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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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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知道了,你等我去了解一下情况,晚上回去跟你说。”长发的女人挂了电话,把手机随手插在风衣兜里,有些烦躁的伸出细白的手薅了一把长发,露出手腕上的一串小叶紫檀,然后提着手里的戴妃包进了烘焙店。

    这家店她很喜欢来,都说对甜品最高的评价是不甜,这家店的甜品就配得上这样的评价。

    “安菲甜品,欢迎光临~”门口的服务员语调热情,配着挂在门边的贝壳风铃发出悦耳的声音。

    她走到收银台那里,轻声细语:“你好,我来取前几天订的蛋糕。”

    收银员小姑娘没抬头,伸手用鼠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叫什么名字?”

    “霍煊。”她答。

    收银员确认后,打印出发票递给她。

    “稍等,甜品师傅正在里面打包。”

    “嗯,谢谢。”她找了个座位坐下来。

    她是这家店的老客户,办的会员卡里面的余额足够再在这里买三十年的纪念日蛋糕,除非这家店要倒闭了。她与这家店颇有渊源,“安菲”刚开业的时候,她在这里做过一个暑假的兼职,四年前,她的新婚蛋糕是在这里定制的,婚后的每一年,她都会来这里定蛋糕,为他的生日,为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但很可惜,从新婚蛋糕起,她一直没机会吃过这些定制蛋糕。

    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情,让她没有心情和胃口

    今天会成为一个意外吗?

    工坊的门被从里面推开,围着带安菲logo的围裙的甜品师傅提着打包好的蛋糕盒子走到她面前。

    那蛋糕很漂亮,她选的,透过透明塑料可以看到一只粉色的小狐狸比着心跳着舞,小狐狸身后插着个小旗子,上面写了四周年结婚快乐,蛋糕被装在方方正正印着安菲logo的盒子里。系着漂亮的红色蝴蝶结。

    “霍小姐,您的结婚四周年蛋糕,很荣幸为你制作订婚蛋糕、结婚蛋糕,到现在四周年来每年的纪念日蛋糕,感谢您的支持和信任,这次的蛋糕免费,祝您和先生永远躞蹀情深。”

    甜品师傅名字叫安森,是这家店的老板兼甜品主厨,安菲是他妹妹,他家境殷实,开店也是因为妹妹喜欢甜品。

    安森笑着把蛋糕盒子递给她,她却有点愣神。

    躞蹀情深吗,她用不上这个词。

    安森走到收银台那里,跟小姑娘交代了几句,小姑娘点了点电脑屏幕,她的手机就收到了退款信息。

    安森看她还在发呆,说:“我妹妹下个月回国,到时候约你一起在店里聚一聚。”

    霍煊点头,安菲是她在打工的时候结交的朋友,也是为数不多知道她结婚的人,小姑娘被家里人丢到加国去读书,一晃就四年,直接把霍煊的婚礼也给错过了。

    提起蛋糕盒子离开,手指上新做的水晶指甲被丝带划伤,她的手指抽疼了一下,没管,眼睁睁看着几滴血落在蛋糕盒的红绳上。

    直直步出那家店,听着合上的门口的风铃声和着谢谢光临的告别声,她在街边站着,摸出手机准备打车。

    那个陌生的号码便又来索命了。

    她在本月,已经收到了四条来自不同海外陌生号码的高清彩信,每次一张照片,都是她的丈夫与同一个女人在一起的亲密合照,有多亲密呢,到底有多亲密呢,从照片拍摄的角度看过去,他没穿上衣,躺在床上的软被子里,女人的藕臂横在他身上,甚是刺目。

    她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不知道发来彩信的人是谁,只知道那是一个胜利的号角,正朝她耀武扬威。

    而她无可奈何,只是手抖着眼看着蛋糕摔在地上,如同四年的一场痴梦,从此分崩离析。

    四年来,从大学象牙塔走到江家的黄金鸟笼,她也只不过是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霍小姐,却有无数个人想取代她,成为江太太。

    也许这张照片不是江谨桓授意拍摄的,也许照片也不是江谨桓找人发给他的,也许江谨桓甚至都不知情,但那什么都不能改变,如果他不愿意的话,以他的身份,总不至于有人强迫他和人躺在一张床上,以那样亲密的姿势,羞辱她。

    江谨桓出轨了,又或者说,江少爷的出轨不叫出轨,那叫追求恋爱自由。

    江谨桓一点也不在意她,他本来就是一个冷血的商人,对人能有几分真心?霍煊不认为自己可以成为一个意外。又或者,她在他眼里,能算个几流商品呢?

    她心里明镜一样,四年夫妻,被困住的自始至终只有她而已,而江谨桓这个在海城商界数一数二,只有温氏可与之一较高下的江睿商业帝国的年轻总裁,江家继承人的身份注定他选她就是为了自由,她踏进这个婚姻的第一天,就该预料到自己成为下堂妻的结果。

    她甚至没有抬手去擦眼泪,而是任由眼泪被风吹干,她理了理衣裙,蹲下身把蛋糕盒子捡起来,还好,盒子只是脏了没破,里面的蛋糕凑合凑合,大概还能吃。

    她突然不想打车了,提着蛋糕迎风朝着地铁站走去,不期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霍家的座机电话。

    “爸,我说了晚上回去给你回电话。我现在在路上,你说什么我也听不清”

    电话那头的人却不是她爸霍争鸣,而是一个女人。

    她不喜欢接霍家女人的电话,对于那边的人,她谈不上害怕,却是另一种厌恶和逃离。

    她们很聪明,知道用座机联系她。

    “霍煊,你个没用的扫把星,江家为什么把你爸的那个项目款断了?你没本事伺候好江谨桓就给我滚出霍家,霍家不养废物闲人!”

    旁边的女声火上浇油一般冷嘲热讽:“妈,你可太瞧得上我这个废物姐姐了,我可瞧见了,全城应该都瞧见了吧,海城娱乐报整整一版面,全是姐夫带着大明星乔雅萱参加慈善晚宴的新闻!乔雅萱手戴鸽子蛋疑似被求爱!好事的娱记都写到乔雅萱小腹隆起疑似母凭子贵嫁豪门了,还别说,乔雅萱的容貌还真是数一数二的,难怪姐夫从来不跟姐姐一起来霍家,原来是有明珠在外,谁看得上一块破石头!对了,乔雅萱的眉目可是和姐姐有几分相似,姐姐莫不是做了他人白月光的替身?我的好姐姐,我可是很心疼你的,你说你和江谨桓结婚四年了,他怎么一次都没带你出去承认你是江太太?”

    她拼命的煽风点火,就是想看霍煊撕心裂肺,结果没想到霍煊冷笑一声:“哦,既然知道是好事的娱记说的,就别学人家好事,记住,反派死于话多,小心祸从口出!”

    关于江谨桓的新闻多如过江之鲤,许多都是专业财经杂志和科研杂志,也有不少博眼球的花边小报,其还有记者拍到他去m国看望一对母女,疑似外头有人还有孩了,霍煊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是心凉的,后意外看到发现江谨每半年都要去一次m国,还会让郑和准备很多小姑娘喜欢的东西,说没鬼都没人信,她突然就泄气了,她没什么资格生气。

    霍颜能看到的,只是最小的一个部分。

    “你!不要脸!”女人还在怒骂什么,被旁边的妇人拦住:“你堂堂霍家小姐,跟她一个养女计较什么,不入流的货色,嫁了皇家也不像贵妃!”

    霍煊面上冷静,嘴角挂着一抹嘲弄的笑,道:“谢谢妈不辞劳累大白天打电话教育我,既然话说到这里了,我也不怕多说几句,我是江太太这件事情,不需要江谨桓承认,在他户口本的配偶栏呆了三年的是我霍煊不是那个疑似好事将近的女明星,就算那位肚子真的大了,该着急的也不是我,要离婚江谨桓也得给我安顿好了才能让我离,他承不承认我都是他老婆,至于其他的真有小三上门了,我的好妹妹是准备替姐姐处理这些腌臜事吗,还是迫不及待,想分一杯羹,也爬姐夫的床呢?”

    那边的女孩像个炮仗一点就炸,“你,不要脸的贱女人,如果不是你使了什么狐媚招数,当初嫁给江谨桓的肯定是我,哪轮得到你这个养女!”

    霍煊冷笑:“怎么,恼羞成怒了?我只是想告诉你,江谨桓眼光不低,你自己猜猜为什么他断了江家的资金链,是谁惹了他呢?”

    女声又气又急,对着旁边的妇人说:“妈,你看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说的什么话!”

    霍煊冷静开口:“霍夫人,令爱做了什么,你这个当妈的应该不会不知道吧,还是说,是你出谋划策并且默许的?”

    妇人拉扯住还要吵闹的女儿:“行了你,别丢人了!”

    她冷声:“霍煊,不管怎么样,你明面上是霍家人,享受了霍家小姐的荣耀,家里的损失你也得帮着承担,今天是你和江谨桓结婚的四周年,他肯定得回家,你见着他多说几句好话,帮家里周旋周旋”

    女声不依不饶,撒着娇:“妈,你别指望这个废物了,谁不知道,江谨桓一周才回去一次,谁知道碰不碰她,人家根本不待见这个下堂妇!”

    有些话,自己这么认为可以,但是从别人嘴里听出来,各位的令人作呕。

    霍煊脾气上来了:“霍颜,你别给脸不要脸!半个月前江睿的招商会,你在江谨桓酒里下药,把人带到你房里脱衣服,江谨桓半路醒了,让他的助理把你丢在酒店过道的事情,需要我提醒你吗?江谨桓做事从不考虑不重要的人的脸面,你惹了他,那天的酒店监控还在家里放着,你要是再闹,我就踢他发布到网上去,让大家都看看霍家小姐卖弄的风采!”

    那边的女声偃旗息鼓了,妇人冷道:“够了!霍煊!别的事情我不想管,看住你的男人!”

    妇人挂了电话,霍煊呆立原地,他们怎么好意思,要她看住男人的?

    那天江谨桓被她妹妹下了药,半路清醒过来,江少爷不是任人拿捏的人,海城商界都知道的事,敢算计江谨桓,就得做好掉了一层皮的准备,所以江谨桓一定会针对霍家,她霍煊可不认为自己有那个让江谨桓息怒的本事,或者说,江谨桓不连她一起丢出清风雅苑已经算是仁慈了。

    江谨桓处理了霍颜,怒气冲冲回了家,那天她都快睡了,被江谨桓扯掉睡衣按在床上承受了一整晚的暴风骤雨,分明他们在新婚夜就签过合同的,他们俩私下实行协约婚姻,四年为期,男方有义务一周回家一次,是做给江家家里人看的,婚内双方互不干涉,男方给予女方一定的财产自由,女方不能干涉男方的工作和社交,如果不是江谨桓他妈催着他们要孩子,也许霍煊不会允许自己和他发生夫妻关系,于是协约里又加了一条:双方自愿的夫妻性行为需要约法三章,女方不能私自要孩子。

    每次想到和江谨桓的床事,霍煊都感到一种不被爱的悲凉,霍煊是第一次,紧张慌乱,不知为何又有些害怕排斥,但她努力克服了,大概还是被江谨桓看了出来,男人顿时少了些许兴致。

    新婚当天江谨桓带了套,却在半夜离开不知所踪,从那以后,江谨桓每周回来一次,例行公事一样和她行房事,却从不会做到最后一步,也许男人无所谓,但对她来说仿若饮鸩止渴。

    她觉得很莫名又委屈,自己就那么让他厌恶到不愿碰触吗,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要娶自己呢?

    江谨桓一直都对她避如蛇蝎一般冷静克制,只有那天晚上,他不管不顾,好像疯了一样,最后虽然她归结成是药物作用,但倒霉的诚然也是她自己,别说江谨桓讨厌她妹妹了,这会儿她也讨厌了!

    事后霍煊忘记吃药,等反应过来,已经过了72小时了。

    “不会这么巧的。”她甩了甩脑袋想。

    只是她突然觉得不公平,这个家他想来就走想走就走,她被关在家里,他想睡就睡,不想睡就几个礼拜不搭理,应该有这样的好事吗?给钱有什么了不起,她又不是花钱大手大脚的人,其次,她也不是没能力养活自己!

    看着熄灭的手机屏幕,她拧起秀眉,霍家不是她喜欢的地方,甚至,是一个噩梦的开始。

    如果不是母亲离世,她被送去了孤儿院再被霍家人收养,她真的宁愿在长街一路颠沛流离。

    想到这里,她吸了吸鼻子,也许是日子真的过的不如意,才会分外想念从前。

    但是人要朝前看,她也应该为自己谋划谋划了,毕竟下堂妇的结局已经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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