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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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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十二点了,时月白做完这个模型抬头,看向挂在墙上的时钟,实验室里安静的只能听见针脚的转动声和窗外寒风呼啸的声音。

    明明已经失眠很久了,可大脑还处在紧绷状态下,没有丝毫困意,只有突突的刺痛从脑部神经传到全身,

    他坐在椅子上,这个点宿舍肯定回不去了。

    他感觉有些闷,起身去打开窗户,瑟瑟的寒风扑向他的脸颊,带来刺骨的冷意,可他还是觉得透不过气来,

    距离那天已经过去十五天了,他已经十五天没有见到她了,他真的好想她,可他只要去见她,一切都会功亏一篑。

    她现在在做些什么呢,十二点了,在睡觉吗?还是在忙工作?或是在和她的丈夫亲吻?明明已经痛到不行,却又自虐般地在心里划刀子,

    他的头好像更疼了些。

    下雪了,细小的雪花飘飘扬扬地从天上落下,在地上却留不住。

    时月白从图书馆走出来,这个时候学校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大家都考完试放假回家了,空荡荡的校园里只能看见零星几个人,图书馆旁边就是艺术楼,他驻足停留,第一次见到她就是在这里,他有些恍惚,不受控制地想要走进去,

    余光却看见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手里拿着本书经过这,身姿挺拔,肩头落着几片飘雪,朝他微微点头示意,

    “言教授。”时月白喊道。

    那一瞬间他竟然控制不住表情的扭曲怨恨,恨意和愧疚感撕扯着他,让他想要逃开。

    “怎么还没回家?”

    “我想在学校把图画完。”

    “嗯,注意休息。”

    “教授呢?腿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来图书馆借本书。”

    两人都不是多话的人,相互问好后一时间有些无话可说。

    时月白的目光转向艺术楼,

    “师,师娘最近还好吗?”他像是渴水的人,迫切想要知道她的消息,哪怕是从他最嫉恨的人口中。

    言溯光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覆了薄薄一层雪的建筑,他似乎是想到了爱人,弯了弯唇,眼神不自觉变柔,“她挺好的。”

    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怀念。

    这画面刺眼极了,好像在提醒着他他们有多恩爱,时月白扯了下嘴角,算不上一个笑,“抱歉教授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脸色苍白,落荒而逃。

    -

    今天是除夕,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哪怕并不想知道,但电视上,手机上,处处都在提醒着新年的到来。

    时月白坐在公寓里的落地窗边,天空中又飘起了小雪,稀稀疏疏的,她明明并没有来过很多次,可他却觉得这儿处处留下了她的痕迹。他没有删除她的指纹,但自那天过后她再也没有来过。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在寂静的环境里格外清晰,时月白有些急切地起身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机,

    是时安华,眸中最后一抹光亮也归于死寂,他毫不犹疑地按了挂断。

    过了一会儿,手机又响了一声,这次没有电话是短信,

    “中午回来吃饭,你祖母也来了。”

    他外祖父和外祖母去世的早,母亲和祖母倒是关系很好,葬礼的时候,也是她哭得最难过,他虽然和祖母不是很亲,但毕竟是长辈,即使不去拜访也至少该一起吃顿饭。

    时月白开车回到时宅,老太太原本在厨房帮忙,一听见声音就笑着迎上来,“月白来啦。”

    他礼貌地喊,“祖母。”

    老人满头银丝,笑得皱纹褶起,一脸慈祥,“诶,今天有月白爱吃的糯米丸子。”

    时月白牵动嘴角,勉强笑了笑。

    中午吃饭的时候,时安华赶回来吃了个午饭,西装革履,接了个电话又匆匆忙忙地离开。

    时月白垂着眸不说话,老太太给他夹了一个糯米丸子,语重心长道,

    “你爸平常工作忙,你要多体谅他一下,亲父子之间能有多大仇。”

    他嘲讽地扯了下嘴角,是啊,忙到连葬礼也没有出席。

    他想到了已经去世的母亲,

    你看,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人爱你,就像没有人爱我一样。

    我早就不爱吃糯米丸子了。

    吃完饭时月白坐了一会儿也告辞离开,老太太眼看留不住人,只能默默叹了口气。

    出了时宅,然后也不知道能去哪儿?时月白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在城市里游荡,今天是除夕,家家户户都贴上了崭新的春联,街道上也挂满了大红灯笼,寒冷的空气和飘雪也挡不住热热闹闹的新年,

    时月白眼眶有些热,他突然好想去见见她,他告诉自己,只看一眼就好,然后他就离开,偷偷的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有了目的之后,他踩下油门,驱车前往姜遥清家,可到了小区门口,他把车停下,又有些犹疑。

    突然他看见两道熟悉的背影,心尖猛得一颤,男人拎着一大袋东西,另一只手撑着伞,女人挽着他的手,转过头踮起脚在男人耳边说了些什么,

    那张侧脸熟悉到让他眼热,

    她拍掉男人肩头的落雪,十足亲密,

    时月白眼眶愈红,握紧了手中的方向盘,指骨用力到发白,他死死盯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连日来的想念和妒火让他饱受着煎熬,可凭什么有的人就能轻而易举得到一切。

    在车里坐到夜色深重,他们再没有出过小区,时月白失魂落魄地回到公寓,太久没有进食让他有些头晕,他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却没有丝毫胃口,

    突然,冰箱里的一抹粉色吸引了他的目光,在几盒牛奶后面,他伸手去拿,是一张卡片,

    “月白,不要难过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后面还加了个笑脸,日期是他母亲去世那天,

    时月白眼眶蓦地红了,直到今天他才发现,他想起那天她轻柔的话,和温暖的怀抱,手上的卡片已经冰冷,凉意顺着指尖蔓延至全身,让他忍不住瑟缩,

    可你失信了,

    可你没有实现你的承诺,

    你不知道诺不能轻许吗?

    下午的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她那天匆匆离开是回去陪她丈夫吗,他目光中闪过一缕嫉恨,可凭什么,凭什么他就该退出,

    他看向案台上的水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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