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晕倒 真相 不忍
宋老夫人于心不忍，但还是狠心没有告知实情。
她一口咬定当初那个孩子是早夭无疑。
宋栀脚下踉跄，身子陡然失去支撑，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你这像什么话？”
宋老夫人被吓一跳，眉头紧蹙。
“我只是想要一个真相。”
宋栀垂眸，手指紧紧揪住衣摆，无力又无助。
下一秒，她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身子不受控制得歪倒在一旁，陷入昏迷，仿佛精致的陶瓷娃娃掉地般摔得粉碎。
宋老夫人大惊，赶忙俯身弯腰，嘴里大声呼喊着女佣。
女佣搀扶着宋栀到床上，随后又赶紧去联系家庭医生。
宋老夫人守在床边，紧紧抓着宋栀的手，长叹一口气，“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这么多年过去了该放下了！”
昏迷中的宋栀唇色苍白，眉头紧锁。
家庭医生赶到，紧赶慢赶，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他站定，小心地擦了擦汗，恭敬道。
“老夫人。”
“快来看看阿栀。”宋老夫人眼下哪还顾得上这些虚礼，腾开位置，“她不知怎的突然就晕倒了。”
“我这就看看。”医生将大药箱放置在矮柜上。
他先掀了掀宋栀的眼皮，仔细端详。
而后打开药箱，从中取出仪器测量生命体征。
“阿栀怎么样了？”
宋老夫人等得着急。
女佣在一旁安抚。
医生放下仪器，细心地掖了掖被角，转身回话。
“老夫人您别着急，没什么大碍。”
“夫人这是睡眠不足，加之精神过度紧绷所导致的晕厥，多注意休息就好。我等下会开点药，嘱咐夫人按时吃就好。”
“没事就好。”宋老夫人悬着的心可算放下了，她扭头嘱咐女佣，“小桃，你带医生去开药，顺便送送他。”
小桃点头，望向医生道：“请跟我来。”
她引着医生下楼后，卧室的门紧接着被叩响。
宋老夫人不放心地看了眼床上的宋栀，起身去开门。
“夫人。”
随着门被推开，管家周曼出现在眼前，布满褶皱的脸皱作一团，神色肉眼可见的着急。
“小姐没事吧？”
周曼在宋家工作已有三十余年，自幼便是看着宋栀长大的，心里早把她当女儿看待。
“阿栀没事。”老夫人轻声开口，满眼疲惫。
周曼上前搀扶着她，关切道：“我扶您去房间休息会儿。”
宋老夫人点了点头。
看着她躺好后，周曼轻手轻脚地出门，刚走两步就被叫住。
她扭头，立在原地。
“您有什么吩咐吗？”
宋老夫人缓缓起身，倚靠在床头，一脸正色，“当初阿栀的那个孩子是你最后看着的。”
她略微停顿了一下，求证道：“你确定没出纰漏？”
周曼身形僵住，垂眸，眼眸掠过一丝慌张。
顶着压力，她故作镇定道：“夫人您放心。不会出纰漏的。”
身侧的手下意识紧紧攥在一起，掩盖在衣袖之下，没被发觉。
“那便好。”宋老夫人长舒一口气，面上紧绷的神色骤然一松，“你出去吧。”
周曼转身，背脊冷汗直冒，她稳住心神，看似从容地退出去。
直到门关上，她才失去浑身力气，倚靠着门外的墙壁，大口喘息。
浑浊的双眸沁上水光，眼前恍惚迷离。
记忆回溯到二十多年前，盛京医院。
闪烁着红光的手术室外围着一堆人。
宋雪坐立难安，焦急得看向手术室的大门，双手合十，默默在心头祈祷宋栀平安无事。
周曼在一旁陪着她，时不时出声安抚。
“啪嗒——”
手术室外灯光熄灭，紧接着门被从里面推开。
医生出来报喜：“宋夫人，恭喜恭喜，母女平安。”
“谢谢医生。”周曼轻抚着宋雪的背，接话。
医生笑着摆手，推了推镜框，“只不过孩子身子有些孱弱，可能需要留院观察一下。”
他留意到宋雪的神色，补充道：“孩子各项体征器官都没什么问题。不用太担心。留院观察是正常情况。”
“好的。谢谢医生。”宋雪收敛起神色，柔声开口。
目送医生走远，她去到病房看宋栀，让周曼去看看孩子的情况。
隔着玻璃门，看着小粉团子裹在襁褓中，周曼心头软得不像话，双手下意识贴在玻璃上，无形中想要摸摸这孩子。
病房内，麻药劲儿还未过去，宋栀还没醒。
宋雪坐在床边，目光盯着宋栀苍白的面庞，心里止不住心疼。
她抬手，细致得替她擦了擦脸，轻声呢喃。
“我的傻姑娘啊！遭罪了！你会不会后悔呢？”
无人应答。
周曼回到病房，向她汇报孩子的情况。
宋雪脸上格外平静，完全没有喜得孙女的欣喜。
良久，她缓缓下定决心，“这孩子不能留！”
周曼愣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余光下意识看向病床上躺着尚未苏醒的宋栀。
“夫人！”
她想劝劝宋雪改变想法。
可下一秒，锐利的眸光直直向她投过来。
劝解的话封在唇边。
“反正医生说这孩子身子孱弱，撑不过来也是正常。”
对一个孩子竟能如此狠辣。
更何况这孩子还是亲生女儿的骨肉。
周曼垂着头，于心不忍。
可她只能听命于宋雪。
泪水如泄了水的堤坝，簌簌往下掉。
“我终究还是对不起小姐。”
周曼蹲在门口，双手紧紧捂着嘴巴，无声痛哭。
这么多年，她面对宋栀时始终心怀愧疚，夜夜难安。
颜家别墅二楼。
宋苧乐立于阳台，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赶忙回头望。
“听脚步声，我就猜到是你。”
女孩娇软地冲着来人搭话。
颜廷泽轻笑，端着果盘走近。
“贪吃的小猫。”他稳稳拿着托盘，抽出一只手轻点着她的鼻尖，调侃，“你是闻着味儿了吧？”
宋苧乐娇笑，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忿忿地拿起叉子往果盘中使。
她一眼就看中了鲜红欲滴的西瓜。
不客气地一口吞下。
冰冰凉凉带着清甜，在唇齿间迸发。
“好吃！”她鼓着腮帮子，又叉起一块，迫不及待同他分享。
他顺从地张嘴，吞下。
喉结滚动，西瓜下肚。
“真甜！”
洌艳的桃花眸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她，意有所指。
方茹在楼梯口看得仔细，轻笑着放轻脚步，没有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