼的，才会献上一舞。”
“兄台好高骛远了，能进凤香楼便已是难得，其间美人多如繁花，随便得一人青睐，便算是鸿运当头了。”
随后众人又说说笑笑的便散去了。
其实就是那么个普普通通的一个人，只是不见其面，便会心生幻想，便也想了解此人，如今得知了，便也没那么好奇了。
元也此刻已经出了城，走在官道上，此时太阳又升高了些，变得更加温暖了，官道上不时有行人来往，偶尔也有马车和牛车经过。
此行回去，并不显遥远，心情愉悦了，做什么都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很快便到中午了，元也行到一处小河边，便拿水袋去补充些水，随后坐在路边吃干粮。
不多会儿，一辆牛车从县城方向行来，车上坐着一位老人，到了近前，老人便也停下，解了黄牛脖子上的绳索，让它去小河便饮水，吃些草。
这个季节嫩草还未长出来，都是些干草，或是枯黄的草。
那头牛也不挑，就在那啃了起来，大概这一路行来也饿了。
老人从车上提来一个布包，来到元也旁边坐下打开，里面是些干粮和水。
“看小哥这打扮，可是刚从县城科考回来？”
“是的，老人也是回家吗？”
“嗯，昨日拉了些东西来卖，在亲戚家住了一宿，今日便有往回赶了。”
“小哥家住哪里？”
“云七。”
“我也是那边的。”
“小哥这回有没有考中？”
“运气不错，刚好中了。”
“哟，那可以恭喜咯。”
“你不知道，我家那那娃子考了几回，这回也参加的，今早我去看了，没有他的名字，现在还在城里头与他那些同窗玩乐了，喊都喊不回来。”
元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说他要是考中了，玩一下也没什么，但是这考不中，又经常出去玩，像我们这些乡下的，条件比不得人家。哎，娃儿大了，不好管了。”
老人家似乎把他当场了诉苦的对象，一直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讲出来，或许他心里面便会好受一些，元也并未出声，就在边上听着，边听边啃着干粮。
过了许久，老人拍拍屁股站了起，唤了几声，那头在河边啃草的黄牛便上来了。
然后自觉的走到牛车面前，让老人系上系带。
“既然同路，小哥不如和我一起走吧，也算有个伴。”
“我一个走也挺快的，老人家先去吧，待会儿我就追赶上了。”
“坐上来也省些力气，放心，不收钱，这一类没个说话的，闷得慌。”
“那就多谢老人家了。”
这牛车并没有棚子，就是一块平板，两边有一尺多高的木板拦着。
“小哥今年多大了？”
“虚岁十五。”
“哟，才十五岁就中了，前途好得很嘞。”
“老人家过奖了。”
“哎，我那娃儿都二十二了，一直没中，留儿媳和小孙孙在家里，也不管不问的，也不去找些活计，还经常问家里要钱，他要是有你一半好就谢天谢地咯。”
“老人家折煞我了。”
“没有没有，像你十五岁就过了县试，我那娃儿，二十几了还不见出息，那怕现在才过，我都非常高兴。”
“盼了那么多年，我也不指望什么了，只希望他自己去找些活计，不要再伸手往家里要钱就好了。”
“老人家姓什么？”
“姓杨，我那娃儿叫杨旭，小哥以后要是见到他了，还望小哥能规劝一下他，他那些同窗，家境都比较富裕，不像我家，恰恰养活家人。”
随后老人又说了许多，元也便充当了一位倾听者，不时插上两句话，好让老人又继续说下去。
元也感觉自己莫名其妙的就成他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而后又想到自己前世的父母，大概也有类似于老人这般，与他人述说着自己孩子多么的不成器吧，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太阳西斜的时候，终于赶到云七，就是之前宋家所在那个小镇，
随后他与老人分开，独自踏上了回家的小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