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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谢大人,府上今日请了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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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瑶察觉到谢钦指腹一松,笑着往里侧躲。

    玉腿从他掌心一点点逃脱,就像是一条美人鱼在游弋,快要滑脱手掌时,他猛地一抓,握住那圆润可爱的雪足,随后欺身而上。

    罗汉床不大,平日也就能容得下一人盘腿而坐,谢钦高大的身子覆过来,沈瑶被逼去角落,整个空间被压榨得极小,那张无可挑剔的俊脸就这么欺了过来,沈瑶无处可逃,嗓眼绵软,定定看着他。

    谢钦喉结微滚,毫不犹豫含住了她湿润润的唇,与以往不同,这一次不带欲色而是无比细致耐心,甚至缱绻地啄着她,不疾不徐去破她的齿关,微妙的颤意在唇齿流芳,沈瑶杏眼盈盈一动,随后张了张嘴,任他驱入。

    男人呼吸不热不乱,反而带着循循善诱,就连目光都是安静而温和的。

    一如情人之间的亲吻,不掺杂半点旁念。

    这是沈瑶在清醒的情况下,第一次与谢钦亲密接触。

    接受了这个亲吻,就意味着答应了他。

    心照不宣。

    得到她的准许后,谢钦有些情动,低哑地唤她一句,

    “肆肆”

    沈瑶从来不知这个气度威赫的男人,嗓音竟然如此好听,带着几分糜艳和沉沦。

    闸口一旦打开,便无所顾忌,沈瑶身子很快软绵绵的如同一段丝绸。

    谢钦捏着她软腻的腰身,险些把持不住,半晌终于舍得松开她,低眸看向怀里的人,水光在她眼底潺潺而动,美得不可方物,谢钦终是拿住分寸,将她抱上了床。

    “早点歇着。”

    这一夜一人相拥而睡。

    夜里下过一场雨,室内微凉。

    沈瑶没睡,谢钦也没阖眼,他就靠在引枕静静看着那作乱的小女人。

    沈瑶想来是无所事事,伸手捏着他腰带,一点点往手指缠。

    她总觉得该要跟谢钦说点什么,告诉他,她这个人所有的坏,她并不如表现出来那么好,前段时日因是契约夫妻,她会保持克制疏离,可真正过日子,她在外头要维持首辅夫人的体面,到了家里总该要舒展性情,只是半天也寻不到合适的切入口,索性没吭声。

    朦胧的光色里,她眉眼依然精致而具有冲击力,红唇微微嘟起,被吻过后覆着一层晶莹的光泽,眉眼懒洋洋的,带着几分锐利,与平日稍有不同,却又格外叫人痴迷。

    他忽然觉着,他并不了解沈瑶,这姑娘身上藏着许多未知,不过这不妨碍他喜欢她,喜欢她表现出来的一切。

    谢钦的腰被她勒了几下,吃消不住,抬手制止她,将她柔软的手握在掌心,

    “别玩了。”

    沈瑶对上他沉湛的眼,里头有暗流汹涌。

    她嗤嗤一笑,眉眼妩媚而慵懒,“谢大人这般经不住逗弄?”指尖甚至若有若无地在他腹部画圈。

    谢钦眼角绷紧盯着她,气得眼眶泛红,捉住她双手往上一压,人也跟着覆过去,只是如今却不得不小心,半点也不敢挨着她小腹。

    沈瑶肆无忌惮望着他。

    谢钦熬不过她,片刻无奈叹息,揉了揉她松散的发髻,“乖,睡。”

    沈瑶不可能真的做什么,立即翻身侧向里边。

    谢钦看着她的背影,如同搁浅的一尾鱼,如同暗夜里起伏的山峦,总归是要忍,还不如捉到怀里来忍。

    沈瑶被他从后面抱着,他胸膛特别滚烫,跟个火炉似的,仿佛一点点在侵蚀她,融化她,沈瑶眉眼沉沉,终究慢慢睡过去。

    翌日天蒙蒙亮,谢钦便醒了,醒时不曾吵着沈瑶,只离开前看了一眼睡相乖巧的女孩,精致的眉眼堆在软软的发丝中,哪怕睡着,英气犹歇在眉梢。

    目光在她小腹一落,变得柔软,这大约是所有男人起早贪黑的意义。

    谢钦没忍住在她唇瓣落下轻轻一吻,披衫退出架子床,隔着珠帘又望了一眼,当年舍生忘死的男人,也终究为这一抹晨间的温情而俯首。

    谢钦理了理衣襟,大步离开。

    昨夜下了一场大雨,空气里弥漫着潮气。

    官署区四处踩着湿漉漉的靴印,谢钦昨日没去,惹来郑阁老等人十分不满。

    “清执,你一贯担得住事,昨日那么大场面,你身为首辅竟然临阵脱逃,实在是”郑阁老先埋怨一句,随后凑到他跟前低声问,

    “家里夫人怎么样了?”

    前日谢钦冒着被皇帝宣斥的风险离宫回府,朝廷炸开了锅,本来也算不得多大的事,实在是一贯一丝不苟勤勉奋进的首辅,骤然间三司会审都不参与,急匆匆往家里奔,众人不得不好奇,到底是哪里来的妖精,将谢钦给吃得死死的。

    郑阁老自认是个妻管严,也没到谢钦这样的地步。

    谢钦难得露出浅淡的笑意,“她很好。”

    郑阁老品砸着他的神情,高深莫测捋着胡须,“莫不是有喜了?”

    谢钦也没否认,只道,“还不曾请大夫看过。”

    郑阁老殷殷笑了起来,“这是好事。”

    内阁格外忙碌,人进人出,川息不绝,幽禁太子是大事,皇子削爵也是大事,朝中内外议论不休,偶尔也有人偷偷感慨一句,

    “昨日在殿中瞧见了七皇子,年纪轻轻只有十岁,却是气宇轩昂,神采奕奕。”

    “七殿下风姿磊落,没有太子那股阴鸷,也没有三皇子那股懒散算计,可惜非嫡非长,母族式微”

    内阁无小事,谢钦每每清晨便没个停歇,定要到午时初方有空歇一口气。

    属官看了一眼外头寥寥等候的官员,递给谢钦一盏茶,

    “大人,您润润嘴,外头人不多了。”

    谢钦眉目不动,接过茶盏抿了一口,这时门扉被人推开,进来一面熟的内侍,这内侍平日游走在官署区,帮着各位重臣递家里的消息,内侍近前来施了一礼,

    “禀大人,贵府今日清晨去太医院请了范太医。”

    谢钦眸色倏忽一黯,平陵要请范太医给沈瑶把脉的事他事先知晓,只是黎嬷嬷昨日才说不急,今日却把范太医请了去。

    谢钦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耐着性子将余下一些官员公务批完,他坐不住了,脱下冠帽起身便往外走。

    正午的天格外闷热,层层叠叠的青云笼罩在上空,街道空空,偶有几个武侯无精打采靠在武侯铺打盹,青石板砖被白花花的光照得发干。

    一道格外锐利的马蹄声回荡在沉闷而空荡的天际。

    待谢钦驰回谢府,后背已湿了个透,他将马缰扔给侍从,跳下马背往书房方向走,汗湿的官服黏在身上格外不适,谢钦去了书房换了一身质地轻薄的直裰,将将迈出门槛,瞥见黎嬷嬷与平陵站在廊庑下。

    一个面庞晦涩,一个红着眼,只待要开口就要哭出来似的。

    谢钦的心彻底沉了下来。

    黎嬷嬷捂了捂嘴,哽咽道,

    “侯爷,今日晨起,夫人腹痛,奴婢伺候着夫人去恭房,见裤上沾了些血,吓了奴婢一跳,以为是孩子没了,立即去请太医,范太医把脉一遍又一遍,确认夫人没有怀过孩子她只是月事推迟罢了”

    谢钦只觉脑子里滚过一阵闷雷,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又或者说是麻木了。

    心里绷紧那根弦无声而断。

    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闷闷的,最后成一团乱麻。

    他从未在意过子嗣,甚至这辈子也可以不要孩子,但没有孩子,意味着他失去束缚沈瑶的筹码。

    或许是见过太多风浪,或许是自小定力非常,又或者僵硬到不知作何反应,他嗓音听起来还是冷静的,

    “她人呢?如何了?”

    黎嬷嬷擦了擦眼泪,“夫人”沈瑶的反应,黎嬷嬷不知该怎么说。

    谢钦大步往后院去。

    从书房到故吟堂只有数十步的距离,只消穿过一条长廊,过了一个花园便到故吟堂的门口,这段平日里走过无数回的路,谢钦走得罕见有些艰难,甚至是沉重。

    短短的几息间,谢钦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任他绞尽脑汁,搜肠刮肚也寻不到一个计策来说服她,说服她不在意,踏踏实实留在他身边。

    烈焰透过云层从当头浇下,却驱不散他眼底覆着的那层薄薄的寒霜。

    院子里格外静,伴随着午后蝉鸣躁动,暖风劈着面门而来,汗气涌上眉梢,刺痛了谢钦的眼,他抬袖拂了拂,踏上了廊庑。

    屋子里传来细微的响动声,不一会听到碧云在说话,

    “您就别绣了吧,这花样不大好看。”

    透过窗纱望过去,沈瑶穿着一件娇艳的裙衫坐在罗汉床,她手里正拿着一个绣盘,饱满的唇角微微弯起,神色看不出任何异样,

    “怎么不好看?这不是你挑出来的吗?”

    碧云看着她手里那对虎头鞋,心头酸涩,别过眼去没吭声。昨日碧云一时兴起学着乡下给孩子提前做虎头鞋,不料做了一半,希望落了空。

    沈瑶老神在在笑道,“咱们用不着,可以给三房,三房的庶侄媳不是怀了身子么?”

    谢钦负手望着她,她眉目白俏,脸上的笑容晃得耀眼,耀得像一场虚诞的梦。

    沈瑶缝了一会儿,东西被碧云夺走,碧云愤愤道,

    “还是奴婢来做吧,您身子不舒服,歇着去。”

    沈瑶手里一空,抬起眼,正撞上谢钦的视线。

    他高高大大立在窗外,一双眼沉得幽潭似的。

    沈瑶露出意外,“侯爷,您怎么回来了?”

    谢钦尽量让神色显得如常,从堂屋入了东次间来。

    碧云行个礼悄声退了出去,临走前还偷偷瞥了一眼沈瑶,沈瑶主动给谢钦斟了一杯茶,谢钦很想说让她歇着,不知为何,看着她轻盈的身亮丽的眸,忽然什么都说不出口。

    沈瑶如昨日那般在罗汉床上坐下。

    “侯爷不忙吗,回来得这样早?”

    谢钦这一路驰骋而归,口舌干涩,只是他握着那杯茶却忘了喝,淡声回道,

    “不忙。”

    沈瑶当然知道谢钦为什么回来,她笑吟吟的,“侯爷,给您赔个不是,我闹了个乌龙,我并没有怀孩子,倒是给您添麻烦了。”

    “添麻烦”三字跟刀刃似的在谢钦心中滚过,刺得他无言以对。

    他语气格外平静,“不是多大的事,你身子最要紧。”

    沈瑶今日穿了一件刺绣长裙,蓬松的裙摆上绣着上百多黄色的桂花,衬得她如同一只翩跹的蝴蝶。

    她懒洋洋回道,“范太医医术很高明,平日来葵水腹痛得紧,他今日给我开了方子,我方才吃了一碗,这会儿竟是一点都不痛了,京城果然是神医荟萃。”

    谢钦看着她,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肆肆”他嗓音暗哑不堪。

    沈瑶眉睫一颤,又在一瞬间遮掩得无影无踪。

    她指了指他手中的茶,“天气那般热,您不喝茶吗?”

    谢钦一团酸涩堵在嗓眼,他看了一眼茶盏,浓烈的大红袍晕开,看不出水本来的颜色,他一口饮尽茶水,将茶盏搁在一旁高几。

    目光落在她面前的锦杌,那是碧云方才坐过的位置,也是他昨夜坐过的地儿,犹豫了一下,又或者是带着试探的目的,他起身坐了过去。

    沈瑶岿然不动。

    还是那副盈盈的笑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勾勾看着他,叫人分辨不出半点端倪。

    谢钦双手撑在她左右,有了锦杌与罗汉床高度的落差,一人现在几乎是平视的,隔得如同昨晚那般近,呼吸交缠。

    谢钦抬眸直视她,“我并不在意孩子。”

    “我知道。”沈瑶回的很爽快,随后带着几分歉意,“母亲怕是听到了风声,得麻烦你去解释”

    谢钦截住她的话,“这些事你都不必担心。”

    “嗯,好。”沈瑶脸上明明朗朗的。

    她没有哭,没有闹,什么额外的话都没说,反而处处体贴,事事如常,倒是叫谢钦无处着手。

    从来没有一个人让他如此无力。

    他拳头都捏起了,然而对面是一团软绵绵的花。

    沈瑶时而看了一眼他的衣领,时而垂眸捏一捏衣摆上的桂花,谢钦一双眼却直直落在她身上,她眉眼每一处生动都清晰映在他瞳仁。

    沉默总是令人尴尬,

    “那您下午还去衙门吗?”沈瑶扬着下唇明媚地问他,

    谢钦这一刻心跳漏了半拍,自然而然开口,

    “我下衙了。”

    “哦”沈瑶尾音拖得长长的,她云淡风轻地撩了撩耳际的发,杏眼蓄起一眶招摇的笑,

    “想起来要亲自给你下厨做手撕鸡,我先去吩咐厨房捉鸡。”

    她提起鲜艳的衣摆,从他指间溜了过去。

    谢钦深深闭上眼。

    昨日发生在这里的事,历历在目。

    她承诺等他下衙,便将契书给他。

    现在他回来了。

    她只字不提。:,n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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