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忆
到了公司，姜遥清整理好情绪笑着同事们打招呼，进入自己的办公室坐下，呼了口气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咚咚咚”敲门声突然响起，
“进。”
“总监。”
是公司新招的员工苏誉，年轻的男孩子笑起来唇红齿白，嫩生生的模样很是俊朗，再加上嘴甜，甚得办公室所有大龄少女的喜爱，碰巧的是她的助理休产假了，就安排洛誉来做她的助理，
“总监这是你昨天吩咐我做的策划文案。”
“这么快？”姜遥清有些惊讶，她要求的是三天内。
她翻开文件夹，排版很周密，内容很详尽，看得出是下了很大心思写的，
洛誉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因为总监你昨天说希望我们尽快完成，所以……”
“熬夜做完的？”
“是的。总监您觉得怎么样？”男孩的眼睛很漂亮，此刻晶亮亮地望着她，像是求夸奖的小孩子，可爱极了。
姜遥清失笑，对于这种积极上进的人她从来不吝啬她的夸赞，“做的很好。”
“谢谢总监！那我先去忙了。”
“去吧。”姜遥清轻笑。
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洛誉突然又道，“对了总监，上次开会我看您好像有些头疼，听同事们提到您有低血糖，所以给您准备了几个糖。”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些小袋糖，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递给她。
“啊有心了，谢谢你了。”姜遥清接过，包装很精致的糖，她以前从没见过，待洛誉离开后拿出一颗拆去糖纸放入嘴里，她感受着甜意在嘴里蔓延，这殷勤献得让人生不了厌啊。
临近中午，姜遥清突然接到纪珃的电话，
“小遥清，中午一起吃饭吧，你请客。”
“……”姜遥清面无表情，“我忙得要死，别来找我。”
“再忙也得吃饭吧，你吃啥我就吃啥。”
“行，中午员工食堂等你。”
“不是吧姜总监，你就请这？”
“现在还是上班时间，挂了不说了。”
“死工作狂——”纪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挂了。
中午打算去吃饭的姜遥清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公司楼下看看。
齐耳短发的女人，戴着夸张的圆环耳饰，穿着驼色风衣，正低头看手机，看见她眼睛一亮，朝她大大地挥手，“小姜！这儿！”
姜遥清无奈走过去，纪珃高高兴兴地挽着她的手臂，“走，去吃饭。”
两人走到公司附近的一家小饭馆，纪珃一口气点了很多道菜，“……你是猪吗吃那么多。”
“嘿嘿嘿，菜不在好，够多就行。”
中午吃饭的时间小饭馆里的人总是会多，纪珃抱怨道，
“这菜上的也太慢了吧，为了宰你一顿我特地三天没吃饭了，啊，我要饿死了”
“……”姜遥清突然想起来自己口袋里好像有几个糖，她拿出来递到她面前，“吃吧。”
“这糖，”纪珃一脸揶揄，“难道是你那可爱帅气的小助理送的。”
姜遥清抬头，一脸“这他妈也能猜到”的表情。
“哈哈哈哈小姜同学宝刀未老，风韵犹存啊，嘿嘿嘿魅力不减当年啊。”纪珃用手肘捣了下她，又仰天感叹道，
“上有男神贤内助，下有年下小奶狗，人生赢家啊小姜。”
“胡扯什么呢，人家就送个糖都被你歪曲成什么样了。”
纪珃一脸意味深长，“鄙人不才，刚巧认识这句话，”她指着糖纸上的字，念出来，“euqueroestarvocêparasempre。”
“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葡萄牙语。”
“……什么东西那人家买个糖还得会葡萄牙语喽。”
“你可别不信，那小男孩绝对对你有企图。”纪珃把糖塞进嘴里，凑近她一脸猥琐，“有可能是想被潜。”
姜遥清翻了个白眼，“好好吃你的糖吧你不是饿了三天了吗。”
两人说着打闹着菜也陆续上来了。
纪珃突然道，“唉我要走了。”
姜遥清蓦地抬起头，“走去哪？”
“去新疆那边，拍摄一个纪录片，估计要小半年。”
“这么远……”
纪珃又露出熟悉的笑来，“不要伤心不要难过说不定下次回来就带回来我的真命天子了。”
“呵说不定带回来一个套马的汉子。”
“哈哈哈哈那我多带两个到时候分你一点。”
姜遥清心里突然有些怅然，纪珃总是三天两头来找她唠嗑吃饭，突然离开这么久，还是很不习惯。
纪珃拿着个猪蹄一边啃一边口齿不清道，
“嘿你还记得，唔咱们大学那会，说以后想干什么吗。”
“记得。”
思绪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个时候她们寝室总是半夜点灯聊天，聊人生聊理想聊未来，
有个室友突然问，“你们以后想干啥啊？”
“工程师哈哈哈哈，现在的愿望是还是期末不挂科，顺利毕业。”
纪珃回答的是“流浪诗人。”
这梦想不高大上也不令人敬佩，在现代人看来毫无可取之处甚至还有一丝矫情。
果然另外两个室友的表情一言难尽，
“遥清呢？”
姜遥清面无表情道，“赚很多很多钱，然后出任ceo，迎娶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
“哈哈哈哈哈哈。”室友们都笑作一团，
想到过去，姜遥清也忍不住勾起嘴角，这么一想，好像都已经过去了快十年了，
“反正我是当不上啥诗人喽，没那个文化水平，退而求其次，就流浪流浪呗。不过说你，实现愿望指日可待啊。”纪珃突然露出很认真的表情，“你和言男神一定要好好的。”
随即露出不正经的笑容，“不过你要是想包养小奶狗我也是支持你的。”
“……借你吉言。”
“嘿嘿能顺便也包养包养我吗。”
“……谢邀。”
晚上难得没有什么应酬，姜遥清开车回到家，将车停在楼下的车位上，有些不想动，半开着车窗，时而有微风拂过耳边，她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或许是昨晚还有今天都回想了以前的事，她又回忆起了第一次见到言溯光的场景，
听着悦耳沉醉的钢琴声，姜遥清在门前站了一会儿，弹钢琴的少年似乎察觉到了，转头看向她，那双眼睛好看的出奇，细碎的星光被揉碎了，铺散在他眼眸里，清冷中带着几分昳丽。
“同学，有事吗？”清冽的嗓音，语气礼貌而疏离。
姜遥清一愣，随即迅速反应过来，抬脚走进来点头道，“很抱歉打扰到你了同学，我是你同专业的姜遥清，你是乐器社团的吧，你们社长让你教教我弹钢琴，让我在元旦晚会上表演。”
“？”
“唔你还不知道吗？那大概是你们社长还没通知你，我打电话给你们社长说说。”
托室友的福，她知道言溯光是乐器社团的，更巧的是，乐器社团社长肖子渊是她多年挚交，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家哥哥，熟到不能再熟了。
电话很快就拨通了，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姜遥清快速说道，“肖社长，你是不是和我说过让我去找那个去音乐教室的言溯光同学，拜托他教我弹钢琴，然后在元旦晚会上表演。现在言溯光同学就在我旁边，你能和他说一下吗？”
对面沉默了一瞬，然后道，“是啊是啊，溯光啊，遥清就拜托你了。”
姜遥清挂掉电话，看见他目光沉静，似乎想要拒绝的模样。
她连忙走到他身边垂眸恳求道，“同学拜托帮帮忙吧，你钢琴弹的真的特别棒，你们社长恳求你了，你同专业的同学我也很真切地恳求你。”
她眨了眨眼，眸光滟滟如清湖。
少年沉默着，抿了下唇，让原本嫣色的唇变得更加殷红，给清冷的少年脸上增加了几分秾艳，
“你想学哪首？”
她有些惊喜道，“你刚刚弹的这首。”
“《月光奏鸣曲第二乐章》？”
“嗯。”姜遥清眉眼一弯，笑吟吟地看向他夸赞道，“你弹的真的特别好听。”
“谢谢。”少年礼貌答道。
言溯光拿出手机在网上找了一下乐谱，然后递给她看，“这是琴谱，你看着，我先弹一遍。”
他神情专注，纤长深黑的眼睫微垂，如同鸦羽，半遮住漆黑的眼眸，手指在琴键上灵活的舞动，
乐曲很短，一曲闭，他起身示意她坐下，姜遥清的手指纤长白皙，是双十分适合弹钢琴的手，但是几分钟后，
言溯光顿了一下道，“你……学过钢琴吗？”
“小时候学过一点电子琴算吗？”
“……”
练习结束后，言溯光道，
“如果有时间回去可以了解一下《月光》的背景。”
“我听说过，”姜遥清有些狡黠地笑了笑，“《月光》是贝多芬赠给她的学生同时也是他的爱人朱丽埃塔的，是吗言老师。”
想到当时少年顿时有些不知所措的脸庞，姜遥清不禁失笑。
“咚咚咚。”轻扣车窗的声音，姜遥清从回忆里抽离摇下车窗，
那一瞬间竟有些不知今夕，记忆中少年的脸和面前的男人重合，他好像更加清瘦了些，五官褪去少年的青涩感，轮廓更加明晰流畅，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眼下有浅浅的青色，那双眼睛变化不大，依旧好看的如同精雕细琢般，微翘的眼尾，勾勒出股奇异的艳丽感。
其实那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他，但她总是固执地认为那才是第一次认真地满怀心动地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