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章 噩梦
下午五点，我和小樱去了趟医院，小樱一路上都在问我，你刚刚有没有进房间，我说没有，我一直在楼下等你，小樱听后明显没有那么紧张了，她挽着我的胳膊，喋喋不休的说。
“我其实并不想去夜店上班，也不想跟容止和壮汉在一起，我是被逼的。
容止说陪他们玩半个月，到时候给我十万，我一咬牙就答应了。
我也没有和许昌在一起，上次是我主动找的许昌的，因为我知道你们是发小，我就想问他，我们还要不要继续在一起，让他出主意。
许昌说，必须在一起，我说，你拒绝了我。
许昌就给我讲起了你们小时候的故事，他说，你们从小是邻居，那时候没人和他玩，只有你陪他玩，你人很好，小时候你在路边捡到一只小黄狗，你带回去，会被父母打死，你依旧不肯放弃小黄狗，天天挨打也要往家里带。
有一天，你们放学回家路上，突然看到电线杆上寻狗启事，刚好和你的捡的小狗一模一样，你把狗带家里养了几天，然后送去了公安局，你努力扬起微笑，亲手交给那对夫妻，你明明很难过，也会面带微笑，你只是有点笨，不能很好的表达情绪。
无论怎样，请你相信小桃，她是一个好女孩。
那一刻开始，我就想开了。
我想，等我妈做完手术我们就在一起吧。”
我听后，内心一阵感动。
许昌这家伙够意思，背后默默当田螺姑娘，搞得我都误会他了，等有空了，我要买一大堆零食，犒劳犒劳他。
我们把五十万交给了前台。
奶奶的手术也即将开始。
晚上，我和小樱坐在手术室外，焦急的等待着。
小樱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不时地抹一把。
我默默地坐在一旁，双手交叉在胸前，眼神紧紧地盯着手术室的门口。
我能理解小樱的感受。
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突然，小樱转头问我：“我妈妈会不会出事？”
“我就剩下妈妈一个亲人了，没有她我该怎么活啊，呜呜呜…”
小樱双手捧着脸，痛哭起来，肩头激烈的耸动，眼泪把衣服湿透了。
我伸手去轻轻拍她的后背，安慰道：“小樱，不要说这种丧气的话。”
“你妈肯定会没事的。”
小樱吸了吸鼻子：“但愿吧。”
时间仿佛变得格外漫长，每一秒钟都像是一年那么长。
我们默默地等待着，期盼着手术室里面的消息。
外面的走廊上，医生和护士们忙碌地来来往往，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告诉他们手术的进展情况。
我们只能静静地等待，默默地祈祷，希望一切都能够顺利。
漫长的等待之后，医生走出手术室。
这时，我们的心仿佛重获新生，我们迫不及待地问医生手术的结果。
医生的回答让我们松了一口气。
手术成功。
我们把奶奶转去了普通病房。
奶奶躺在病床上呼呼大睡，那鼾声，犹如一首不知疲倦的摇滚乐。
我和小樱见奶奶生龙活虎，心情豁然开朗，我们一边聊天，一边给奶奶削苹果。
“小樱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你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凉拌黄瓜炒鸡蛋。”
“要不，我给你补习。”
“收费不。”
“不收。”
“那我考虑一下。”
就在这时，我看到奶奶眼睛动了动，随后，她终于睁开了眼睛，半睡半醒的眼神很是朦胧。
我喊了一句：“小樱，你妈醒了。”
“啊，真的吗。”
小樱回头，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她把削好的苹果放我手里，然后朝奶奶跑了过去。
“妈妈—”
小樱激动得热泪盈眶，扑进了奶奶的怀抱： “妈妈，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傻孩子，妈还在呢。”
奶奶抱着小樱，轻轻的爱抚她的头。
我也有点想我妈妈了。
如果我妈在世的话，我们该有多幸福。
奶奶透过小樱肩膀，看着我，笑眯眯道：“多亏了小桃，不然我就要去另一个世界了。”
我摸了摸头，不好意思道：“没事，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奶奶又说：“以后常来我家玩。”
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
突然，奶奶想到什么。
她看着病房，一脸忧愁，抓着小樱的手，哆哆嗦嗦的问：“花了多少钱，挂号，吊这个药花了多少钱，我动手术的钱哪里来的，这心脏起搏器要五十万呐，我们就是倾家荡产也没这么多钱，小樱你没干什么坏事吧？”
小樱没有说话，她坐在床边，看着奶奶，双手颤抖着，不停地揉搓着衣角，显露出她内心的紧张。
这一看就像干了坏事的样子。
笑死了，装都不会装。
看来要我亲自出马了。
反正我说谎已经成习惯。
我淡淡的说：“钱这事您不用操心，先好好睡觉。”
奶奶完全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她躺在床上，双目凝视天花板，哭得红肿，泪不停流：“小樱啊，你为什么要救我这个老太婆，我都一把年纪了，死了也无所谓，你救我干啥啊，救了我，你欠下五十万的巨款，你以后读书怎么办，你的未来不要了啊。”
看着老人哭，我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焦急、不知所措、惊讶、怜惜，种种复杂的感觉交织在一起。
我深吸一口气，没办法，只能睁眼说瞎话了。
“我们把你的病历放在了网上，这些都是爱心人士捐的。”
有时候善意的谎言，比真相更让人快乐。
小樱把一只手反在后面，给我竖大拇指。
我给小樱一个肯定的眼神。
奶奶听到花的是别人的钱，哭不也哭了，她擦了擦眼泪：“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可要好好感谢那些爱心人士，我们家还有好多腊肉，菜园里还有好多蔬菜，小樱啊，把那些爱心人士叫我们家来，我要请他们吃一顿大餐。”
小樱解释：“那些爱心人士来自五湖四海，我们压根见不到他们，但是我们可以通过拍视频，发网上感谢。”
奶奶掏出她的洛基亚：“我这个手机可以拍不？”
小樱无奈的笑了笑：“不行，要用我这种智能手机。”
“嗯，那我们回去录。”
晚上，奶奶可以下床了，她瘸着腿，在医院四处乱走，她说自己没啥问题，叫我们早点回去，别耽误学习了，明天还有课，我们只好走了。
刚到小樱家，小樱哇哇地哭起来，扑进我怀里，抽泣着说：“太好了，我妈妈没有事，你真是我的幸运星。”
我揉着她的头发，垂着眼，轻轻地“嗯”了一声。
小樱哭得像只小兔子：“小桃，我妈活下来了！我好高兴！”
她眷恋地把脑袋靠在我的胸口，“谢谢你陪我。我今天真的好怕，还好你陪着我，不然我肯定会崩溃的。”
洗完澡后，我将小樱压在床上，然后我们那啥了，折腾了好久。
这次是我当卖力的牛，小樱当耕不完田。
小樱比我先睡。
我躺在床上玩手机，一想到和小樱在一起，我就兴奋的睡不着觉。
一夜未眠，直到窗外天空泛起白肚皮。
就在这时，小樱做噩梦了，她紧紧地拽着衣角，瑟缩在床头，双眸紧闭，眉头皱成了一团，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
嘴巴在不停的小声嘀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放下手机，凑近一听。
她在说：“不要啊！不要—”
突然她情绪激动，身子不停地抖动，头不停地晃：“不要打我，我保证再也不跑了……”
我丢下手机，爬到小樱面前，拼命摇晃她的身体。
“小樱，小樱，快醒醒。”
小樱猛地坐了起来，大口的喘着粗气，瞳孔微缩，她盯着我说：“我刚刚梦到以前了。”
我疑惑不解：“你以前？”
“啊？”
小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紧捂住了嘴巴：“不是，我是说，我梦到有人在追杀我，好可怕。”
但，已经引起了我的注意。
心理学上说，下意识说出来的话，往往都是最真实的。
难道小樱以前被虐待过。
我假装啥也不知道，伸手搂着小樱的腰，把她拉进我的怀里：“别怕，有我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