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一场误会
此刻,关晓宇正攥着钱准备往驾校代办点走去,章雨辰摸着有些发干的发丝,只觉得一阵不舒服,
“我做个头发就不陪你了,你自己去吧,交完钱到11号巷子里找我,那边有个发领时尚。”
她边揉着头发对关晓宇说道,后者点点头,交个钱而已,俩人各行其事能节省时间。
沿着并不拥挤的人群,他拐进一个狭窄的小胡同,这破地跟老家有什么区别,看着一排排简易的小平房,他暗自腹诽。
的确,京都这地儿,繁华与破旧仅一墙之隔,墙外是宽阔马路,衣着光鲜的白领,墙内是狭窄的小胡同,破绵旧袄的底层。
繁荣的景象下是无数打工人的心酸。
手续很顺利,登记完身份证,交了一千块钱押金,剩下的到地再补,驾校有班车,每天早七点半,就在杨子湾与秀水街十字路口,他安排时间去就行。
看着中年阿姨把钱锁进抽屉里,关晓宇怀着无比肉痛的心向那家美发馆找去。
要说这地巷子的排列序号是把鬼气疯的节奏,上一排还是15号下一排居然是29号,把关晓宇溜了半个钟头,直到看到7号后面的11号,这才算找到地。
给胡同排号的人真应该关进精神病院,他愤愤不已的往巷子里走去,谁的破车,停这干啥?巷子口被一辆金杯挡着,他吸溜着肚子勉强侧了进去。
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这怎么家家闭户、门门锁窗啊?几个意思?
顺着弯曲的巷子,他听到了喝骂声,刚走到拐弯处便见到两个雄壮的大汉守着,大金链子小手表,一人手上提把刀,一脸横肉的模样。
模糊间看到大汉身后有个满脸是血的男孩正在往外冲,但被几个拎刀的小西服拦着,根本冲不出来。
“此路不通。”
对方冷冷的看了关晓宇一眼说道。
妈了个蛋,碰到黑社会砍人了,这种事有多远躲多远,关晓宇撒丫子就跑。
“把姓张的女人也弄起来,免得走漏了风声。”
姓章的女人?辰姐?
刚跑两步的关晓宇猛然掉头,
“你们说的姓章的女人是章雨辰吗?”
他跑到大汉跟前急切的问道,
“滚!”对方眼睛一瞪,厉声说道。
11号胡同,姓章的女人,除了辰姐还能有谁?
“大哥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去接个人马上就走。”
他带着商量的语气,急切的问道。
进去接个人?胡同里面除了要逮的还能有谁?这是那小子的同伙到了,
“我接你大爷。”对面的大汉挥刀向他砍去,关晓宇侧身一躲,
“大哥,我就是接个人,绝对不插手你们的事,拜托了。”
这话听在对方耳朵里像是戏谑一般,小砍刀挥的更猛了。
看着对方蛮不讲理,而章雨辰又不知是什么情况,此刻他是五内俱焚,一不留神,对方的砍刀贴着脖子划了过去。
一时间把关晓宇惊出一身冷汗,同时也激起了他的火性,
“卧槽尼玛。”他趁对方不备,反手一个大劈挂拍在对方后背上,对方趔趄几步尚未站稳,寸打寸截,一个飞肘狠狠的击在大汉的面门。
另一人眼看大汉吃亏,提刀冲了过来,事到如今关晓宇也豁出去了,顺手抢过砍刀向对方砍去。
经过与上次出警后,他的功夫有了长足的进步,此刻稳定心神,刚猛的气势中散发着冷酷,缓缓向对方走去,刀剑在地上划出细长的滋声。
随着步伐的加快,手中的刀猛然上提,抢先向对方砍去,对方眼见不妙,匆忙间挥刀上扬,做出防守势,却被猛烈的冲击中后退几步。
关晓宇得势不饶人,大开大合间一顿猛攻,趁着对方方寸大乱,瞅准时机一刀将人砍趴在地。
他霍然转身,向胡同走去,
“辰姐、辰姐……”
边走边大声呼喊,但一点回应都没有,他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谁要敢动辰姐一根头发,我要他的命,他的眼中闪烁着浓浓的冷酷。
而正在围殴的几人眼看有人要坏自己的事,顿时分出几人向关晓宇冲来,满身是血的男孩还在勉力支撑着。
巷子深处传来的是火花四射的撞击声,以及鲜血刺鼻的气味,关晓宇浑身是血,有别人的也有他自己的,他前胸挨了四刀,后背挨了一刀,幸好冬天衣服厚,没形成致命的伤。
阳光穿进了云层,天气有些暗淡,巷边的枯叶伴随猛然刮起的寒风一阵飞舞。
关晓宇头上在冒着热气,这是剧烈的运动在低温下形成的自然反应,他剧烈的喘息着,羽绒服一条条随风摇摆,脚底下是被他砍趴在地的三个人。
他很想喘口气,但对方另外三人撇下那个男孩向他冲来,到现在没有章雨辰任何动静,他身上的杀气更浓郁了,猛然提了一口气,双手握刀向对方冲去。
章雨辰就是他的命,他不允许她有任何闪失,纵然伤痕累累,纵然双臂死命的颤抖,纵然已是强弩之末,但要把对方救出来的念头死死的吊着他心头的那口气。
舍得一身剐,能把将军拖下马,这句话在他身上妥妥的应验了,他越战越勇,胸中的那口气高高的提着,不见到章雨辰誓不罢休。
满身是血的男孩半躺在墙边,眼中充满着疑惑与震惊,救自己的是什么人?是父亲的手下吗?对方刚猛、冷酷,重要的是那股为了救自己豁出命的狠劲。
劫后余生的他心里充满着感激。
当太阳穿过云层的时候,天空亮的有些睁不开眼,关晓宇揉着眼角的鲜血眯着眼睛看了看,一时间有些恍惚,这是大脑极度缺氧导致的。
巷子里只剩下他和那个男孩,当他砍爬了第五个人的时候,剩下的那一个吓破了胆,生拉硬拽的把其余几人拉上金杯车,逃之夭夭。
关晓宇甩了甩脑袋,慢慢向里走去,男孩看着他挣扎着站起来想说点什么,但劫后余生,猛然放松心神之下,软绵绵的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