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易碎的娃娃
“你……”
“你们……”
韩正文一整个惊恐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颤抖着手指了指谢长安，又指了指匍匐在地上吐出好大一口血的蒋如意，眼里通红一片，那宛如深渊的恐惧自他眼中倾泻而出。
谢长安将目光从已经恢复半鸟半人状态的蒋如意身上收回，随后十分坦然的对上韩正文的目光。
他无辜的撇嘴耸肩，“如你所见，你的夫人好像不是人呢～”
韩正文整个人都在颤抖，嘴巴张了张，下意识的往旁边悄悄的挪了几步。
“你才不是人……”
蒋如意随意的擦了擦嘴角的那抹鲜血，不甘的看向谢长安。
谢长安笑了，他笑着看向蒋如意，手指了指自己的脸，“我脸上了没有绒毛，我不是人谁是人？”
蒋如意听了他的话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但当她摸到一把毛的时候，她整个人如坠冰窟。
“我的脸……我的脸……”她急切的在脸上摸来摸去，焦躁的像个找不到回家路的孩童。
忽然，她猛地捂住脸往后缩去，“相公，你别看，这不是我，这不是，这不是……”
回答他的是韩正文默默退后的脚步声。
整个地下空间都是蒋如意那惊慌失措的叫喊声。
韩正文听着只觉得内心更加恐惧。
他不断的后退，不断的后退……
眼睛更是不敢朝着声源处看，不知不觉，他后背碰到一个人，让原本就不在状态的他吓得一个激灵。
“啊……”
他下意识的惊叫出声的同时猛地转身看向身后。
这个动作让他踉踉跄跄后退好几步。
一旁的蒋如意在听到他的声音后猛地爬起来走到他的身前像母鸡护崽一般将他死的护在身后。
“谁？出来，不准伤害我夫君！”
暗处，其他人一同现身。
蒋如意看到他们后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正好踩在韩正文的脚背上。
“道长……”韩正文看到他们的瞬间，脑海的警惕立马消失不见，看着前面那颗长满毛的脑袋他下意识的推开。
蒋如意疑惑的转身，看到的是韩正文那脸上那要是不住的恐惧和厌恶。
“夫君？”
尽管如此，她还是疑惑的出声。
“谁是你夫君？谁是你夫君？你就是个妖怪。”
“说，你把我的如意藏哪儿去了？你是不是把她吃了？你就是那暗处的邪物是不是？”
“你先是要韩家的命，现在又不按规矩提前杀了我的如意，我就说我的如意怎么可能扛得住我。”
“我就说我的如意怎么突然把我劫出来，没想到，你竟然无视自己定下的规矩提前出朝我们出手了！”
他一边说，一边往谢长安的身边挨去，他就这样目光冰冷又陌生的看向蒋如意。
“各位道长，杀了她！杀了她替如意报仇！”
蒋如意受伤的捂住胸口，韩正文的说出来的那些话，句句扎她心，让她胸口抽痛不停。
她哭着摇摇头，眼里尽是泪水，“夫君……我是如意……”
回答她的依旧是韩正文的怒骂声……
谢长安看着蒋如意脸上那还在不断往外扩展的绒毛，她好像一点没有察觉一般，眼泪在眼眶不断打滚，终究还是在韩正荣的不断打击下一滴一滴掉落在她脸上的绒毛上。
眼泪划过她的脸颊，像是那山间在荷露尖尖跳跃的水珠一般，轻盈地从脸上滑落，不带一点痕迹。
她的那鹅黄色的睫毛轻颤，上面还有点点泪珠，大概是韩正荣的话太过于直白，导致她的眼里竟生出几分不可置信和绝望。
谢长安就这样一脸淡漠的看着她，他将韩正文轻轻推去旁边，指着他看向蒋如意道：“你看，这就是你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救出的夫君。”
“也是你夜夜寝食难安担忧他出半点不测的夫君。”
蒋如意捂着胸口摇摇头，泪水不值钱一样往外掉，她像是随时都会碎掉的瓷娃娃一般，一整个摇摇欲坠。
“夫君……我是如意，我虽是妖，但是我从未想过害你，也从未害过人。”
说罢她将手伸向谢长安，恳切的看着他道：“不信你问道长，我手上没有沾染上一点鲜血，我……我……我没有害过人啊。”
“不……不……你别过来……”韩正文不断的往后退，他害怕的摇摇头，“你是妖……你要害我们，你和害我们的妖一定是同伙，对，一定是。”
蒋如意一脸受伤的跌坐在地上，她无措的样子像是被人随便丢弃的小狗一般，绝望又悲凉。
“不是……我没有……我没有害人……”
谢长安听着她喃喃自语，脸上的表情立马冷了下来。
过了一会，他吐出一口气转头看向韩正文幽幽道：“韩二爷，她确实是与你同床共枕十几年的结发妻子蒋如意，也是修炼三百年左右的雀妖。”
他的话音刚落，韩正文立马又炸了，他猛地摇头，连连后退，“不可能……不可能……我的如意怎么可能是妖呢？”
“她明明是孤女，是从小在荷塘村长大，乡里乡亲的大家都知道，我们也是在那里认识的。”
“她怎么可能是几百年的雀妖？怎么可能？”
他始终不敢相信自己那香香软软，会点防身之术的夫人竟是一只雀妖。
这简直跟别人突然告诉他不是他爹生的一样离谱。
蒋如意红着眼眶看向韩正荣，她张了张嘴，最终没再说一句话。
如果说刚刚她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那现在绝望又落魄，更像是碎了一地的小瓷片。
一旁围观的众人没有说一句话，毕竟，对于情爱，他们个个都还未开窍。
以前也听说过这种人妖组合的夫妻，到头来十有八九都没有好结局。
谢长安见蒋如意已经碎的差不多了，他也不再继续刺激他们。
随后他目光幽幽的看向蒋如意道：“后山两只黄鼠狼妖一只千年大妖，一只仅几百年道行。”
“如今她们已是半妖半魔，坠入魔道，不知韩二夫人可曾见过这两只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