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一天就被盯梢了
萧峥一时之间震惊得合不拢嘴，而慕望轩已经走过来，站到他身前。
“把所有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说给我听。”慕望轩冷冷地说道，“另外，把李思他们也叫来。”
于是，萧峥不敢怠慢，当着一屋子的人的面，把他和南宫樱两个人从坐上马车开始，到东大街，到南大胡同儿，到他们二人遇见的所有的人，如何发问，如何表情，以及所有能记得的细节都讲了出来。
萧峥讲话的时候，屋里有三四个人同时在奋笔疾书记录他说的话，偶尔其中一人会提出问题，诸如“茶杯的颜色”“说书先生的动作”等等，萧峥无不俱细回答。
待到今天所有出门的事情都说完了以后，慕望轩又问昨天的事，萧峥努力回忆起所有，李思让人都一一记录在册。
待到萧峥的全部“口述”都记录完成，王府里早都撑起灯，慕望轩望了望漆黑的窗外，问道：“戒备如何？”
李思躬身答道：“您叫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按您的吩咐加强了所有的侍卫巡查，王妃寝室那边有我们的人在。”
慕望轩想了想，答道：“咱们立刻回府。”
萧峥问道：“那，画卷的事情？”
慕望轩：“现在不必理会这个，咱们回府再说。”
萧峥和李思连忙应声领命。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别苑的所有人便都已经悄悄“转移”回了王府。
慕望轩坐在侍从整理好的厢房的正座上，又给李思和萧峥等人分别赐了座。
李思等人意欲谢恩，慕望轩抬手制止，又指了指房间的墙壁，没说什么话。众人理会，王妃就睡在隔壁，王爷的意思是现在要大家不必理会礼节之事，这才纷纷悄声落了座。
整个儿厢房里鸦雀无声，除了慕望轩，在座的每个人手里都拿着萧峥的“口述”记录，轮番着查阅。
“如何？”慕望轩问道。
萧峥看了看其他人，率先示意王爷，悄声说道：“王爷，这事是我不对，我”
“与你无关，是他先盯上了咱们。”
“他”字一出口，屋里的几个人均是呼吸一窒，他们料想这么晚王爷紧急召见必定是有什么事，只不过没想到这么严重。
李思神情严肃道：“从阿童的记录上看，属下觉得应该是从王妃出宫第一天开始，可能就被盯梢了。”
萧峥缓了口气，想了想道：“第一天，这个我们都做过调查，东大街第一天的那些个人，倒真是没什么。”
“王爷，您为什么这么肯定是‘他’做的？”屋里一个为首的黑衣人发问：“按理说，属下不应该这么问”
“无妨。”慕望轩摆摆手，语气平和地说道：“这个问题其实问得很好，包括我在内，回府之前都没有想到。”
李思等人皆有同感，方才王爷只是说事出紧急，并未提到“他”，现在王爷突然把话题引到这上头，必然是发现了什么。
“我也是猜的。”
屋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原来王爷也是猜测，也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
“因为萧峥的一句话。”慕望轩继续淡淡说道：“下午萧峥说过‘王爷您真是大手笔’，你们想，除了我之外，能有这么大手笔的人，还能有谁？”他冲李思问道：“外面其他人都是怎么说的。”
李思身边的一个人絮絮回道：“王爷，按照您的吩咐，已经查清了汴京所有的茶馆，这几天的说书，的确都是在讲中秋大典的事，王妃出现在中秋大典上的新闻确实是一个讲书卖点，但是似乎只有今天下午，所有的茶馆才开始提到‘美若天仙、天仙下凡’等谀词，而且南大胡同儿的所有说书先生，似乎都买到了同样的所谓宫里‘内部消息’，卖消息的人却是谁都无法再联系上的，东大街的茶馆那个说书的，也是个替角儿，他没有买消息，是有人主动找到他，给他好处，让他讲这个消息，连词儿都给他写好了，不过这人后来我们也查过了，他本人和他的一家老小都是普通人。”
慕望轩点点头：“和我猜测的完全一致。”
几个人的一口气没松完，又提了起来，是啊，除了王爷，还能有这么大手笔的人，应该就是最糟糕的结果了。
“啊，王爷，我想起了一件事。”萧峥说道：“我们第一天去东大街茶馆的时候，那说书先生就提到‘美若天仙’了。”
“嗯，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慕望轩答道：“不过，那个说书先生应该没什么问题。”
“可是，那说书先生怪得很，我，我总觉得他有点不对劲儿！”萧峥皱眉说道，这几天受了南宫樱的“影响”，传授了他不少说书的经验，以至于萧峥也变成了个半吊子书迷，现在他按照南宫樱讲的方法，衡量了一下东大街的茶馆说书人，他越发觉得那个怪里怪气的说书先生根本不像是做说书行当的。
“第一天，不是她随意找的地方吗？如果‘他’连她随意的想法都能猜到，那咱们也不必和‘他’斗了。”慕望轩颇为无奈地说道，向众人解释道：“萧峥说的就是东大街那家‘新客茶’茶馆。”
屋里有人翻起了手里的文稿，看那个有关新客茶茶馆的记录。
李思想了想，问萧峥道：“王爷让你调查的茶馆背景，你查的怎么样了？”
萧峥摇头：“目前为止，还没有查到什么。”
“账簿查过了吗？”屋里有人问他道。
萧峥赶忙点头示意，俨然问话的人是他的“前辈”，他用恭敬的语气说道：“查过了，第一个先查的账簿，没什么大额的收取，只是些泛泛小杂账。”他举起了手里一本灰色小册子，又指了指每个人身边的案几上单独的一个小册子，说道：“这就是那家店的账薄，我已经拓印了好几份，想回来再详细看看。”
“嗯，做得好。”慕望轩点头称赞道。
萧峥脸上有些喜不自胜，不由得看向了刚才那个问他话的人，心道：“幸亏师傅你之前指点过徒儿，我这才能受到王爷的称赞。”
“萧峥说的其实有一定道理，虽然说书先生没什么，但是这家茶馆是真的有些怪。”慕望轩说道。
“是啊，王妃对这家茶馆赞不绝口，还说过掌柜的定然不是普通人，她说她从北疆来的第一天就注意到这家茶馆了，说是地理位置什么的不好，但是却有人愿意花大价钱盘下来做茶馆。”萧峥又说道。
闻言，屋里有人倒吸一口气，问道：“莫非，是‘他’的人，从王妃入京开始就盯上了？”
慕望轩深深地摇了摇头：“这种可能性非常小，应该还是咱们先碰到她的。”
“王爷，依着您看，‘他’现在的意思是？”李思问道，屋内的人也都抬头望向慕望轩。
慕望轩环视了一圈，墨眉浅皱：“依我看，‘他’并没有展示太大的恶意。”
众人心里心思各异，这都摸到家门口了，王爷怎么还想这么轻松，提到这个‘他’，在场之人没有不心惊胆战的，更别提如果是这人一路跟踪王妃和萧峥，甚至能提前算计好王妃出行的路线，统一所有说书先生的“口径”，还不露一丝破绽，这种滴水不漏又带着一股深入骨髓的恐惧感，实在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他’难得在这件事上留下了如此大的线索，咱们一定要查下去。”慕望轩说道。
“是，王爷。”屋内的人齐齐回答。
“我明天进宫去，你们先按照计划，各自准备一下吧。”慕望轩吩咐道。
“进宫？”屋里的人无不诧异，萧峥忍不住说道：“王爷您这个时候要进宫？是不是太快了点。”
“不快。”慕望轩笑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一点，反正‘他’已经找到我们头上，咱们就痛快地迎战。”
李思第一个站起身来：“王爷，我愿意随您一起去。”
萧峥也赶忙站了起来：“反正王爷您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屋子里其他人碍于李思和萧峥是王爷的近侍身份，不好抢先，等他们两个人说完以后，也都纷纷站起身来，表示要跟王爷一起随行。
慕望轩点头：“我点几个人，跟我，剩下的留下，守家。”
众人齐声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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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樱一早睁开眼睛，丝毫不知道昨夜“隔壁”开到半夜的会议，她还在惦记怎么把“开罪了的”阿童哄好，好让他再陪自己出去听书。
不想等在门口的侍女们见她一醒，立刻涌入，忙忙活活地帮她打扮起来，南宫樱有些奇怪，说道：“居家又不出行，发饰服饰都不必太过拘礼，随意一点就好。”
侍女中有人应道：“回殿下的话，王爷等您一起用早膳呢，还请王妃允许奴婢为您梳妆得仔细点。”
“什么？等我一起用膳？慕望轩他、他回来了？”南宫樱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