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小白鼠与战士
“真是个惊人的发现，奥莉安娜博士，这孩子的遗传信息跟你一模一样。”
“天呐，那她就是我的孩子？”
“这一定是你擅自触碰了陨石后，里面的降临生命体对你的生物信息进行了拟态，当心点，我们不知道这其中是否蕴含了某种危险。还有一件事，奥莉安娜博士，她是我们的实验样本al06，别把她当成你的孩子看待。”
“可她看起来就是个小宝宝，这几个月也没做出什么奇怪的事，维克托·威尔逊博士，你可能太神经紧张了。”
“我可不这么认为。她毕竟是外星生物，很难说不会像《异种》电影里那样，进化成下流恶心的怪物。”
奥莉安娜向维克托翻了个白眼，“少看点不切实际的重口味影片吧，那只是为了满足部分观众猎奇心理的产物，我们做科学研究的要用事实论据说话。”
实验室内，刘夜星和一众军官在荧幕上看见了两个科学家。
周国荣说:“奥莉安娜·戴恩·希罗斯，1990年出生，有名的生物化学家。维克托·威尔逊，1972年出生，也是生物科学家，还拿过诺奖。这个女娃幼年时期，竟是在生物实验室度过的么。”
刘夜星回想起了露娅的话:「我的童年，就只是实验室里的小白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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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整整六岁，我们该对她进行和其他降临生命体一样的实验了。”
“那真是太残忍了，维克托，我在精神上有些不能接受。”
“这是为了科学研究，我说过多少次了，别把她当成你的孩子看待！她是个外星生物，是实验体al06。”
“可她很听话，是个乖宝宝！”
“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维克托没好气道。
实验的其中一部分，是测试降临生命体的生存能力，维克托和其他几个实验研究员开始了惨无人道的实验。
研究员切开她的皮肤，直到露出肌肉组织，观察她的自愈能力。
“我好痛，不要这样做，咦！”年仅六岁的露娅看着自己的皮肤被割开，流出大量血液，发出了悲鸣。
维克托记录道:其痛觉神经和正常人类无异，在常温情况下，所有位置切开的皮肤都在半个小时内修复完毕，再生速度是al05的十倍。
“第一人称看着，虽然是小孩子的身体，但还是感觉像自己被开刀一样，好难受……”
“关于降临生命体，我们也做过一些研究，并对目标进行过解剖，这是很正常的现象。”
“起初的时候，各国对这些包裹在晶体陨石里降临的生命体，都感到恐惧，研究它们，理解它们，使我们消除了这种恐惧。”
几个军官议论着。
刘夜星作为一个普通人，看见露娅的这段回忆后，感到极其不适。他看向一边躺在科技椅上的露娅，“你的童年到底是怎么度过的？”
露娅的回忆继续播放。
研究员用火焰对她进行灼烧，直到皮肤碳化，测试生命力。
“好烫！好痛！不要这样做，妈妈！妈妈快来！好难受！”露娅稚嫩的脸庞已经扭曲，哭喊着。然后因剧痛而发出刺耳的尖叫，最后在难以忍受的灼烧中昏死过去。
维克托记录道:鉴于al23在这类实验中全身烤熟后失去生命体征，此次实验没有对al06头部进行加温，al06活了下来，并在一周的时间里完全恢复。
研究员用不成熟的冷冻技术进行全面冰封一个月，然后进行解冻，测试生命力。
维克托记录道:al09在这个实验中，解冻后身体崩溃，并溶解成液体，al06则完全不一样，她维持了形体，直到完全解冻后，身体在12小时里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研究员割下她的各种器官，解析她的身体构造，并测试各个器官的恢复能力。
六岁大的露娅躺在实验台上，眼睛已经失去了高光，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维克托记录道:al06的内部构造，和人类没有任何差别，因为其现阶段身体年龄很小，无法测试生殖系统是否正常运转。另外，在常温情况下，摘除她的单个内脏，根据质量不同，恢复时间会不一样，再生完成时间最多不超过二十四小时。脏器全部摘除的情况下，各部位再生同时开始，三十六个小时完全再生，但是体重减少了一千六百克，还瘦成了皮包骨，命力真是顽强，al05在被摘除心脏后就死亡了，al06却仍保持着生命迹象完成了全部再生。
刘夜星看着周围几个军官，只有极少数和他表现出了生理不适的反应。
“露娅她，居然受到过这么多折磨？就连监狱里的畜生罪犯都不会受到这样的对待！这样时不时就会濒临死亡的事情，居然发生在还是孩子的她身上？”
刘夜星看得拳头都硬了。
研究员阻断目标的睡眠，观察其反应。
“好困……妈妈……奥莉安娜妈妈你在哪……我好想睡觉——吚！救命！妈妈！妈妈你在哪！”
因为三天三夜不能睡眠，头重脚轻的露娅在实验房间中摇摇晃晃着，两眼一黑几乎要昏倒过去，随后实验人员放进来一条饿了三天的狼，把露娅咬得痛醒。
维克托记录道:我们用各种手段，包括频繁使用亢奋剂、刺激性气体和噪音，去刺激她的神经，使她在两个星期左右的时间里无法进入睡眠，她的精神状态变得极其糟糕，失去了正常沟通的能力，就连al06最亲近的奥莉安娜博士都无法和其交流，花费了一个月的调整她才恢复交流能力，通过这次实验我们确认，al06的精神素质并没有超过人类太多。
隔绝进食，确认其不获取能量的状态下能维持意识多久。
维克托记录道:al06的食欲在所有降临生命体中是最好的，每次因为实验失去的质量，她都能够通过进食完成补给，然后恢复到一个正常状态。她远比我们想象的要顽强。实验体al14在一个星期得不到进食的情况下就活活饿死，但是al06在一个月的时间过后才陷入无法苏醒的状态，她的体重减少了24千克，我们为其输送营养液，24小时后将其唤醒，花费了两个星期，al06就恢复了正常体重。
取降临生命体的细胞进行克隆，观察克隆体数据。
维克托记录道:我们用催化剂加速了克隆体的身体发育，几个克隆体长得很快，我们对克隆体进行实验，发现她们没有完全继承原主的再生能力，生命几乎和人类一样脆弱，这太奇怪了，这种差异到底是从哪来的？还需要增加实验量。
刘夜星眉头皱起，他和众人以第一人称观看着露娅的回忆片段，强忍着呕吐感，“遭受过这种对待的她，居然没有生出要报复的心理么？她就算想毁灭人类文明群体，我都觉得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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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2025年，这么多年过去了，对降临生命体的研究终于有了成果，超级士兵血清研制出来了！”维克托充满了喜悦地说道。
“这个研究项目终于要被叫停了，和你共事的每一天都在看着那些孩子受罪，我很不舒服。”
奥莉安娜感觉自己仿佛得到了解脱，“在这七年里，收容在29区的五十二个降临生命体，因残酷实验而失去生命的就有二十四个，天呐，多么触目惊心的数字。”
“你对她们投入的感情太深了，尤其是al06。”
“以后不许你叫她al06，她现在有一个新名字，露娅，露娅·埃格罗斯·马克亚瑟，她是我的孩子了！”
“居然为她冠以你那个将军丈夫的姓名了么？”
“我乐意！”奥莉安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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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孩子，菲奥德将军下令，终止了全部有关降临生命体的实验，发起了超级士兵计划，以后你不用再被关在实验室里了，你可以成为一个战士，去为了别人不再受到伤害而战。”
运输机前，奥莉安娜紧紧抱着露娅说道。
“奥莉安娜妈妈，我要被送到哪里去？”年纪十三岁的露娅愣愣地问道，在她的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里充满了对外面世界的不安。
“一个战士训练营，我的丈夫，埃格罗斯·安·马克亚瑟会成为你的父亲，他会好好培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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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松懈！战场上，那些敌人可不会给你喘息的机会！给我加把劲，快点跟上！”教官严厉地呵斥道。
又是一个清晨，在训练场上，一众年轻士兵一对一练习徒手格斗，因为这方面的经验很少，露娅反复被她对面的女孩儿放倒在地。
后面的一整天，是负重跑步训练，整天没有饭吃，傍晚的时候，几乎所有在这个训练营的士兵都精疲力尽，然而还要去训练场进行特殊路段行进，有士兵从平衡木上摔下，当场得脑震荡。
“压低身体爬行！身体要低！”教官看着士兵们在泥地里爬行，上面铺满了一层带着尖刺的铁丝网，稍微起身就会被被扎得浑身是血。“爬行！快！压低身体，士兵们！头要趴低，不然会撞上铁丝！”
凌晨三点，士兵们才有机会去洗澡更衣睡觉，六点钟又要起床集体训练。
24小时内只拥有3小时休息，这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在这个训练营的一些士兵，是从普通陆军部队过来参与训练，才三天时间就劝退近一百人。
次日，气温很低，不超过五摄氏度，士兵们被早早叫起，爬上15米高的平衡木上，忍受刺骨的寒风行进，结束路段后必须跳进冰冷的水中继续游泳才能过关。
二十多米的距离，浑浊的水冰冷刺骨，光泡在水里就仿佛让人窒息。
“嘿，士兵，用脚踢！别放弃！我知道，你的手已经失去知觉，意识也很模糊，但是，加油！别放弃！”教官大声说。
露娅爬上岸，两手通红，浑身颤抖。
“嘿，你感觉怎么样？”那个经常和露娅对练的女生站在露娅身边问道。
“冷。”露娅牙关打颤说道。
“我也是，我叫菲尔德，菲尔德·罗伦斯。你呢？”
“露娅，露娅·埃格罗斯·马克亚瑟。”
“你是那个将军的女儿？”
“名义上是这样。”
“倒是没看见教官给你放水，露娅，一起加油吧。”
“菲尔德。”
“什么？”
“你是为什么来参加训练的呢？”
“当然是成为优秀的战士，然后把那些怪物全部杀死，以此来为我的父母报仇。”
“怪物？”
“你不知道吗？现在我们的文明群体内有很多怪物，它们有的能假扮成人类的模样混进来，然后把你最亲近的人残忍地杀害，不可原谅。”
露娅低下头，心里嘀咕道:我是不是也是怪物呢……
短暂的歇息过后，众士兵又负重27公斤进行24公里的越野急行军，露娅感觉身体充满了疲惫，脚掌十分疼痛，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这辈子都不想走路了。
“加把劲露娅，我们不能被淘汰！”菲尔德在露娅身旁说。
露娅知道，她和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会被淘汰，但是她只有通过全部训练，才能早日结束这一切。
还有许多自杀式高强度训练，没日没夜地进行着。在训练中期，露娅学会了格斗，也学会了使用各类枪械，并在模拟战役中，与队员凌晨两点跨越沼泽地，成功和队员们摧毁了一座敌方基地。
后来，又是许许多多的模拟战役，半年时间很快过去。
埃格罗斯·安·马克亚瑟对露娅说:“你已经有资格加入特种部队了，以后，你就可以参与真正的战争。”
露娅问道:“爸爸，我是为什么而战？妈妈告诉我，我应该为了不再有人受到伤害而战。”
“是的，我们进行的战争，都是正义战争，是为了保护他人而战。露娅，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难题？”
“什么？”
“假如在你面前，有一辆行驶中的有轨电车，突然包括刹车在内的全部操作系统都失灵了，而此时电车前方的铁轨上绑着五个无辜的人，眼看这辆电车就要轧死这五个人，这时候，电车前方有一个岔道可以拐弯，但这条岔道上，也绑着一个无辜的人，请问，这时候你的手里掌握着可以改变电车变轨的开关，你该怎么做？”
“假如我是闪电侠，我就可以在电车轧死别人之前把人都救下了。”
“你妈妈又让你看超级英雄电影了？哦，真是的，可你不是闪电侠，孩子。”
“那我该怎么做？救五个人然后害死一个人吗？”
“听着露娅，你和普通人不一样，你应该怎么做？我来告诉你，你要用尽你的一切，去阻止那辆电车前进，能不能救下人不是关键，你只需要用尽你的一切，哪怕被电车轧得粉身碎骨也无所谓，你要去阻止坏事发生！听明白了吗！”
“可是救不了人不就没意义了吗？”
“你要知道，孩子，很多时候，我们就是能力有限，那不是我们的错。但是，拯救他人的这颗心，必须贯彻到底！”
“我知道了，爸爸。”露娅点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