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村里流氓

    陈娟娟不理解母亲现在为什么会这样，以前的母亲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从来没有打过姐妹俩的，陈娟娟突然觉得母亲又变了。

    妹妹陈欣欣的日子不太好过了起来，小孩子时不时会因为一点小事收到母亲的打骂，孩子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母亲会变成这样，而每当那个文质彬彬的男人来到，妹妹一定会被打扮干净带到男人的面前就像是货物一样。

    “你看我们村子里哪家不是重男轻女，你妈虽然不说但没准心里想着呢……”一句句话像是魔咒萦绕在陈娟娟耳边。

    “嫂子，你不如把你家小娃娃卖给我当个童养媳不？哈哈哈哈哈……”说话的是村里有名的混混陈迪，他混到路过他家的狗叫不出来的程度，说话也不知羞耻。

    陈迪虽然人长得高但其貌不扬人都三十好几的人没有一个女的愿意嫁给他家，而他游手好闲也是拿不出嫁妆钱的没有人愿意把姑娘嫁给他家，现在没脸没皮的要一个五岁的孩子，可见其无耻程度。

    陈娟娟对他的印象很深也很臭，他总是到她家门口不要脸叫嚣着喊着母亲丈母娘还说要母亲把她嫁给他，每次这个时候母亲都会拿着锄头冲出去将陈迪打得鼻青脸肿才罢休，每打一顿陈迪都会安静一段时间。

    “你找死是吧，你看你那兜除了几个跳蚤拿的出什么东西，别脏了老娘的屋子！”胡凤骂道。

    “卖给我也是买，卖给别人也是卖，还不如卖给我还能当亲家……”

    “当你妈！人家能拿出个五万，你能拿个锤子，把你卖了都不值！”说完，胡凤又拿起锄头冲出去把陈迪赶跑。

    原来，母亲把妹妹卖了五万……

    看着胡迪离开的背影，她突然想起了一个梦，在梦里有人喊住了她，她无法动弹，也是这样一个背影拉扯着她，她无法挣扎叫喊，她只觉得自己好痛好痛，她还记得那天她能看见月亮然后是湖边，她看见一个血红的人在湖边哭泣……奇怪的梦。

    “胡凤啊。”晚上又有人来了。

    是陈大姚，村里的副村长，村长是他爹。

    一进屋他就蹙紧了眉头，陈大姚是来劝胡凤将尸体下葬的，陈大姚说陈娟娟的尸体放太久了臭了影响到了周围。

    虽然屋子里面臭但这不妨碍陈大姚的眼睛不老实，目光时不时往胡凤身上瞟。

    “凤啊，你要是没钱跟哥说。”说着陈大姚将手摆在了胡凤肩头，“总不能委屈这个孩子啊，我算是这个村半个主持的，有事困难和我说。”

    胡凤眉眼低低让人看不出什么，只是嗯了一声。

    陈娟娟从来没有见过母亲这样温顺的样子，她觉得心烦意乱，但很快陈大姚走了，母亲也收起了那副冷淡模样。

    在屋外陈娟娟看到了自己在学校的好友陈招娣，她是陈大姚的大女儿有一个弟弟，显然是陈大姚进屋说事她留在了外面等着。

    因为村里重男轻女颇为严重所以一个村上学女孩其实只有陈娟娟和陈招娣两个人，陈招娣家里属于有点钱的那种，能供女儿读书，而且两个女孩又是一个班的所以学校两个女孩走的很近关系很好。

    她记起了自己在学校和陈招娣睡一张床上描摹着未来的样子，那个时候陈招娣亲昵的抱着她，两个女孩互诉着心事烦恼有说有笑，那个时候陈招娣将头埋进了她的颈窝，手穿过衣服贴着肌肤紧紧箍着她的腰，闷闷的说着两个人要做一辈子好朋友的话。

    只是现在一切成了空谈，现在的陈娟娟就连保护妹妹都做不到……

    “为什么我们是女孩呢？娟娟。”声音在陈娟娟脑海里响起，“这个世界容不下我们，我爸说等我读完初中就要帮我家人，是隔壁村有钱的跛子，他比我大20岁……”声音断断续续，“娟娟我们逃跑吧，离开这里，你的母亲？她一点都不在乎你……我们只有彼此啊……”

    混乱的思绪刺痛着她。

    这时候的陈娟娟不由得想起了梦里的月亮，记得肌肤灼烧的触感，她的眼前不断地晃动，她的世界在一点点的改变……

    “陈娟娟，你就是个不干净的贱人——”最后这声尖叫似乎要刺穿她的耳膜，接着是清脆的巴掌声和四面八方的讥笑声。

    陈娟娟看到陈大姚时不时会来家里嘘寒问暖，母亲总是低着头话很少……

    陈娟娟看到每次陈大姚来陈招娣都会在屋外等待，但陈招娣的眼神却有着恨……

    陈娟娟看到那个文质彬彬的男人还带了一个女人来，一男一女看着自己的妹妹……

    陈娟娟看到村里的人都对她的家指指点点，说她的母亲不检点卖女求荣……

    陈娟娟怎么也想不明白，她只觉得她的身体很重但又很轻，似被包裹，肺灼烧得可怕，她不想再挣扎，顺势下沉着没有反抗，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看到跪在湖边哭泣的身影。

    她想起了那些落在她身上巴掌，那些把人刺痛看穿的目光，那些辱骂的话语……以及冷眼旁观的陈招娣……为什么呢？什么时候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