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山虞的真正道理
谷伯，很像是一个老人家。虽然，算上它还没有启智之前的生命长度，都只有寥寥几个年头的时间。
但，【橡树贤者】作为一个特殊职业，直接让谷伯他经历了漫长时光和历史的洗礼。没有经历过如同橡树一般漫长时间的洗礼，没有足够的见识和阅历，是无法承载足够的智慧的。
只是获得智慧以后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在相当于人类十五六岁的年纪，就已经有八九十岁老人的暮气沉沉。
说起来，一般的野外乌鸦只有十几年的寿命。寒鸦罪种也不过二十多年的寿命。鸦人的寿命倒是很长，有三百年的寿命。要是成就超凡，寿命就更多了。
看着奚君思考得差不多了。
谷伯继续说道：“我们可以用一个更加详细的例子来说明，就比如您的【山虞】职业。”
“您知道的，我们这些寒鸦罪种，在那场仪式当中已经认您为领袖。同时，也让我们汲取了很多来自您母文化的知识。”
“【山虞】作为一个职业本身，蕴含着一个特定的领域。也存在有很多个倾向。”
“这些倾向就有这样一些：自然倾向、保护倾向、生产倾向、管理倾向……”
“假设一位山虞更靠近自然倾向，就很容易向【林中隐士】、【山鬼】这样的职业靠近。而选择管理倾向的，就更容易向【山泽主】、【地下主】、【天下共主】这样的职业靠近。”
“唯一值得顾虑的是，这中间的职业发展，依靠的是个人的才情和禀赋了。”
“您的【山虞】职业刚好与管理和治理有关系，前有伯益可以作为借鉴，或许正当其时。”
奚君接过话茬：
“你说的很对。我想，我现在更需要进行一些思考。”
谷伯扇开翅膀，就飞到了橡树教堂门外面，说道：
“当然。您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问我，这也是我这个职业成长方式的一部分。”
果然如此。奚君看着谷伯鸦身上刚才多长出来的几只墨绿色的鸦羽，就理解了。当这种墨绿色的鸦羽长满全身的时候，谷伯在【橡树贤者】这个职业的成长会发生一个质变的变化。
回过头来，再次审视自己。
奚君有了新的理解。
之前试图将自己的职业发展和鸦群的管理相互结合的想法是非常合理的。
而自己之前和有鸦墨的沟通当中，犹豫放火的选择，现在回想却不见得合理了。
奚君也顺手启动了【天空巢的循环圣所】当中的【自然传承】，其中有一个特性，可以让相关职业者在每一个自然月就进行一次深层感悟。
携带着自己的问题和思考，奚君沐浴在圣所洒落的光辉之中。
思维沉浸到更远的地方。
仿佛整个人被拉回到了古老山海的怀抱，那是人道未蒙的岁月。
这是来自古老华夏岁月的真正传承。
在奚君没有注意到的现实世界，魔方系统弹出几行提示信息。
【你接收了圣树的传承，鉴于你已经拥有职业，本次传承为深层次感悟……】
【你通过自己的问题与感悟，进入职业深层传承感悟。】
【你到达深层职业领域：山海华夏】
【根据你在本次职业传承中的表现，你将获得对应的职业奖励。】
……
没有注意到这些信息的奚君，早就踏上了这个似真似幻的山海领域。
奚君感觉自己变成了俯瞰大地的一只鸟，一只名叫商羊的鸟。
“商羊者，知雨之物也。天且雨，屈其一足起舞矣。”——《山海经·海外南经》
商羊飞行在浩浩天空之上，倾盆的雨水从天中倒灌进大地。
而奚君眼前的大地，已经糜烂一片，洪水以绝对不可抵挡的汹汹气焰摧毁这面前的一切。整个天空都变得阴暗无光，只有滔滔的洪水咆哮着，摧毁着一切阻挡它前进的物体。大雨如注，狂风怒号，使得整个世界都充满了咆哮声和撕裂声。
商羊都试图哭泣。
奚君无法控制自己的身躯，只能以商羊的视角俯瞰着大地，注视着这场洪水的发生。
平原上和森林边上聚集的部落，人们都在往周围的高地上奔跑。
中间还掺杂着人们的呼喊：
“速上高地，洪水已至！”
“淫！是淫水！上游的平原已经被淹没了！快跑！”
“妈妈，天上的商羊，不是吉祥鸟吗？”
“商羊！商羊！不要下雨了呀！”
……
天空中飞行的商羊却嘶鸣，它无法阻止这场天怒。它试图控制周围的雨水，却无法控制远方的雨水。
悲鸣！
悲鸣！
奚君大概猜到了这是哪里，这是什么时候。古有洪水，这是山海远古的那场大洪水！是将来大禹要去治理的大水！
于是，奚君就看见了那个叫做姒文命的人，那个将来被尊称为大禹的人。
姒文命手中握着一把石锹，面目凝重着望着奔涌的大河。旁边就站着手握双蛇的伯益。
商羊落在山上的石崖，凝望并倾听着大禹和伯益的对话。
此时的大禹刚刚从帝都领了司空的命令过来，而伯益刚刚脱离了自己治理的山泽赶过来，手中还拿着从山神那里借过来的神蛇。
“司空，文命！我在南方听闻，您要掘开大山，让洪水倾倒进去，直到东海之地。”
“是这样的！伯益，你是舜任命的山虞，了解大地的走向和山脉的经络，我正需要你的帮助啊。”
“那你要如何去做？你要挖开哪一座山！”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都非常巨大，足以压盖住周围轰隆隆的雨水声音。山边上站着一群来自有崇氏、有熊氏和各种氏族的人，他们手中都拿着各种工具，默默准备着治水的事情。
大禹说：“因势利导！何山阻水，开山导水！”
伯益沉默起来，发出了自己一个问题，这是山师、虞师的问题：
“你所前进的方向，有一座山，叫做龙门山！我曾在那里治理山泽三载！山川相和，哺育了数万民众，庇护了数万幼儿。今日便也要毁坏那里吗？”
（伯益的具体工作，不可考察，纯属加工编造。）
大禹坚决，又柔和：
“伯益，我知晓你的功绩，也知晓山川对于人类的功绩啊！”
“然！人定胜天啊！我们开辟山泽，管理山泽，治理山泽，不是因为我们要保护山泽，而是我们要为黎民开辟生存的地方。”
“今日！洪水汹汹。虽毁山林，却可治大河平原千里，是大义也！山泽虽死，人却可生！山泽生，人死难回。山泽死，人活可返救。”
伯益看着眼前充满决心的大禹，望向东方的龙门山，喟然长叹，大呼：
“姒文命，乃贤人也！我治理山泽三年，山泽死后，我也可再治三十年呀！黎民若不救，要我山虞何用呢？”
伯益于是将山神送来的双蛇交到大禹手中，说道：
“你将治理大河大江，我必定要帮助你啊！如果我们不能治水功成，实在是要葬身鱼腹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