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异魔传送门
几声惨叫从庄园传出，看来是那几个强盗已经被处决，休亚特艰难地站起身来，随手揪下几片巨大的叶子往腰上一裹，就往庄园反方向狂奔。
奔跑时终于有了思考的机会，从士兵的盔甲来看，似乎是中世纪风格，马车上囚犯的打扮也验证了这一点，可是那两匹高大的蒸汽挽马是怎么回事？
休亚特没什么头绪，他边跑边胡思乱想，突然踩在了什么黏腻的东西上。
一具看不出是什么物种的尸体就这么躺在路的前方，破碎皮毛上的血迹已经凝固，还深深嵌着着两道车轮印。
碎骨、内脏散落在四处，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血肉组织挂在路旁树枝上，渗出的腥臭黏液拉着长丝在半空随风飘荡，偶尔落下几滴砸进了土里。
他甩甩黏在脚底的内脏，愈发觉得自己身处一个万分诡异的世界，不禁放慢了脚步前行，也不知自己能否找到藏身处。
可没过多久他就惊悚地发现，距离庄园越远，周围的环境就越触目惊心，干涸的血迹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恶疫和腐臭的气息，一路上各种风干的尸体毫无遮掩地躺在地上、挂在树梢，每具尸体都是他前所未见的物种。
土路越来越窄，最终消失在草丛里，意味着前方不会再有人烟。不知何时出现的几片薄雾，此时已经浓得几乎化不开，鼻子里的血腥味让休亚特产生了连浓雾都是红色的错觉。
站在充斥着死亡气质的林中，休亚特心情很糟糕，开始质疑自己刚才逃离庄园会不会是个错误？
咔嚓！
死寂的森林突然出现响动，休亚特猛然压低身子向右边看去。
朦胧中勉强能看到一个老头子站在土坡上，左手握着弯刀，右手举着一把短管燧发枪，枪口已经对准了休亚特眉心。
“说句话！”
休亚特生怕他胡乱开枪，赶忙举起手来表示自己无害：“要我说什么？”
“呼原来是人类，吓老子一跳！”老头子把精巧的燧发枪插回了枪套，摘下海狸皮帽试图挥散面前的浓雾。
说着话他顺着土坡滑下，来到休亚特身旁，取出扁酒壶猛灌了一口，哈哈大笑：“你好啊朋友！刚才隔着大雾看见你游荡，还以为你是落单的沉沦魔！”
“沉沦魔？”
“沉沦魔都不知道？”休亚特的表情让老头子一愣，随即他好像想到了什么，顿时变得兴高采烈：“难道你是刚觉醒的元素术士？”
休亚特的眼神更加茫然了，只见这个皮肤粗糙不堪的老头子在那自言自语：“对对对！我知道这种事，如果术士蕴含的力量过于庞大，有小几率在觉醒的瞬间碾碎原有人格，变成白纸一张！哈哈，这下我捡到宝了！”
老头子兴奋地按着休亚特的肩膀前后猛摇，执意要收他当学徒。
这人虽然疯癫，但好在他是可以交流的，休亚特决定暂时跟在他身边，先了解一些情报。
老头子的自我介绍夹杂着很明显的吹嘘口气，休亚特知道了他叫雷克萨，年轻时曾是曙光卫城的护卫队长，现在是名独立搜集者，正要赶往不远处的裂坳庄园。
两人短暂交流一会儿，雷克萨收起了粗犷的风格，面色严肃地嘱咐休亚特：“小子，野外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咱们必须在天黑前赶到裂坳庄园！”
休亚特想起了一路上千奇百怪的尸体，不禁问道：“路上那些尸体是怎么回事？”
雷克萨摇摇头：“那都是异魔尸体，是和搜集者小队厮杀留下的！”
“厮杀？可是我没见到有人类尸体。”
“你不会在野外见到人类尸体的”
休亚特还要再问，雷克萨却狠狠一拍他脑袋：“老雷克萨的问答环节结束了，现在是赶路时间！”
路上的气氛很压抑，雷克萨虽然平时大大咧咧，可看得出来他对所谓的异魔很忌惮，他并没有大摇大摆的走大路回去，尽管这样路程最短。
“停下！你听到什么了吗？”
森林中雷克萨抬手一拦，两人放低身子屏住呼吸，仅停顿了一瞬间，雷克萨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该死，这个声音，是异魔传送门！”
身后清晰地传来沙锤摇动的声音，两人回头看去，几个血红色的传送门从浓雾中突兀地撑开，随着一声尖戾的啸声响起，一只粗壮的手臂从门中伸出，扣住传送门的边缘，帮助庞大的身躯挤出了门外。
“血肉凝聚者！”
雷克萨知道这场战斗已经无法避免了，站直身子一枪打在了异魔头上，燧发枪没了子弹，只剩下撞针咔咔空响。
雷克萨咒骂一声抽出弯刀，趁着血肉凝聚者还没站稳，冲上去一刀砍在了它的脖子上。
休亚特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着的异魔，已经被震撼得迈不动步，只呆呆地看着血肉凝聚者被雷克萨一刀两断。
“哈！别看我老雷克萨喝酒的时候手抖，刀落在异魔脖子上的时候手可稳的很！”
雷克萨的得意很短暂，因为很快又有十几只异魔跳出传送门把他团团围住。
“别傻站着了，快点帮忙！”
休亚特被他的喝骂惊醒，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可是我不会战斗啊！”
“你是我见过最笨的术士！用你的元素能力！”
休亚特心里叫苦，自己既不是术士，碳基躯体聚合也不是战斗类异能。可现在无暇争论，他也只能先用了再说。
他的计划是在身旁做个躯壳，万一雷克萨顶不住了，可以及时把他的意识救回来。可是他吃惊地发现，自己竟然制作不出新的碳基躯体了！
“好了没有？我快不行了！”雷克萨催促一声，转身削掉一只行尸的脑袋，却被食尸鬼的血盆大口钳住了左手腕，一阵撕咬过后，食尸鬼竟将他小臂上的整张肉皮扯了下来。
可肉皮之下却不是肌肉和骨头，而是由气缸和传动轴构成的蒸汽动力臂，雷克萨一把按在食尸鬼的脸上，掌心打开一个圆孔，蒸汽压缩弹从中喷出，轻易炸穿了食尸鬼的脑壳。
雷克萨把崩进脸中的骨茬揪出，抹掉溅在脸上的碎肉和黑血，发现远处的休亚特竟然还在发呆，不由得勃然大怒，觉得自己再也没机会见到下次日出了。
“虽然感受到的碳元素不足以生成碳基躯体，但是好像还有另一种陌生的元素可以利用”
休亚特以雷克萨为样本，试着将这种从未感受到过的元素聚合，一个由砂石构成的身躯果然站在了他的身旁。
“成了！”
仓促中看了一眼雷克萨，此时他已经浑身是伤，鲜血淌湿了半边剑麻粗衫，蒸汽动力臂上的几根管道也被扯断，正软绵绵地垂着，四处漏气。
休亚特立即试着将雷克萨的意识抽出，神威系统却在脑中蹦出一串红字提示：违反样本意愿，无法提取意识，是否抽取记忆碎片进行整合？
“什么玩意？”
休亚特从未编写过这条系统提示，可电光火石间也容不得他细研究。
“管不了那么多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