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和嫔难产
小宫女被拦住后，吓得六神无主。
“奴婢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皇上拨弄了几下扳指，问道：“这是要干嘛去？”
“奴婢同屋子的一个好姐妹染了，染了风寒，奴婢斗胆，想去太医院求些药。”
她哆哆嗦嗦的说完，整个人都俯趴在地上，看样子好不可怜。
“起来吧，朕又没说要罚你，去吧。”
小宫女连忙爬起来，感恩戴德的走了。
皇上心中又升起一股郁气，径直去找了富察小仪。
“皇上，您来了。”
富察小仪早早的就在门口等着了，看见皇上来了，笑颜如花的迎上来。
大肚子那般显眼，皇上有气也发不出来，只能随着她进了屋子。
他语调平淡，像是在执行任务般。
“也有九个月了，乳娘什么的皇后都给你准备妥了吧。”
富察小仪什么都没感觉出来，还以为皇上是在关心她，笑的更灿烂了。
“是，皇后娘娘安排的很妥当，宝宝的房间也准备好了，皇上要不要去看看？”
皇上冷声道：“不必，这个孩子朕要抱走。”
富察小仪怔愣了，随后眼泪不知不觉的流出来，她哽咽着说：“嫔妾知道位份不够，皇子嫔妾没有福气自己养，但若是公主的话，嫔妾是可以自己养的啊。”
皇上只觉得更烦躁了，当时是怎么把人选进来的。
“这个孩子无论是公主还是皇子，朕都要抱走。”他撂下话，也不管人家什么反应了，直接转身就走。
富察小仪追出门去，凄厉大喊：“皇上，嫔妾做错了什么？为何这样对嫔妾？”
“你体罚宫人时，她们可犯了什么大错？朕不需要一个无才无德，没有善心的人做皇嗣的母亲。”
皇上头都没回，撂下重话。
走到宫门口时，章婉仪急匆匆的也追了出来。
“皇上，皇上，等等。”
“怎么了。”他终于停下脚步。
“富察小仪晕倒了”
他不耐极了，“那就传太医诊治。”
“见红了，约摸是要早产。”章婉仪压下心中的寒意，说完了下半句话。
她听到了皇上对富察小仪说的话，同为女人，她知道这句话的伤害性有多大。
皇上犹豫了一下，还是回了未央宫。
但他的心绪已经飘到了小时候。
他曾有一个乳娘，对他很好很好，总会温柔的笑着给他唱摇篮曲哄他入睡。
那时候宫中争斗的厉害，母后身子不好，为了避开一段时间，就带着他和皇姐以为江国祈福的名义，出宫去了庙里小住一段时间。
那时他才五六岁吧，等他再回来时，那个乳娘消失了。
他去询问皇姐，可皇姐什么都不说。
于是他又跑去问母后，但母后只是勉强的笑着，告诉他，乳娘家里出了事，她就放她出宫了。
他当时很失落，闷闷不乐的甩开跟着他的宫人缩在了御花园的角落。
却不料听到宫女闲话。
“前几日，有个皇子的乳娘被德妃娘娘送进慎刑司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这种隐秘我怎么知道，肯定又是主子们的纷争，咱们只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本分事就行了。”
他当时就偷偷跑到了慎刑司去，却只看见了被风吹起一角的，血肉模糊的一具残尸。
那残尸手臂处有个胎记，他认得，就是他的乳娘。
那日，他受了很大刺激，呆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无论什么人喊他，他都回不来神。
是有人通知了皇姐，皇姐硬生生的把他生拉硬拽回去，去御书房请了假，寸步不离的陪他整整一周，他才慢慢走出来。
他紧紧闭上眼，可是那沾了血色的胎记，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呼呼。”
他惊了一身冷汗。
章婉仪不明所以，还以为他现在心虚了，只默默又坐边上了点。
梁洪元看出皇上有些不对劲，连忙递给他一杯茶先缓缓神。
他说了下现在的情况。
“皇上您别急，太医马上就到，接生婆子说，富察主子的情况还好，羊水破了，是要生了。”
“嗯，朕知道了。”
他拿起茶杯，掩饰住全身的战栗。
太医很快到了。
室内有条不紊的开始接产。
皇后也带着一群小尾巴来了。
众人行礼后皇上让她们都落座，柳绵绵也来了。
皇后蹙着眉头问：“不是还有一个月吗，怎么突然就生了？”
有太医回话：“情绪大起大落也很容易造成早产，不过已经九个月了，倒也没太大问题。”
接生婆子一直在喊，“小主您配合一下啊，跟着奴婢的呼吸节奏来。”
但富察小仪现在只想着报复，她脑海里全身皇上跟她说的话。
反正孩子生了也不让她养，以后孩子也不会跟她亲，她还是没有依仗，那她拼死拼活的生孩子有什么用？
接生婆子好赖话说尽了，她也只会大喊大叫，丝毫不配合。
婆子没了办法，只能出来回禀。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富察主子根本不配合，一直乱喊乱叫的消耗力气，现在才刚开指就快没劲了，这种情况很容易难产。”
皇上心软了，到底是他的孩子和女人，他退了一步。
他对婆子说：“你去告诉她，若是公主，她可以自己养着。”
另外吩咐梁洪元，“即刻传旨，晋富察小仪为正五品嫔位，赐封号，和。”
其他妃嫔眼睁睁看着，现在正主在里面生孩子呢，她们想报个喜都没地去说。
怀柔温厚、待下无苛曰：和。
皇上烦躁的拨弄扳指，只希望和嫔，能收敛性子，不辜负她这个封号吧。
果然，晋位的旨意一下，皇上的话一传递，和嫔配合了许多，嚎叫的声音也小了不少。
头胎生子本就艰难些，她前期又消耗了太多力气，即便是参汤补药一碗碗的灌，到了真正要生孩子时，也是真的没了劲。
婆子太医等人急坏了。
“娘娘，娘娘，小皇子还没出来了，您别睡啊。”宫女在旁边拼命提醒。
和嫔狠狠剜了她一眼，“说什么呢，一定是个小公主。”
“是是是，一定是小公主，您快跟着使劲啊。”
屋里闹得天翻地覆，外面的也是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