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两件赏赐
肖燕回歪了歪头，站起身。
“参见太子殿下。”
沈云沐径直走到肖燕回面前，肖燕回眨了眨眼睛：“太子殿下怎么……”
“师父。”沈云沐突然开口，肖燕回愣住了，霁月清风惊讶地对视一眼。
“额，太子殿下，您叫我什么？”
沈云沐抬起好看的眸子，说道：“此次在期限内破案，父皇说要给我赏赐，我只求了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可以拜你为师，从此以后，只要是为查案，帝都三郡七县十二府，你我可畅通无阻。”
肖燕回愣了一下，打开折扇：“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对查案感兴趣了？”
“之前，你不是说要陪本宫一起走吗？”少年好看的眼眸十分坚定，肖燕回摇扇子的手停住了。
“调查顾少琼的案子时，我看到了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热的百姓，还有王以安远在千里之外的家乡，已经有村落因为饥荒而覆灭，我征战两年，为的就是百姓可以安居乐业，既然现在，我看到了，就不能熟视无睹。”
肖燕回垂着眼眸，过了许久，发出一声轻笑：“我明白了，殿下，我果然没有看错……那么，第二件事呢？”
沈云沐犹豫片刻，开口道：“你身体里的尸毒……”肖燕回的手一颤，扇子掉落在地，沈云沐俯身捡起来，吹了吹灰，放到肖燕回手里。
“你是怎么……”
“姜大夫告诉我的。”沈云沐直截了当。
肖燕回愣了一下，叹息一声：“姜大夫啊，她果然医术高超，小云儿，你知道吧，南鸢国善用巫蛊之术，我的母亲又是大祭司，从很小的时候，她就带我研究各种尸体，所以，我知晓人死之后的各种变化，知道人体的构造有多么的玄妙，以及……不同的死法尸体会有怎样的表现。”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画的尸体图，会那么栩栩如生。”
“是啊，幼年时的经历，的确对我现在破案有很大的帮助，但是……”肖燕回苦笑一声，“我也因此，尸毒入体，患上了离魂症，在南鸢的时候，每到夜晚，我就会在宫里四处游荡，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沈云沐打了个冷颤，肖燕回却勾起唇角，一双桃花眼泛着幽幽的光芒：“南鸢皇室视我为诅咒，父皇骂我是妖孽，是祸害，母妃死后，除了映瑶，无人再理会我，宁国征收质子，父皇便把我送了过来。”
沈云沐皱起眉，没想到肖燕回，有这样悲惨的过去。
“师父……”
“小云儿，你不用为我悲伤，反正我在哪里都是一样。”
沈云沐沉默了半晌，开口道：“我求父皇的第二件事，就是发皇榜，在民间征召医术高超之人，为你治疗尸毒。”
肖燕回愣了一下，他喃喃道：“小云儿，你不用为了我……”
“你我刚结为师徒，我不希望你短命。”
肖燕回眨了眨眼睛，然后摇扇轻笑：“为师知道了。”
一只燕子从两人头顶飞过，沈云沐目光一凛。
“师父，小心！！”沈云沐挡在肖燕回面前，抬手抓住一个东西，他张开手掌一看，是一颗圆溜溜的红色果子，他抬起头，看到了坐在树枝上，摇晃着双脚，笑靥如花的紫衣姑娘。
“怎么是你？！”沈云沐瞪大了眼睛，肖燕回抬眸，道：“映瑶，你怎么来了？”
肖映瑶把一颗果子放进嘴里，语气轻快：“三哥哥让我护送顾齐山回安平县，他已经回去了，我自然就回来找三哥哥了。”
“你怎么进来的？！”沈云沐拔剑，一脸戒备，“难道是钻洞？不可能，父皇早已命人将那个狗洞填上了。”
肖映瑶轻笑一声，一双大眼睛清澈见底：“本公主想进的地方，没有进不去的，区区宁国皇宫而已，哪里需要钻狗洞？”
“大胆！皇宫禁地，岂是你一个南鸢人想来就来？！”
肖映瑶飞身下来，甩着衣袖上的铃铛：“是你们自己无能，关我何事？”
沈云沐横眉冷眼地看着她，肖映瑶噗嗤一笑：“三哥哥，你瞧这小太子，对我总是这么凶，改日我给他杯子里放条蛊虫，让他只能冲着本公主笑。”
沈云沐举剑：“你还想着下蛊？！你这个妖女！”
“你说我是妖女？那我三哥哥岂不是妖……”
“不许你说我师父！”
“师父？！三哥哥你什么时候收了这笨蛋徒弟？三哥哥既然收了他，也留我在你宫里吧，我可以装成一个……小宫女～！”
“你赶紧回南鸢去，皇宫禁地，岂容你胡闹？！”
沈云沐和肖映瑶围着肖燕回打转，肖燕回像玩老鹰捉小鸡一般，张开双臂，一脸无奈。
“你们两个消停些吧……”
霁月清风看了彼此一眼，捂嘴偷笑。
“看来咱们燕沉宫，日后会更热闹了。”
深夜，四皇子府邸，沈云珩看着带血的手帕和玉簪，手微微颤抖。
“篮萤……混蛋！！”沈云珩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眼神阴郁，“太子那边有察觉吗？”
立在他身边的黑衣侍卫低声说：“属下赶到时，篮萤已经被安葬，许是太子和肖燕回所为，属下检查了篮萤的尸首，是自尽，属下认为，篮萤是不会出卖殿下的。”
沈云珩点了点头：“篮萤是三千鸦的人，她自然不会出卖本殿，只是，本殿悉心培养她多年，她一死，本殿如失一臂，本殿要再去一次三千鸦。”
子时，山谷中有一汪碧蓝的湖水，一艘华丽的画舫漂浮在湖面上，画舫足足有三层楼高，每一个窗口都点着灯，在水雾中明灯藻藻，如同海市蜃楼。
沈云珩穿着黑色的斗篷，眉眼都隐藏在暗云下，他走上画舫，几个戴面纱的白衣女子将他引到三楼，走进一个檀香悠悠的房间，房间中央有一块屏风，屏风后隐隐约约是一个黑色的人影，正在抚弄一把古琴。
白衣女子关上门，沈云珩脱下斗篷，抱拳道：“三千公子，好久不见。”
屏风后，传来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四皇子殿下，你今日前来，可是篮萤出了什么事？”
沈云珩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地说道：“一年前，三千公子将篮萤送到我身边，她不愧是三千鸦培养出来的绝顶高手，这么久以来，她一直尽心尽力，但是……但是……”
“本座已经得知了篮萤的死讯，她对四皇子忠心耿耿，的确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