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当即失控
方芸来不及反应，从车里刚探出头，又被司机揪住头发，猛地拽了回去。方芸觉得头皮快要撕裂，惊呼几声，然后整个人重重摔在破布包裹的车座上。
男人从驾驶位直接跨到后排，右手拿着一柄折叠短刀，刀刃闪着寒芒。
男人皮肤黝黑，看上去五十岁左右，他出狱不久，刚应聘到讨债公司当司机，几分钟前，他接到电话，从附近赶来接人，没想到情况突变，来了一群保镖把公司里的七八个人围住，而后他就听到了他们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他顿时吓得惊慌失措，摸出用作防身的军刀。
他持刀的手不住地抖，眼底猩红死死盯着方芸，“再叫一声，老子废了你。”
方芸又惊又痛，满面泪水，听到这句要命的警告，她立刻咬住嘴唇，不敢再出声。
“还有你，也给老子闭嘴！”刀尖一偏，指着靠在另一侧车门里，浑身上下抖成筛子的黄依琳。
距离不到两米，裴夏脸上血色尽数褪去，松开攥着蒋湛衣服的手，下意识地垂在两侧握成了拳，她蹙着眉注视方芸的安全，告诉自己冷静下来，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情况突变，蒋湛脸色更沉，他察觉到裴夏有些不对劲，急忙又把人半搂半抱到怀里，扭过头，目光对上正走来的阿晋。
阿晋刚处理完其他人，看到蒋湛的眼神，他神色不变，悄无声息走到面包车另一侧，寻找机会救方芸。
就在这时，警笛声骤然响起。
面包车里，男人听到警笛响，先一秒愣神，接着按下车窗，探出头往外看。
车里另一边，黄依琳斜睨男人一眼，小心翼翼起身，突然她快速翻身爬起，双手拉住车门，用尽全力，呼啦一声！面包车的一侧车门被打开。
男人闻声，立马回头，看到黄依琳一条腿已经迈了下去，他顿时恼羞成怒，上前掐住黄依琳的纤细脖颈往车上拖，黄依琳已知是最后机会，拼尽全力挣扎，嘶声大喊，“救命！杀人啦！”
许是这句话让男人防线彻底崩溃，数秒间，他手起刀落，连续几下后，黄依琳停止呼救，一时间，车内鲜血四溅。
事情发生的太快，方芸身上被喷溅上不少血点，她当即失控，不断地尖叫起来。一道黑影出现在车旁，趁乱把方芸从另一侧车门拖下来。
震惊之余，裴夏瞳孔骤缩，她看见方芸被阿晋救了下来，她马上挣开蒋湛，几步跑了过去。
方芸一直闭着眼睛，不知道来人是裴夏，她吓得不停尖叫，拳打脚踢地挣扎。裴夏连忙抱住方芸，大声说道，“是我！方芸，你没事了，我是裴夏，你睁开眼睛看看！你安全了！”
车另一边，几名警察赶到，把凶犯控制住，黄依琳当场死亡。
裴夏抱着方芸，心里是劫后余生的高兴和害怕，她胸前像压着千斤巨石，喘不过气，余光扫到黄依琳的尸体，脖颈上的两个血窟窿还在汩汩冒血，腰腹处有一条伤口，像是被开膛的鱼。
裴夏定定看着，脑子里忽然一片空白，几分钟前还活着的人，就这样没了……
“别看了。”蒋湛过来挡在她面前。
方芸被抬上担架送医院，裴夏坚持要坐救护车陪方芸。
和警方同时赶到的，还有市招商局领导和秦州商会会长冯正。
蒋湛担心裴夏，心焦去医院陪人，没什么好脸色。
冯正想着自己与蒋湛算有些交情，主动过来说道，“这帮人是一家讨债公司雇的，没想到会遇到裴夏她们，你看这事闹得，裴夏没事吧？”
蒋湛身高近189，今天穿了周身黑色，墨镜挡住他的半张脸，不出声时，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他唇瓣绷着，听冯正说完，他只冷哼了一声。
冯正面露尴尬，正准备再次开口，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蒋湛抬手打断他。
蒋湛冷笑道，“冯会长主动为此事负责？”
冯正忙道，“这事肯定冤有头债有主，但这个债主不是我。不过你放心，我一定把人找出来，给你一个交代。”说到这，冯正余光扫到几米开外的几位招商局领导，低声道，“几位领导担心这件事会影响秦州的对外形象，市里今年招商引资的任务非常重，他们承担不起后果。”
蒋湛道，“明天我会去，另外，这件事麻烦你们尽快处理，我等结果。”
冯正立刻说道，“放心，一定给裴小姐她们一个交代。”
他刚说罢，蒋湛径直上了路边一辆迈巴赫商务，看着车开走，冯正收回视线，长舒了口气，道，“人都让你家保镖打废了，还要交代？有钱就是爷啊！”
冯正无奈笑了声，转身走到警方和几个领导跟前，商量后续处理。
到医院后，方芸被推进急诊室做检查，裴夏让自己冷静下来，拿出手机给童严打电话。
童严在农村老家，接到电话，马上往市里赶。
挂断电话，裴夏神情恍惚地站在急诊室门口等消息。她想，方芸应该没事，应该只是受了惊吓，来的路上，她已经快速检查过，方芸身上没有伤口，血是黄依琳的。想到这，她脑子里立刻出现黄依琳脖颈上的血窟窿，她眉心紧蹙，感觉胃里翻涌，连视线中的所有画面都染上血色。她赶紧闭上眼睛，让自己不再想。
这时，急诊室门打开，出来几个医生和护士，裴夏准备上前问方芸情况，脚下却一软，扶住墙才没摔倒。
天泽跟在不远不近的位置，保护裴夏，一眼看到她快摔倒，急忙跑来。
天泽急道，“裴夏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找医生给你检查一下！”
裴夏道，“没事，就是站太久了，腿软了一下。”
急诊室门再次打开，一个护士出来，站在门口叫人，“方芸家属在吗？”
裴夏急道，“我是！”
护士道，“你跟我进来吧。”
裴夏扭过头，对天泽说，“我先进去。你就在这等吧。”
天泽拧着眉，点了点头。
急诊室办公室里，医生看裴夏身上有血，皱眉问，“你身上有伤吗？要不要先检查一下？”
裴夏摇头，“这不是我的血，我没事，我朋友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