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诛灭

    宫人赶紧将凝香阁的事情禀告了上去，君琊赶到凝香阁，被眼前的一切乱象吓得站立不稳，元忠赶紧扶住君琊，让禁军控制住王贺之。

    元忠进了凝香阁，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元忠也被眼前一幕惊吓住了，丽妃的脸皮被一整块割了下来，脖子被扭断，身上被划了不知多少道，整个人躺在血泊中。

    王贺之双手血淋淋，右手的剑还在往下滴着血，一张人皮被提溜在手上，显然就是丽妃脸上剥下来的。

    “剥皮客，杀人魔。”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瞬间乱作一团。

    君琊踉跄进了内室，丽妃的死状让君琊急火攻心，一头栽在了地上。

    丽妃惨死，君琊痛心疾首，下令彻查。

    发疯的王贺之被羁押大理寺，凝香阁近身伺候丽妃的宫人宫女则被带到了尚方司。

    尚方司的官吏出了名的狠，进了尚方司的宫人，不管你犯没犯错，先打上十大板，每一板子都重重砸在你的筋骨上，如果扛过了，便继续用其他刑法，直到你吐出东西为止，尚方司历来没有失过手。

    丽妃混迹青楼多年，学的也只是些取悦男人的手段，宫中多年奢靡和尔虞我诈的生活，丽妃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单纯善良的红玉。

    丽妃时常苛待下人，并会以无故缘由克扣宫人的例银，只是为了维持自己娇奢的生活，碍于丽妃和王贺之的身份，宫人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如今丽妃已死，王贺之关进了大理寺，宫人们也都没有了顾虑，尚方司还未用刑，宫人便都全部招了。

    宫人的供词看得吏官心惊，兹事体大，他又不能直接面呈皇上，只能托人给大理寺，寻了君墨尘，将供词给了君墨尘，让君墨尘呈给皇上。

    君墨尘看过供词，也觉心惊，上面所列罪行，桩桩件件皆是死罪。

    但君墨尘越往下看越觉事情蹊跷，找人冒名顶替这些事情暂且不说，单是以朝廷名义多征赋税徭役，只是他一个王贺之是万万做不到的。

    “剥皮客”之事，虽说此事现在还没有眉目，但他王贺之一介读书人，虽为吏部的尚书，熟读刑法，确实知道如何完整的取下一个人的面皮。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犯下这么多案。

    还有一个疑点，就是这些近身伺候的宫人，就算再信任，此种紧要之事，怎会让他知道了，或许只是平白无故为人担了罪责罢了。

    君墨尘不是傻子，他相信皇上更不是，但是君墨尘知道，他现在只能当一个傻子，这些事情是王贺之做的，还是平白为人担了罪责也好，事到如今，这些事情都必须是他做的。

    毕竟所有的事情，都该有一个交代了。

    刻不容缓，君墨尘进了宫，他知道君琊看了供词以后会发生什么后果，但他还是做了。

    所有事情都该有个交代，“所有事情”，当然包括她母亲和胡央。

    自凝香阁那日回来后，君琊时常梦魇，就连白日小憩时，也会被噩梦吓醒。

    梦里是丽妃狰狞的脸，看不清面容，无数经脉犹如虫子在丽妃的脸上啃食着，脖子上是无数只手，掐得他喘不过气来，个个脸上带血，让他偿命。

    君琊被吓得白天黑夜不敢睡觉，几日下来眼眶凹陷，人也消瘦了下去，如若不是开口说话，君墨尘还以为那是一具枯骨。

    “呈上来吧。”

    君墨尘将供词呈给君琊，自己则在旁边候着。

    果然，不过一杯茶的功夫，君墨尘就听见君琊猛咳了起来，君墨尘没有动，元忠亦没有动。

    君琊处于盛怒之中，自然不会发现。

    君琊被气得早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他没想到，他最疼爱的臣子和妃子居然背叛他。

    不仅如此，王贺之居然是大晋朝的奸细。

    几年前二皇子君临渊与大晋一战，是王贺之泄露了军情，才导致二皇子君临渊一死，他虽不是很宠爱君临渊，但那是他的第一个儿子，怎能让他不心疼，君临渊的尸首，到现在都未寻到。

    君琊急火攻心，吐出了一口血，挣扎拉住床围，“诛灭王家九族，一个不留。”

    君琊彻底晕死了过去。

    天启律法，重罪之人，诛灭九族，男子一律斩杀，女子发配苦寒之地，终身为奴。

    而君琊的旨意，则是九族之内无论男女，一律斩杀。

    刑场上，百姓纷纷退避，刑场地上，砍落的头一个个纷纷滚落，

    地上的王奇山眼睛瞪得圆圆的，想来是死后都不明白王家为何被满门抄斩吧。

    丽妃的尸体被一张草席潦草裹着丢了乱葬岗，想来不过两日便会沦为乌鸦秃鹫的口中吧。

    乱葬岗中，子商扯下丽妃脖子上的颈链，一个飞身越回了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