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梦醒，离去
梦中人，梦中事，一如既往地的安详，鸟语花香，没有什么爱恨情仇，也没有什么虚伪的命运，有的只有师尊的关怀之情。
可这是梦！终归要醒来的……
一天后，梦魇境散去，染青天那被侵蚀的身躯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他的醒了，眼角不知觉的流两滴泪水，一滴被黑气腐蚀融化，一滴滴落在了地上。
他记起了一切事情，一生参拜的古佛，只是拨弄他命运的大能。
他心念至深，想要去渡她归来的佳人，竟然是佛族圣母的一个灵身。
那个所谓的轮回地，并没有存在，只是其他种族的一个圈养之地，魂归处，最终都会成为别人的食物……
原来这就是他的命运……这就是九州生灵的命运！！
“阿隬陀佛，无念不痛，无念不悲，念是罪恶，思是苦难，放下心念，脚下的路依旧要去行走……”
没语观察到染青天的悲哀，轻念佛号安慰。
“是人……怎会无念，原来如我这般竟是别人的棋子，原来我的心念才是小丑！佳人根本不需要我渡！是我自作多情了……”染青天嘴角上扬，极为讽刺的笑了。
“人生终不可能如自己心意，当要经历苦难，愤怒与仇恨，才可对得起来这九州一趟，既然难与仇都来了，你就应该站起来去面对。”
“呵，苦难吗……仇恨吗……这些我这次算是经历过了吗？”
“当然。”
没语重重的点了点头，丝毫没有迟疑。
染青天听完沉默了，默默的望着上空，一言不发。
很快破旧的寺庙便安静了下来，染青天没有开口，没语也没有再继续劝解。
没语明白，染青天经历了这地狱之行后，已经长大了，明白了这世间的诸多阴暗处。
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只会跟在他身后的和尚了，现在他已经成长起来了……
破旧寺庙寂静无声，只有一缕阳光从屋顶透过砖缝照射了进来。
半晌后，染青天深吸了一口气，平淡的开口询问:“师尊……我有一事不解，您能帮我解惑吗？”
“何事不解？”
“佛家以雪晴郡主为引，让我生情，堕入魔道，踏上地狱，那他们……可知道她的身份吗？”
听到染青天的问题，没语沉默了，好像是意识到了他会如此问，最终叹了一口气，回答了这个问题。
“古佛是知道的……”
“雪晴情历满回原处，而你伤情成修罗王，这些就是古佛想要的……”
“呵呵……原来如此啊。”
没语话语很简单，可染青天却全部明白了。
古佛不只是知晓雪晴的身份，而且还是他们主导了两人的一切，不然怎会如此巧合？
当然这也很好理解。
既能让自己族中的圣母道法圆满，又能让修罗佛王重现于世，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吗。
“师尊，那您呢？在这场玩弄的棋局中，扮演的又是何种角色？”
染青天发出沉闷的提问。
这件事他很早就想问了，在修罗地狱的时候，他就有这种疑惑，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询问出口。
他实在太多悲催了，整个命运被人安排的明明白白。所有的佛陀都知道，他最终会进入地狱，那么自己的师尊呢，也是佛陀的一员，他会不知晓吗？
果然，此话一出，没语的身躯直接一震，眼神微微闪躲开来。
看到他的如此表现，染青天心存的那一点侥幸之色，瞬间就崩塌了。
“哈哈哈！哈哈！明白了，明白了啊！”
染青天笑出了声，一股无奈感从身上散发了出来。
原来，他心中最崇拜的师尊，也知晓他的最终归宿！
“我知晓……可却易不知晓……古佛心意难测，我也无法开口言语……”
没语开口，可他的话语却让人听的很模糊。
知晓，又不知晓？
这是什么回答……
“哈哈，师尊不必解释……我明白师尊的难处，都是佛家之人，自然要听从古佛的法旨。终归还是师徒之情，胜不了心中道法！”
染青天强忍着衰败的身子，强行从地上站了起来。
没语看到这个情况着急的想要上前搀扶，可却被止住了。
“我不需要搀扶……”
说罢，染青天当着没语的面，双腿微微一弯，直接跪拜了下来。
“师尊的难处我理解，我不怪师尊，只是以后的道法之路，恐怕会违背师尊的意愿，青天在此赔罪了！”
咚！！！
一个响头狠狠的磕下，地上的瓷砖瞬间就碎裂。
“叩首师尊，为我铸梦！让我病临垂丧之际，给我铸童年大梦！”
咚咚！！！
“二叩，谢师尊还能认我！残躯回归之际，还能守护在身边！”
咚咚咚！！！！
“三谢师尊，地狱不弃之恩，恩情青天铭记，定会回报师尊！”
三叩首，三谢恩，字字真情，句句真心。
这是真的感谢师尊对自己的付出，不关以前是否知晓的事情。
恩怨分明，是恩情他就必须得谢！
三叩而落，染青天踉跄的站起了身，他直视着没语，一个生疏的名称从他嘴中说了出来。
“菩萨佛陀……”
听到这称呼，没语心头巨震！
菩萨佛陀！这是佛家对梦魇境的统一称呼！
入道六境，佛家对应称呼，罗汉，金刚，菩萨……
而他是梦魇境，对应的就是菩萨佛陀！
这个称呼从自己的弟子口中说出，没语刹那间就绷不住了，这意味着什么，已经不用多说了，或许……师徒之情……就要没了。
“青天，为师我……”
没语颤抖的身子，想要开口表达着什么，可却被染青天打断了。
“不需要多说了，我要走了……麻烦您替我传一句话给古佛，终有一天！我会去佛家一趟的！我定会去亲口问问，问你们的古佛，我归来他们可满意！”
说罢，染青天拖着那被侵蚀的身子，一步步的往门外走去。
身影带着落寞，带着凄凉，与对世间的无奈，离开了这个破庙……
或许……
从此以后，他再也不可能踏入有古佛雕像的庙宇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