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章 住小樱家
小樱：你被你爸爸揍了吗？
小樱：我感冒了没去上课，你在学校注意安全。
小樱：处分下来了吗？班主任没为难你吧。
小樱：上次你和郭静打架，我悄悄录了视频，确实是郭静她们先动的手，我们不怕。
小樱：你在干嘛，吃饭了吗？你怎么不回我消息？
……
看到小樱说录了视频，我差点气的吐血，有证据怎么不早拿出来，害的我造了这么孽，故意的吧。
我打开信息编辑窗口，毫不犹豫的给小樱发了一条信息：我好造孽，班主任叫我退学了，我还被爸爸打了一顿，还要跟郭静赔一万块钱医药费，我现在一个人在街头游荡，家也不能回。
小樱秒回：什么？这么严重，都怪我不早点跟你说录了视频，你现在在哪，我过来找你吧，你来我家住
我慌的一匹，去她家不好吧，可现在我没地方去了，外面蚊子又多，怕我会咬死。
我：我在中心花园。
小樱：ok，我二十分钟到。
我：“好的”
发完这条消息我就抠脚去了。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我抱着膝盖马上进入梦乡，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小桃，快醒醒。”
我浑身一愣，如此温柔的声音，除了她还能有谁。
我抬头一看，果然是小樱。
借着月光，只能看清小樱朦胧的轮廓。
小樱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如墨的长发披在肩上，她皮肤又白，在月光下更白了。
她伸手，我把手放在了她手上，她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小桃你还好吧？”
我扬起嘴角：“嗯，挺好的。”
被人关心的感觉挺好的。
小樱听后就放心了，她为了省钱，用美团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她叫我扫，我说我不会骑自行车，其实我想叫小樱打的，我出钱，但是不好意思说出口，怕小樱有心理压力。
小樱说她用共享单车载我回去。
呜呜呜，那共享单车又没后座，只有前面的车筐，小樱叫我坐在筐里，我摇摇头，全身每个细胞都在抗拒。
我这辈子都没干这种丑事，我一直都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我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我说，我太重了，怕把车筐压坏，小樱笑了笑，她说，不会，车筐可以承载很重的重量。
看着她那真诚的眼神，我妥协了。
“那好吧。”
我背对着小樱，双手扶着车筐边缘，勉为其难的坐了上去，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双腿还可以在空中摇晃。
如果有下坡，我还可以及时跳下来保命。
小樱开始骑了，她骑的歪歪扭扭。
我生怕把轮胎压坏。
我问她：“我重不重？”
小樱摇了摇头：“很轻，一点都不重。”
长长的马路像一条白色的带子无尽的伸向远方，伸向美好的目的地。
小樱叹了一口气。
她说，我有点想我妹妹了，我妹妹比我小一岁，她长的漂亮，人又聪明，小时候天天围着我转，天天喊我姐姐，姐姐，她的梦想就是考上北电中戏，后来她成功了，但噩梦传来，她得了绝症活不久了，死的时候才十八岁，花一样的年龄，就这么没了，我真的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我表情空白一滞，心脏钝痛。
第一反应就是，她居然有个妹妹。
第二反应就是：“你妹妹得了什么病？”
“血癌，七天人就没了。”
小樱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没有一丝声线颤抖。
我偏头看小樱，科普道：“血癌是指白血病，早期的白血病能治疗好，晚期的白血病治愈率太低，死亡率也很高。
白血病在临终之前会导致呼吸衰竭和心力衰竭，以及身体多脏器衰竭，十分痛苦。”
唉，如果得白血病的是我就好了。
我也想自然死亡。
自杀太痛苦了，要有很强的心理准备，我又不敢，只好在生与死的边缘，纠结，徘徊。
夜太黑，我看不到小樱的脸，不知道她哭了没有。
见她没说话，我慌的一批，我又不会安慰人，怎么办呐。
我又继续说：“节哀顺变，不要太难过了，照顾好身体，五年前，我妈也死了，我现在不还是过得好好的，想那么多干嘛。”
小樱声音有点哽咽：“你妈怎么死的。”
看着那乌漆嘛黑的路，我淡淡的说：“被火烧死的。”
小樱尖叫出声，捂住了嘴巴：“啊，对不起，小桃，我不应该说这些的。”
我摆了摆手：“没事，没事，我都习惯了。”
我真的早就习惯了。
有妈，没妈都一个样，我一直都是一个没人要的野孩子。
短暂的沉默后。
小樱突然骑的飞快，她终于开口了。
她的话很多，一路上像只小麻雀，叽叽喳喳个不停。
她一鼓作气的说：“死去的人已经离我们而去了，活着的人应该要坚强的好好的活下去，让死者在天堂也能够安息，所以小桃，我们也要开开心心的活着哦。”
“我喜欢看小桃笑，看到小桃开心的样子，我也会很开心，因为小桃长的很漂亮，笑起来也很美。”
“你不知道，其实我社恐，从来不跟人说话。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敢说这么多。”
“小桃，以后我们就是最好的朋友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要变得和你一样勇敢，然后保护你。”
我点点头：“好的，我期待你的表现。”
小樱噗嗤一笑。
我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她胆子比牛还大，一边飞快骑车，一边松开双手，张开手臂，拥抱天空，感受大自然的气息。
“小樱，慢点，我害怕。”
我被她的操作吓了一跳，死死握住车筐，这摔下去，不得摔的头破血流。
小樱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还好夜太晚，马路上没有车，不然怎么死的我们都不知道。
小樱对着天空呐喊：“妹妹，你要是在天上想我了，记得下来看我，我在家里永远等着你。”
我也对着天空呐喊：“妈妈，我不比别人差，我是最棒的！”
过后又觉得很刺激，我也张开了双臂。
亮晶晶的星儿，像宝石似，密密麻麻地撒满了辽阔无垠夜空。乳白色银河，从西北天际，横贯中天，斜斜地泻向那东南大地。
望着那些遥远的星星，世界仿佛就剩下我们彼此。
前面没有停车点了，我和小樱把共享单车停在路边，稍微绕了点远路，我们手牵手，顺着街灯走，好让我们不迷路。
这一路上，我心跳速度都好快。
不知道小樱怎样。
左拐右拐，经过一条桥，好不容易才到她的家。
小樱偏头问我：“累吗？”
“不累。”
有小樱在我一点都不累。
小樱家住在六环，最偏远的郊区。
这栋楼是老旧居民楼，它叫国防金华，有一百多年历史了，有些老房子拆不了只能改造。
昏暗的楼梯间里，常年失修的声控灯布满了蜘蛛网，潮湿和垃圾的腐臭味道弥漫着。
小樱用力地转动钥匙，寂静夜里只听得到铁锈摩擦的声音。
猛的推开。
一股霉味迎面而来。
小樱在墙上摸索着什么，吧嗒一声，灯开了。
暖黄色的灯光照亮整个屋子。
我环顾四周，她家挺好的，大概二十平，有厨房，有厕所，有冰箱，有电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唯一不足的就是窗户太狭小了。
空气里充满了郁闷压抑。
她叫我随便找个椅子坐，并给我端来热水。
“呐，小心烫。”
我接过热水，坐在了电视机旁边。
她家的电视机还是以前的老古董，黑白电视机。
我正想打开电视缓解尴尬，却发现电视机布满了灰尘，遥控器连电池都没有。
我：“……”
第一次看到这么穷的人家。
正想着，一张纸巾擦过我的嘴角。
我低头一看，小樱蹲在我双腿之间。
她抬起我的下巴，乌黑柔顺的头发搭在肩上，巴掌大的小脸上写满了忧愁。
“可惜了这么漂亮的脸，要养多久才能好啊。”
然后她又抬起我的胳膊，每看一处伤口，眉头皱的紧紧的，好像那个伤口伤在她身上。
我喝了一口茶，平静的回答：“我爸打的，留不留疤都无所谓了，我又不在乎形象。”
她一开口就有些哽咽，她顿了下，抿了下唇，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才闷声地问我：“你都不痛吗？”
“不痛。”
我吸了吸鼻子，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关心我，好感动，我又不是铁皮做的，当然会痛啊，可是即使我喊疼，也不会有人理，所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便不再喊疼了。
小樱鼓着腮帮子说：“你爸真的太坏了，好想替你报仇。”
我摸了摸鼻子，看着她的四肢：“是啊，报仇就算了。”
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怎么着，也打不过我爸爸，我爸爸胖的跟猪一样，一腚就能把你给坐死。
她叹了口气：“别逞强，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我有点无奈，可是没有人给我糖啊。
我父母最讨厌我哭了，小时候，只要我哭，他们就会把我往死里打。
有一次吃饭，我不小心把碗摔坏了，他们为了惩罚我，把我绑在家门口那棵大树上，拿皮带抽，差点把我打死。
唉，不说了，都是泪。
小樱去柜子里找药去了。
她跑过来，又是半蹲着，用棉棒蘸上碘伏轻轻地擦拭我的伤口，然后又小心翼翼地给我擦干周围多余的碘伏。
吹了吹：“不痛啊，不痛啊。”
吹啥，我又不是小孩。
我噗嗤一笑：“一点都不痛呢，小樱的嘴巴有自愈能力，轻轻一吹就好了。”
小樱也跟着笑了。
小樱掀开我衣服，发现我后背还有伤口，她倒吸一口凉气。
她难以置信的问：“这也是被爸爸打的吗？”
我抬了抬眼：“是啊。”
小樱皱着眉毛，轻轻抚摸我的伤口：“天呐，小桃，你太可怜了，我以为我已经够惨了，没想到你比我更惨，你爸爸真不是个东西。”
“还好，小桃你不怕疼，我要是被打成这样，直接疼晕去医院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眼睛有点发酸，看来，我又想哭了，但我绝对不会让自己掉一滴眼泪。
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心的笑了，舌头在口腔内舔了舔上唇，表情意味深长：“为了更好的清理你的伤口，让我帮你扒掉衣服吧。”
我把脸转向一边，不去看她：“我自己来就行了。”
我的脸颊好烫，像发高烧了一样。
我还从来没被人扒衣服过呢。
小桃啊呜一声：“那怎么行，必须我来扒。”
我紧紧护住自己的衣服：“你别这样。”
我真的受不了。
我想跑，小樱扑过来，紧紧抱住我的腰，可怜兮兮的看着我：“不嘛，不嘛，我们都是女生，你怕什么，你有的东西我也有。”
她将鼻涕眼泪全往我身上擦。
我若有所思。
难不成小樱想要跟我比身材。
算了，比就比吧。
小樱勾了勾唇，眼看目的马上就要达到了。
我生无可恋的闭上眼睛：“那你脱吧。”
然后她就把我的衣服扒掉了。
小樱一边抹药，一边发出“嘶”的声音。
“你后背好可怕，皮都裂开了。”
“如果你太痛就大声吼出来，不要咽着，别担心，我妈听不见，她去亲戚家了，暂时不会回来。”
我呵斥道：“少啰嗦，搞快点，蚊子咬我腿。”
上完药后，小樱跑到我面前，一直盯着我那看，我都被她看的不好意思了。
她指了指我那，还比划了一下。
一个西瓜的大小。
样子要多夸张有多夸张。
“你这里吃的什么，长这么大？”
小樱凑近看。
哈巴子流了一地。
她还擦了擦口水。
我真想一巴掌拍过去，可惜我从不打女生。
我咬着嘴唇：“没吃什么，就吃了木瓜。”
我当然是骗她的，其实我什么都没吃。
我家族基因比较强大，我妈妈，我奶奶，我小姨都这么大。
小樱眼睛一亮：“哦，原来是这样。”
说完，小樱还想用手去捏，我快速躲开了。
我抱起我原来的衣服，不准小樱偷看。
“你的衣服脏了，先穿我的吧。”
“嗯。”
过了一会儿，小樱拿了一件睡衣给我。
是一件白色的睡衣，周围有粉色的花边。
我一点也不嫌弃小樱穿过的衣服，相反我很喜欢，因为上面有小樱的味道，香香甜甜的。
换完衣服，我站在门口不敢动。
小樱侧身躺在床上，挪了挪身子，给我留出一大片位置，见我没过来，她单手支着头，含笑看着我，她拍了拍床铺，动作说不出的妖娆。
只见她红唇微启：“到我身边来吧。”
我的妈呀，怎么会有这么油腻的女生。
我好害怕。
我摇了摇头，始终迈不开步子，看着小樱那副猥琐的表情我就不敢过去。
我支支吾吾半天：“那个，我可以睡沙发吗？”
小樱双手交叉，做出一个打叉的手势：“达咩，不行！”
我长叹一口气，把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你不会对我做什么吧？”
然后我退避三舍。
小樱抓了抓头发：“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我刚刚逗你玩的，你赶紧上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