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乱了方寸
三个小护士吓了一跳，一时搞不清天泽是什么意思。
嘴角带上笑意，天泽又问一遍，“不好意思，刚才无意中听你们说到六号床的小妹妹，请问她住哪间病房？我想探望一下。”
长得帅，有礼貌，有爱心！
小护士互看一眼，一人看向天泽，抬手指了指楼上，红着脸答道，“楼上就是，从这里上去，右手边第二间病房，806床，小女孩叫雨彤。”
“多谢。”天泽勾起唇角，礼貌道谢，而后迈步上台阶，朝着楼上去。
待天泽离开，三个小护士一起抬着头目送天泽上楼，直到高大身影走出视线，传来楼梯间门自动弹上的声音。
三人几乎同时下意识地原地跳脚，大呼小叫，“啊啊啊！好帅！”
“长得帅，声音也好听，音色好性感！”
“原来我不讨厌抽烟的男人，是从没见过这么帅的男人抽烟！”
“天呐，我也是！原来如此。”
刚上楼，天泽抬头打量右边病房。
一个穿着定制款围裙，上面写着美时字样的男人，正好从第一间病房里出来，看到天泽，马上掏出一盒名片，笑着递上前，“您好，我是美时鲜花店，有外送鲜花业务，如有需要鲜花，就打上面的电话，我们可以代送的。”
天泽接过名片，地址就在医院楼下一百米，想了下，问道，“送小朋友的花，需要多久包好？”
男人眼睛一亮，“男孩女孩？几岁？”
天泽：“女孩。不知道几岁。”
男人面色忽然犹豫，而后说道，“早晨有人订了一束棒棒糖花束，刚才又打电话说不要了，我给你打个折，你拿走，怎么样？就在楼下店里，我去拿过来很快。”
天泽轻笑，“行，我要了。”
男人马上笑道：“那您方不方便转我定金，我马上去拿，拿到花再付尾款。”
天泽神色淡淡：“别定金了，多少钱，我转给你，但你要跑快点，我赶时间。”
‘收款到账260元整。’
收到钱，男人撒腿就往电梯方向跑，跑出几米又停下，转过头对天泽喊道，“等着，帅哥，我马上回来！”
十五分钟后，天泽捧着五颜六色彩纸包着的棒棒糖花束，站在806床前。
小女孩肤色偏黑，眼睛很亮，黑眼珠像是两颗黑水晶葡萄，透着清亮水润。
小女孩看着天泽，又看到棒棒糖，眼睛眨呀眨，小舌头舔了舔嘴唇，抱着身旁的年轻女人，娇声娇气的问，“妈妈，我可以收下哥哥的糖果嘛？”
年轻女人眼带局促，低头看着小女孩，又尴尬地抬起头，看向对面的陌生男人。
天泽礼貌解释：“我偶然听说小妹妹的事情，所以过来看看，你不必多想，一些糖果而已，小孩子应该都喜欢。”说完，他把棒棒糖推到年轻女人面前。
女人脸上有些羞愧，稍作犹豫，伸手接下来，“谢谢你。”
“妈妈，让我拿着叭！”小女孩紧接着伸出手臂，亮亮的眼睛里都是小星星。
听着可爱软萌的声音，天泽顿时心情好了，微微俯身，对小女孩说，“可以给你拿着，但是不能一次吃太多，知道吗？小彤彤。”
小女孩愣住，眨着黑眼珠，说道，“哥哥，我不叫彤彤。”
天泽微顿：“哦？是吗？你是叫雨彤吗？还是护士小姐姐告诉我的。”
女人说道，“她啊，大名唐雨彤，一直让我们叫她糖糖，糖果的糖。她从小就喜欢吃糖，说是长大了会变成甜妹，也不知道在哪看到的歪理……”
唐雨彤妈妈自顾自说着。
天泽有几秒钟的走神，糖糖，棠棠，纪棠……
女人送天泽出来，“谢谢你，先生。”
天泽看她一眼，“你儿子多大？他这些手段的整人，像是有人教的。你们有没有追究过？”
女人低下头，“13岁，我和他爸爸都问过，那孩子嘴硬，怎么都不肯说。”
……
颜梅结束产检，和裴夏两个人一起从里面出来。
蒋业荣面带急色，上前几步，“怎么样？”
颜梅笑说，“没事，宝宝很健康。”
裴夏也说，“放心吧，大人和孩子的各项指数都非常好。”
蒋业荣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好，好啊，这样我就放心了。”他伸手把颜梅拉到自己身边，温声说道,“阿梅，又要辛苦你了。”
从医院出来，裴夏和颜梅分开坐两辆车。
裴夏一言不发，坐在副驾上，看窗外景色。
蒋湛握住她的手，“想高子轩了就去看看，我陪你去。”
裴夏鼻子一酸，眼底立刻潮湿，不想让蒋湛看见，不扭头，装作没事，“不用，过几天再说吧。”
蒋湛又道：“在我面前，你不用故作坚强。”
裴夏咬唇不语。
蒋湛看她还嘴硬，继续耐心道，“来嘛，给我一个哄你的机会。”
这谁能顶得住？裴夏倏地扭头，眼圈有泪，瞪着他，“你烦不烦，我本来不想哭的。”
打亮转向灯，蒋湛把车靠边停下，嘴角微微扬起，伸手把人拉进怀里，“我们都这么好了，在我面前哭几声，你还不好意思？”
裴夏的眼泪无声往下掉，刚才陪颜梅产检做b超，她看到电脑屏幕上那小小一只的宝宝，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自然而然想到高子轩，当年那个小小的婴儿，如今已经长大，却也和她越来越疏远。
蒋湛抬手轻揉她的头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虽然我对所谓的母爱知之甚少，但我知道你是个好妈妈，你对得起任何人。我们改变不了别人的想法，就自己在心里求个圆满罢。”
裴夏仰起脸看他，“自己怎么求圆满？”
蒋湛微愣，佯装思考，“这个嘛……嗯……只能意会，你应该懂吧？”说完，垂眸看她，眼底的温柔要化掉。
低落情绪被抚平，裴夏勾起嘴角，捞住蒋湛的脖子，“嗯，我懂你的意思了。谢谢。”她说完，主动亲一下男人的脸，又低声说，“你怎么这么好啊。”
蒋湛笑得心满意足，又故意逗她，“你终于发现了？我对你只会更好，好到让你这辈子都翻不出我的五指山。”
裴夏，“切，我才不当猴子。”
蒋湛认真睨着她，看她哭完又笑，这会翘着嘴角，冲他撒娇。
这女人真是越来越可爱，是他这几个月养出来的。
蒋业荣颜梅下午一起去济城颜氏处理事情，蒋湛带着裴夏去公司，天泽落单，干脆留在酒店睡觉，省得跟谁一起出去，都是千瓦照明。
有人加他微信好友，细看头像，是个笑得十分张扬的三四岁女孩。
小糖糖？
天泽马上通过验证，然后打开聊天页面，找到一组可爱小喵表情包，添加好，等着小糖糖先跟他打招呼。
等了半小时，对面没动静……
天泽盯着屏幕，心里数秒，他不加陌生人微信，如果一直不说话，他只能删掉。
刚退出聊天界面，小糖糖头像旁边出现一个红点。
呵，还真是卡着点，再等几秒，他就准备删除好友了。
天泽笑着点开头像，看到对面发来的几个字，一时间，足以让他乱了方寸。
【我是纪棠，天泽哥哥，你的伤好些了嘛？】
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脑袋忽然懵掉似的一片空白。
天泽明显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异样，浑身上下都在慢慢升温或者说激动。
纪棠又发来信息，【我最近都好忙，三哥整天闹脾气，我都要哄他好久。今天大哥来看他，他又生了好大的气，天泽哥哥，你还好嘛？】
天泽指尖徘徊，编辑两个字，【很好。】
纪棠秒回：【真好！这么多天了，这是我唯一收到的好消息。（惊喜脸图片）】
天泽思忖片刻，编辑好信息又删掉，使劲斟酌回复什么话，才能显得他很淡定。
没等他回复，纪棠又发出信息，【天泽哥哥，家里又来人了，我去看看，一会聊啊。】
天泽马上编辑好一个‘嗯’准备发送，他忽然反应过来，他这是干什么？等着她忙完回来继续聊？他是多闲才等她？虽然他现在也没什么事……
想到这些，他合上手机，扔到一边，掀起被子蒙住脑袋。
眼不见，心不烦！睡觉！
心里这么想，行动也跟上，身体却诚实。
感到自己浑身发烫，天泽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热！胸口，热！连肚皮都热，再往下……
瞬间，从脖子根红到脸，没带犹豫，天泽立刻翻身下床，冲进了浴室，呼啦一声打开冷水，站在下面让自己冷静。
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他对纪棠实实在在地有了那种想法，昨晚梦里那些场景，画面，声音，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比往常多洗了十几分钟，出来时，天泽又恢复以往的模样，坐在床边，顺势拿起手机。
他刚下去的火气又蹭地往上冒，纪棠确实又发信息来了，但不是找他继续聊天，而是【天泽哥哥，我要出去一趟，不知道多久回来，有时间再聊吧。】
“啪”手机扔在地上，天泽瞪着眼骂道，“谁他妈的等你了！你说有时间就有时间啊！没时间就没时间？靠！”
说完最后一个字，抬脚把手机踢远，转身扑在被子上，使劲咬了几口橡胶枕头，好像那是某人的脖子似的。
纪棠乖巧地坐在车后排，身旁是大哥纪赢。
纪赢侧目看她，笑得温和，“棠棠，你的这一票，对大哥很重要。大哥向你三哥保证过，只要我当上董事会主席，你和老三将来的生活就由我来保障。将来你嫁人，大哥物色一个配得上你的男人，如果你不想嫁人，大哥也养你一辈子。”
纪棠点头，软软出声，“谢谢大哥，三哥都已经告诉我，放心吧，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纪赢很满意，笑着点头，伸手想摸纪棠的头，纪棠偏头看向车窗外，刚好躲开。
纪赢眼底隐隐有气，但想到不久之后的总裁位置，他只忍这一时而已，算了，和一个丫头计较什么。
天泽一觉醒来，已经下午四点多，他是趴着睡得，整个身体压着肋骨，起身时，痛的他直呲牙，“呃……真酸爽。”
缓了好一会，觉得内脏肋骨全都归位，他才缓缓坐起来。
先入眼的，就是扔在地上的手机。
天泽忽然嗤一声笑了，他这是干嘛，跟一个女人生什么气，而且对方还不知道他生气。
下床捡起手机，有几通未接电话，未读信息十几条，都没有纪棠的。
想到纪家现在的处境，纪棠要是还有心思找他闲聊，说明她的心真是够大，还说明……纪睿说纪棠喜欢他，但她自己从没提过半个字。
十分钟后，天泽从电梯里出来，大堂门口，一辆黑色私家车正在等他。
不让保镖跟着，他要去办点私事，自己坐上驾驶位。
秦州市实验中学门口，正是放学时间，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学校对面。
一个初中生乐呵呵跑到车窗前叩了叩，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带墨镜冷俊凌厉的脸。
小男生说，“哥哥，我叫他过来了，你等一会啊。”
天泽点头，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小男生。
“谢谢哥哥！您可真是个好人！”小男生开心地捏住钱，塞进口袋里，又说，“我陪你等他来了再走，万一没来，我再去叫他。”
天泽挑眉，呦，年纪不大，做事还挺讲究。
不多时，小男生的视线看向一个方向，“来了！来了！就是他，23班的唐家豪。”
唐家豪，13岁，身高足有180，不仅高还很壮，比起同龄的同学，他像是吃了酵母菌，整个人又胖又笨拙，身上穿的校服像是大人偷穿孩子的衣服，手脚都短一截，理着小平头短发，看着很不好惹的样子。
走到近前，唐家豪说话粗声粗气，“谁找我！”
小男生脖子一缩，后退两步，目光落在天泽脸上。
天泽：……靠，刚才还夸你。
天泽侧目看向唐家豪，“唐家豪？”
唐家豪丝毫不惧面前的大人：“你是谁？”
天泽笑，“我慕名而来……”
孩子毕竟是孩子，天泽没费几句口舌，唐家豪就迫不及待地坐上副驾。
唐家豪一脸兴奋，“大哥哥，你真厉害，我特别崇拜能打的人！”
天泽淡笑，“那算什么？我现在带你去长长见识，多认识几个朋友，你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厉害。”
唐家豪满眼期待，“太好了！大哥哥，你能做我师父，教我本事吗？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
天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