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局中局，计中计
柳诗旖凝望着紫色石头，清冷如水的光映入她的眼眸，绝美的面容更添神秘。
“是啊，紫夜叉是宁康三十二年坠落在江照府凤栖山的陨星，距离现在也有十三年了吧，紫夜叉坠落后，整座山的飞鸟走兽全部死亡，方圆百里寸草不生，原本生机勃勃的凤栖山一片死寂，被当地人称为鬼山。”
肖燕回问道：“柳监副，那紫夜叉如今在何处？”
“这个，我也不知道。”柳诗旖回答道，“当时的监正认为紫夜叉是不祥之兆，让当地人将其解决，对于这件事，典册里并没有过多的记载。”
肖燕回沉吟半晌，说道：“我明白了，多谢柳监副。”柳诗旖缓缓行礼，声音温柔：“肖大人不必客气，能帮到太子殿下和肖大人的忙，诗旖很高兴。”
肖燕回眸子一亮，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扇子，就要上前，被沈云沐一把拉住。
“小云儿，等一下，你拽我干什么？”
沈云沐抓着肖燕回的衣袖，把他拉了出去：“师父，走了。”
“你慢一点，小云儿！！”
离开钦天监，肖燕回抱着胳膊分析道：“这么看来，藏玉阁玉器的原石，就是紫夜叉，长期接触紫夜叉的人，会五脏腐坏，全身起黑斑，七窍流血而亡，箫奉魁应该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会拿走那五件玉器，名义上是维护，其实他是想暗中调查。”
沈云沐瞪大了眼睛：“原来如此，被赶出皇宫后的箫奉魁自知永远也无法查出真相，并在临终前让琳琅姑娘把害人的紫夜叉同他一起埋葬，箫上士的死应该也和紫夜叉有关，我真搞不懂，他明明都知道那些玉器有问题了，为什么还要留在身边呢？”
肖燕回打开扇子，看着远方，眼神深沉地说：“也许，对于箫奉魁来说，那些玉器都是他的孩子，所以他没有办法放任它们继续害人，他宁愿让它们回到自己的怀抱。”
闻言，沈云沐缓缓皱起眉：“可是玉器就是玉器，一心为他平反冤案的琳琅姑娘，才是他的孩子。”
肖燕回歪了歪头，露出了笑容：“我们小云儿，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有人情味呢。”
“……师父。”
“嗯？”
“你不是说你不摇扇子了吗。”
“额……咳咳。”肖燕回咳嗽了几声，“总之，我们现在要查清楚紫夜叉的下落，这么大一颗陨星，绝对不可能全部用来做玉器，剩下的，一定藏在某处，被人看管着。”
“只要找到剩下的玉器，就可以追查到，
两人往前走去，看到树下站着两个宫女，衣服和手都脏兮兮的，两人正在用水桶里的水清洗，肖燕回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这是哪里走水了吗？”沈云沐走过去，两个宫女立刻整理了一下衣服，欠身行礼：“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沈云沐说道：“平身，宫里什么地方走水了？”
宫女抬眸，说道：“回殿下的话，是天牢。”
“天牢？！”肖燕回大步走了上来，“天牢走水，夏庶人呢？”
宫女小声说：“夏庶人来不及逃脱，被发现时已经面目全非。”
“她死了……”肖燕回喃喃道，那映瑶……
“有一个宫女拼死救夏庶人，也被烧伤了，说来也奇怪，那位宫女看上去实在面生，模样十分漂亮，但眸子蓝悠悠的，不像是我们这儿的人。”
肖燕回咬了咬牙，转身朝燕沉宫跑去，沈云沐急忙跟了上去。
推开燕沉宫的门，肖燕回看到肖映瑶坐在石桌边，白皙的手臂上有一块烫伤，姜素在为她上药，肖燕回大步走过来，他不像平日那般笑眯眯的，此刻的他脸色阴霾，桃花眼里透出丝丝阴寒。
肖映瑶扬起小脸，清澈的眼睛里是纯真的笑意：“三哥哥，你回来了！”
肖燕回深吸一口气，问道：“姜大夫，她的伤怎么样了？”
“我没事。”肖映瑶急忙抢着回答，“三哥哥，我没能救出夏庶人，天牢起火时，我立刻前往她的牢房，但还是来不及。”
肖燕回看着肖映瑶，眼神自责又心疼：“映瑶，不怪你，是三哥哥的错，我不该让你去这么危险的地方。”
姜素给肖映瑶缠好细布，说道：“好了，映瑶，这几天不要沾水，忌食辛辣，我会给你按时换药，应该很快就能恢复。”
“谢谢你，姜姐姐。”肖映瑶笑了，姜素站起身，对沈云沐说：“太子殿下，夏小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方才听到她堂姑的死讯，急火攻心晕了过去，我让霁月清风照顾她，不必担心。”
沈云沐看了一眼房间里面，急忙抱拳：“多谢姜大夫。”
肖映瑶站起身，肖燕回急忙扶住她：“映瑶，你坐着休息一会儿。”
“哎呀，三哥哥，这点小伤，我没事的，你看！”肖映瑶掏出一叠纸，递给肖燕回，纸张边缘已经有了焦痕，上面的笔迹却完好无损，肖燕回瞪大了眼睛：“这是……夏庶人的口供！”
肖映瑶自豪地笑了：“对啊，我就是为了拿这个才被烫伤的，不过一点都没有烧坏呢，我厉害吧，三哥哥。”
看着她灿烂的笑脸，肖燕回心情复杂，他抬手摸了摸自家五妹的头发，声音低沉：“傻瓜。”
沈云沐认真地看着口供，说道：“夏庶人承认，她因为觊觎皇后之位，胁迫当时还是镜坊宫女的芸妃娘娘给藏玉阁里的玉器洒镜粉，母后的身体越来越差，夏庶人奸计得逞，就想要毁灭证据，她利用铜镜制造藏玉阁失窃，然后雇佣了一个马队，把玉器运送到边塞销毁，但是……马队在途径陌乡时被挟持，马夫全部被杀光，玉器也不知所踪。”
闻言，肖燕回的扇柄轻点唇上，他若有所思：“这么说来，夏庶人毒害先皇后事实不假，但她并不知道，玉器的本身就是有毒的陨星，先皇后是死于陨星而非镜粉，而真正的幕后黑手，趁夏庶人把玉器运送出宫后，再来了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原来如此，这还真是一出局中局，计中计啊。”沈云沐呢喃道，“但是师父，幕后黑手为什么要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抢走玉器呢？夏庶人已经打算把它们运送到边塞销毁了啊。”
肖燕回思索片刻，耸了耸肩：“也许他是怕夏庶人或者马队的人发现端倪，或者怕夏庶人处理不当，酿成大祸，毕竟那些都不是普通的玉石，而是陨星，陌乡偏远，群山延绵，幕后黑手很有可能把紫夜叉藏在了山里某处……”
“云溪村。”姜素的声音响起，肖燕回和沈云沐扭头看她，姜素的眼神平静：“阿文的家乡，就在陌乡云溪村，那里正在爆发怪病，症状和先皇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