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位份
无论入没入选，下午都可以各回各家了。
户部尚书和尚书夫人都很担心他们这个掌上明珠，两人一起来接她回家。
“绵绵，瘦了，家里已经准备你爱吃的东西，有什么话回家再说。”沈月牵住她的手，把她往马车里带。
尚书大人也拉开马车帘子看着她，身为父亲的威严让他说不出太多关心的话，但眼中的担忧是真真切切的。
柳绵绵心中一暖，笑着跟他打招呼，“父亲，您也来接我啦。”
“嗯，来，先回家。”尚书大人心中乐开了花。
跟宁晚舟打了个招呼，绵绵就活力满满的回家了。
沈月心疼的给绵绵夹菜，“在宫里没受委屈吧？”
在饭桌上，这次她的弟弟妹妹们都在。
她嫡亲的弟弟叫柳子俞，已经十岁了。
他今日特意跟先生请了假回来，也不说话，就一直眨巴水汪汪的眼睛看她，直把她看的心软，不得不停下筷子，温柔的挥手招呼他，看着他开心的跑过来。
他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撒娇，“姐姐，我好想你啊。”
“姐姐也想你，子俞乖。”绵绵耐心安抚他。
柳子俞撇着嘴说：“学堂里有好多人在说姐姐坏话，不过姐姐不怕，子俞跟他们讲道理，让他们闭嘴了。”
他话音刚落，屋子里瞬间静了静，屋子里除了刘子俞，其他人都明白那些流言会给柳绵绵或者户部尚书府上带来多大影响。
不过既然已经入选，流言自然不攻而破。
柳绵绵面色如常，先是夸了子俞知道保护姐姐，随后又安抚了他几句，就让他回去吃饭了。
这顿饭的后半段吃的没滋没味，两个庶女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好几次想开口说什么，都被沈月的眼神堵了回去。
吃饱饭后，绵绵疲累的匆匆回了房间休息，没过多久，柳岩和沈月就过来了。
沈月心疼的问：“绵绵，宫里消息捂得严实，我们只知道你一进宫就晕倒了，到底怎么回事？”
“母亲放心，我只是体弱了点，睡了几天就缓过来了，你看我现在不是生龙活虎的吗？”柳绵绵生怕她不信，直接站起身转了几圈。
柳岩接着问，“无事就好，那你要那个香料是干嘛的？”
柳绵绵只好稍稍提几句，“爹娘你们想想，如果要是我在流言四起的情况下落选了”
后面的话她不好说的太明白，但她相信，能做到户部尚书的人绝不会想不通。
“绵绵长大了，这样你入宫我们还能放心一些。”柳岩欣慰道。
“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她重重点头。
在府中安稳了待了几日，没过几天宫里的册封旨意就下来了。
奉天承运 皇帝诏曰:
今有户部尚书嫡长女柳绵绵，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慧娴内则,淑德含章。
着即册封为正六品贵人，封号岚。
于七日后入宫。
=钦此===
满府的人都出来了，乌泱泱的跪成一片：“谢皇上隆恩。”
沈月身为当家主母，满面笑容的迎了上去，“这是请公公喝茶的，不知这次有几位小主入选？”
“夫人客气了，”来宣旨的公公笑眯眯的收下荷包，开始尽职尽责的讲解。
“本次共进了七位小主，有三位才人，四名贵人小主，可只有岚贵人有封号，真真是前途无量啊。”
沈月被哄得眉开眼笑，“承蒙公公吉言，留下喝杯茶吧。”
“不了不了，多谢夫人好意。”宣旨公公婉拒，“杂家还要去别的府里宣旨呢，不好久留。”
把人好好的送出府，沈月的脸色一下子就由晴转阴。
“绵绵，你这下可是出风头了，就你一个带封号的。”她的女儿如此优秀，她应该高兴的，但她却实在高兴不起来。
枪打出头鸟，这是亘古至今的道理。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爹娘把攒给你的嫁妆都换成银票给你，在宫里，银票才是硬通货，你可千万不要舍不得花钱。”
女儿还没走呢，沈月就忍不住唠叨了起来。
该说的话夫人都念叨一遍了，柳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道：“明日我去给你弟弟请假，这几天让你弟弟好好陪陪你。”
“谢谢爹娘，我都明白的。”柳绵绵看着二老这么伤感，声音也不自觉的带上了一点哭腔。
三庶女到底是年纪小，养气功夫不到家，忍不住阴阳怪气起来：“还没到离别的时候呢，父亲母亲就这样舍不得大姐姐了。”
“等三妹妹出嫁时，就能体会到离家的心情了。”柳绵绵不咸不淡的怼回去。
“你，怎么”
三庶女不服气，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二庶女拽住，然后她状似疑惑的问：“妹妹还记得大姐姐有个心上人呢，姐姐还为大动干戈不愿入宫，姐姐这么快就忘了吗？”
柳绵绵当既就冷下脸，“什么心上人？二妹妹是在说我吗？可姐姐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还有个心上人呢，再说我何时说过不愿入宫？”
还不等她狡辩，柳绵绵攻势不停。
“二妹妹年岁尚小还未定亲，哪里懂这些糟污东西，定是你们这些奴婢胡言乱语，才叫二妹妹学了去。”
她往前又走了几笔，而后一字一顿说道：“依我看，这些下人该重罚，或者干脆换一批来伺候二妹妹。”
这就是明晃晃的警告了，在场的人都被威慑住，连呼吸彷佛都暂停了一瞬。
在她们的印象里，这位大小姐从小就是温温柔柔的，大声说话都很少有过，更何况是今日这般疾言厉色。
沈月目露赞叹，当下就给自己女儿撑腰。
“伺候二小姐的奴婢每人杖责五下，罚俸禄两月，以儆效尤。”
柳绵绵此刻手心里满是冷汗，呼吸都乱了，她回到母亲身边捏了捏她的手，沈月会意，带着她离开了这里。
沈月感觉到她情绪不太对，赶紧安慰道：“绵绵今天很棒，今天那些话要是流传出去，咱们全府上下都没好果子吃，你做得对。”
“但是母亲，打板子是不是有点重了。”
“你放心，下手都有分寸的，有些人不知道疼是不会长记性的，都快忘了到底是谁在养着他们了。”
柳绵绵抱住她的手臂撒娇：“多谢母亲今天帮我。”
“傻孩子，我不给你撑腰还能给谁撑腰啊。”沈月点点她的鼻尖，母女俩笑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