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古筝演奏者
自知理亏， 她应下下次请客。
不多时，车子抵达亭水榭。
古色古香的建筑风格让人不自觉心生宁静。
入内，侍应生热情迎上来。
“你好，两位。”
“提前预约过了，汀南小筑。”季沉彦笑了笑，温润如玉。
全然没了车上逗弄宋苧乐的不正经模样。
“好的，您跟我来。”
侍应生上前，领着两人前往。
顺着回廊往里走，拐过弯就到了。
门框上“汀南小筑”四个字笔势遒劲有力，不禁让宋苧乐多望了几眼。
一落座，一道巨大的山水屏风映入眼帘，隐约透过其可窥见背后坐着个人。
影影绰绰，看不清容貌，但从窈窕的身段不难看出是位女子。
“这里有专门的古筝演奏。”季沉彦似是看出她的疑惑，温声凑近答疑解惑。
“哦哦。”心下了然，她对着季沉彦点了点头。
“有什么想吃的？尽管点。”
季沉彦从侍应生手中接过菜单，不曾翻看，径直递到她面前。
“那我就不客气咯。”她不推辞，伸手接过，莞尔一笑。
灵动的眸子直勾勾看向身侧的人，眉眼间满是戏谑之意。
“我还需要你客气，放心，敞开吃。”
他挽了挽衬衫衣袖，一脸宠溺。
趁着点菜的功夫，他对着屏风后等待多时的古筝演奏者打了个响指，示意她开始。
只见演奏者芊芊玉手置于古筝之上，信手拨弹，从容典雅，一声声清新的音符从指尖泻出，低沉婉转，丝丝入扣，曼妙动耳。
蓦然，弦音变幻，似腾空而起的黄沙，飘忽不定，蜿蜒曲折。
忽而低沉绵软，忽而高亢急促，余音绕梁。
整首曲子柔美飘渺，欲发欲收，回转之际却突然变得铿锵有力，抑扬顿挫。
它好似有魔力，能渗透每一个毛孔，流到人的心里。
一曲终了，宋苧乐还未缓过神来。
她愣愣地将菜单递给侍应生，目光却落在屏风上，有些好奇这演奏者究竟是何许人也。
屏风之后的人影动了。
起身，走近。
一举一动好似从画中走出一般，透着神秘。
“两位好。我是齐蕴。”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柔媚的嗓音婉转动听。
齐蕴自屏风后而出，精致白皙的瓜子脸噙着笑容，眉眼温柔，身量修长匀称，一身剪裁得体的嫩黄色旗袍勾勒出傲人的曲线，纤腰不盈一握。
单单只是站在那里，就已足够引人注目。
“好漂亮。”宋苧乐直勾勾盯着齐蕴，耳根一热，眼里满是热切的光。
“你也很漂亮。”齐蕴走近，笑意渐深。
相较之下，季沉彦的反应略显平淡。
他对着齐蕴微微颔首，嘴角微微上扬，挂着礼貌性的笑容。
齐蕴颔首回应，态度熟稔。
宋苧乐：“你们认识？”
“大学相识。前阵子偶然在亭水榭碰到，才知晓她在这里兼职古筝演奏。今天也算是来给老朋友捧场。”
季沉彦自然接话。
齐蕴对此莞尔一笑。
“原来是这样。”宋苧乐点了点头，目光又一次落在了齐蕴身上。
“那你们聊，我就先走了。”齐蕴温声告辞。
季沉彦回了句好，她便不疾不徐地出了门。
“你看傻眼了？有这么好看吗？”
见宋苧乐迟迟未收回视线，季沉彦不由得抬手，对着她发愣的脑门来了一下，眼里满是醉人的笑意。
力度不大，只是轻轻触碰。
但她的反应却是出奇大。
她瞪大双眸，不可置信地望着身侧闲坐的男人，恨不得冲上去替他看看眼睛。
“不好看吗？你觉得她不好看？你什么眼光？这么烂！”
不想和不懂欣赏的人一起吃饭。
“我没说齐蕴不好看啊。你干嘛生气？只是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早就免疫了。”季沉彦无奈勾唇，摇头失笑。
“好吧。”
宋苧乐反应过来是她过于一惊一乍，面上一红。
绵软乖觉，让男人心头一动，眸光微敛。
此刻他心里眼里只有她的身影，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咚咚——”
菜好了，侍应生来敲门。
“进。”
得了同意，侍应生缓缓推开门，身后还跟着几个。
一道一道美食被轻置于桌上，卖相可观，香味扑鼻而来，令人胃口大开。
忙碌一天，她早已饥肠辘辘，不跟季沉彦客气，率先动筷。
“唔…好吃……”
腮帮子鼓鼓囊囊，像只进食的小兔子。
“慢点吃，别噎着。”季沉彦笑着给她夹菜，眉眼温柔。
怕她噎着，又细心地盛了一碗汤，放置在她的手边。
“小心烫，等下喝。”
宋苧乐很受用地点了点头，一脸幸福地仰着小脸品味美食，吃简直就是人生一大幸事。
“你怎么光看着我吃不动筷？你也吃呀！呐，这个味道很不错，你也尝尝。”
她睨了他一眼，不满于他的不动作，忙不迭地给他碗里夹菜。
一来二去，原本空空如也的碗里顿时垒得像座小山。
看得男人心下好笑，却也不想驳了她的面子。
“谢谢我们乐乐啦，怎么这么贴心！”
他拿起筷子，一口接着一口往嘴里送，时不时跟着附和几句好吃。
“这才对嘛，哪有光看着我吃的道理。”
“我有这么下饭吗？你看了我就能填饱肚子了？”
她调皮地对着他眨眼，语调微顿，带着似有若无的质疑与调侃，这才罢手。
“看你就够了。”
季沉彦放下筷子，煞有其事，眸光定定望着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认真让人不容忽视。
但却未让身侧人发现。
“咦。”宋苧乐只当他是在打趣她，没有放在心上，眉眼间佯装嫌弃，唇畔扬上了丝丝笑意。
两人闲聊着，话题颇多。
其中缘由大抵是季沉彦性格不沉闷，也能接住她的梗，和他交谈起来格外舒心、自在。
她尽情对着他吐槽工作上的不顺心，听着他的宽慰与开解，笑容愈发灿烂。
两人的话题不可避免聊到齐蕴，但奈何季沉彦对她也不甚了解，泛泛之交罢了，不能满足女孩熊熊燃烧的好奇心。
“还会有机会见面的。”他笃定。
“希望如此。”她托着腮，回味着齐蕴的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