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惩罚
青桃扶着陈妃，姜素为她施针，陈妃呜咽一声，眉心缓缓皱起，姜素的神情专注，苍白的脸颊上起了一层薄汗。
她拿起最后一根银针，刺入了陈妃的百会穴，陈妃吐出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清澈。
沈云沐蹲下身，看着她：“陈妃娘娘，你还认得我吗？”
陈妃看着他，胸口微微起伏：“太……太子殿下？”
沈云沐的眼底浮现出了欣喜，他急忙问道：“陈妃娘娘，你还记得我母后宫里的藏玉阁吗？”
“藏玉阁……”陈妃眼神深远，她仿佛陷入了回忆里，“奇珍异宝，满室华光，皇后娘娘的藏玉阁，真的很美，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陈妃娘娘，那你记得藏玉阁失窃那天吗？是你提议酉时去藏玉阁的。”
“是啊，她告诉我，酉时去藏玉阁，会看到金玉满堂的美景，能够让本宫早日梦熊有兆，怀上陛下的龙种，她说的从来不会错，从来不会错啊……”
肖燕回目光一凛，问道：“陈妃娘娘，她是谁？”
“她说的从来不会错，不会错的，嘻嘻嘻嘻嘻……”陈妃突然笑了起来，她站起身，挥舞着衣袖，朝梳妆台走去，嘴里咿咿呀呀地唱着：“陛下，您说爱看晗儿跳舞，晗儿这就跳给您看！晗儿跳西楼赋给您看……”
陈妃神色疯癫地跳着舞，姜素缓缓摇了摇头，走上前去拔出银针，陈妃疯疯癫癫地走到铜镜前，拿起胭脂涂抹，肖燕回走了过去，用手抹了抹铜镜边缘，摸到了一些银灰色的粉末，肖燕回捻了捻手指，皱起眉：“这是……镜粉？”
青桃回答道：“前几日，镜坊的人来磨治了一下铜镜，对了！奴婢记得，当年给娘娘提议酉时去藏玉阁，可以看到金玉满堂的人，正是镜坊的宫女！”
“镜坊的宫女？”肖燕回眸子一亮，“你还记得她是谁吗？”
青桃缓缓摇了摇头：“不记得了，镜坊的宫女来磨治铜镜时，都包裹得严严实实，但是奴婢记得，那个宫女，是个左撇子。”
“左撇子？”
青桃点了点头，肖燕回陷入了沉思，姜素看着拔出来的银针，底部微微发黑，她眸光一厉，皱起了眉。
门外传来宫人的通传声：“皇上驾到！”
肖燕回和沈云沐露出了惊讶的神情，皇上？他来做什么？青桃急忙扶起陈妃。
“娘娘，娘娘您听到了吗？皇上来了，皇上来了！”
陈妃的表情依旧疯癫：“皇上？皇上在哪里？”
几个宫人弯腰小跑进来，毕恭毕敬地低着头，宁帝和昭皇贵妃走了进来，肖燕回和沈云沐对视一眼，拂袖行礼：“参见皇上，昭皇贵妃娘娘。”
宁帝瞥了一眼低着头的姜素，陈妃跑了过来，眼里涌现出巨大的欣喜，仿佛溺水的人终于探出水面，看到了生命的曙光，她张开双臂，嘴里喊着：“陛下！陛下！！臣妾就知道您不会忘了臣妾的，晗儿好想您！！”
宁帝往后退了一步，昭皇贵妃嫌恶地皱起眉，侧过身子道：“还不快点抓住陈妃？！”
几个侍卫上前按住陈妃，青桃一脸焦急地跪下：“娘娘！陛下，娘娘只是太想念陛下，才会思虑成疾，求陛下看在娘娘多年侍奉的份上……”
昭皇贵妃的声音响起：“带陈妃去太医院。”陈妃被两个侍卫架着，拖出了夕颜殿，昭皇贵妃整理了一下裙摆，狐狸眼里满是冰雪一般的冷漠。
宁帝看着沈云沐，语气不怒自威：“沐儿，你在陈妃的夕颜殿做什么？”
沈云沐愣了愣，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回父皇，儿臣，儿臣……”
“朕已经听皇贵妃说了，你突然翻出藏玉阁失窃的案子是想做什么？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为何要旧事重提？”
沈云沐抱拳，朗声道：“父皇，儿臣怀疑，当时盗走藏玉阁全部玉器的，并不是玉府上士箫奉魁！”
宁帝皱起眉，肖燕回看到他的眼神阴沉，仿佛酝酿着风雨，肖燕回挪到沈云沐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角，沈云沐的侧脸俊朗坚定，肖燕回小声啧了一下，真是个倔脾气，果然，宁帝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怒气：“胡说八道！当年只有箫奉魁一人，有藏玉阁的钥匙，不是他还会是谁？朕知道，此案与你母后有关，但你也不能是非不分……”
“父皇！”沈云沐目光灼灼，“盗贼是利用铜镜，把嫌疑全部引到箫奉魁身上！”
“你给朕闭嘴！”宁帝呵斥，他看向肖燕回，眼神像刀一样，“是不是肖燕回教唆你这么做的？”
肖燕回神情坦然，沈云沐皱起眉，有些不理解地看着宁帝：“父皇，您说什么？”
宁帝的语气冷漠：“朕就不该答应你的要求，让你拜他为师，肖燕回，你身为南鸢质子，竟然敢蛊惑本朝太子，你是何居心？”
沈云沐急切道：“父皇！一切与他无关！是儿臣自己要查的！！”
宁帝瞪着他：“闭嘴！！来人，把肖燕回幽禁疏星苑，没有朕的旨意，谁都不能放他出来。”
“哎呀呀……”肖燕回眉毛一挑，趴在地上，抬起一双邪魅的眸子：“罪臣谢主隆恩。”
“父皇！”沈云沐眼神焦急，还想为他求情，耳边传来肖燕回细微的声音：“小云儿。”
沈云沐看向肖燕回，对方缓缓地摇了摇头，沈云沐握紧了拳头，用力磕了一下头。
宁帝冷哼一声，转身走了，昭皇贵妃跟着他，肖燕回站起身，两个侍卫上前，肖燕回打开扇子，慢悠悠地说：“二位大哥，我可以自己走，疏星苑我又不是没去过，一犯错就关里面，诶，那棵歪脖子树上的燕子窝，还在吧？”
两位侍卫显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沈云沐拿出银两塞进侍卫手里，两人急忙惶恐下跪：“太子殿下，属下……”
“麻烦二位，照顾一下他。”沈云沐说着，眼睛看向肖燕回。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大声道：“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