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若有光

    如此，卫斯理很快落在了平台之上，那平台不大一眼便望到边了，确实空无一 人。卫斯理仔细检查了一下，抬头对白素大声说道“看样子是跌到崖底了。”白素闻言便无奈摇头道:“你快些上来罢。”

    就在此时卫斯理忽然又十分激动喊道：“这山壁之中有光!”原来，卫斯理抬头向白素喊话之时并未将手电筒举起，又因天色黑，在被压拆的树枝后的山壁上发出的光芒就变得十分明显。

    这光线是自山壁之上的一条裂缝之中透射而出，而那裂缝平日里被山壁上斜生的树枝遮挡，若不是今日那树枝被压折了，绝难发现。

    那么卫斯理缘何如此激动呢？因为此处的山石自身是不能发光的，裂缝之中则必然存在光源。这光源可能是某种发光的植物，但植物所发出的光线绝难透过石壁间的裂缝传播出来。

    第二种可能则是山体之中有熔岩一类高温的物质散发出的光亮，但这样的光线多以红外线为主，不会如此时裂缝中传出的光线一般程柔和的月白色。

    那么就只有最后一种可能了，这种光源并非自然界中天然存在的，而是被制造出来的。但是在这个电力都未普及的偏远高山之上，又如何会有人造的光源呢？

    答案这时呼之欲出——是十七年的坠落的被称为火魔王的太空飞般发出的光亮。而红绫极可能就生活在这艘飞船之中！

    卫斯理快速爬到裂缝之前，只见那裂缝大约有他小臂长短，只有食指左右的宽度。这种尺寸的山缝，若是站在山下看，只怕和一根头发的粗细也差不了多少。

    卫斯理运起一脚，踹了上去。这裂缝本就是自山体之中向外延伸，乃是当年“火魔王”飞船坠落造成的，内部是空的。

    卫斯理一脚下去，那些山石便扑簌簌的落了下来。卫斯理再接再厉，没一会便露出可供成年人侧身通过的一条路径来。他身子一荡便挤了进去。

    红绫自然也听到了那一声惨叫，她翘起脚张望了一下。歪着头，面露疑感之色，忽而她便释怀了，倒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来。

    她向白猿招呼一声，便愉快的向森林之中翻腾跳跃而去。她的脸上挂着自得的笑意，期盼明天快些到来。

    此时白素和卫斯理激动雀跃，红绫满心期待，只有猛哥却气的想骂娘。他怒吼道：“你们这群死猴子!噢!”话没说完就头上就被狠狠敲了一棍，痛得他尖叫一声，倒吸凉气。

    当时温宝玉见山顶方向氤氲着淡蓝色的雾气，料想与他的“精灵妹妹”定大有关系，便向山顶疾奔而去。

    他虽叫猛哥不要跟着，猛哥又怎会听他的话猛哥向山顶望去，嘀咕了一声“怎地起雾了？”

    再去看时，温宝王已跑出老远。他便赶忙去追，他追得辛苦，呼呼的喘着气。刚欲开口叫温宝王等他一等，便见温宝玉停在前方不动了。他急急走过去，扶着温宝玉的肩膀一边顺气一边问道：“温家小哥，你怎么了？”

    温宝玉却不理他，仍双眼直直盯着前方。猛哥顺着他看的方向一望，登时三魂吓去了七魄，鬼叫连连。

    自然猛哥和温宝玉也见了卫斯理夫妇所见的危异可怖的景象，但温宝玉愣神与白素的原因并不相同。

    温宝玉是名喜好珍惜奇异动植物摄影的记者，当他见到这些古怪莫名，见所未见的怪物时，便如珠宝收藏家见到最美丽的红宝石，嗜酒之人嗅到了陈酿的美酒，被夺了心魄。

    好在他只愣了几秒，立时醒悟过来——要赶快逃命！被这些发狂的巨兽踩踏而亡并不是他为自己设计的结局。

    就在这时，他耳边传来猛哥鬼哭狼嚎的叫声，将他骇了一跳。他转过头见猛哥一边颤抖着指着前方，一边踉跄着向后退去。他以一种温宝玉听不懂的语言，极快的在说着什么。但很明显，这些句子磕磕绊绊，全不连贯。

    温宝玉知道人的情绪在极度不稳定的情况下会有类似的情况，也不去追问猛哥说着什么。但他们此时毕竟在高山之上，猛哥的行为十分危险。

    温宝玉便伸手去抓猛哥向前伸着的那只手。谁知他刚碰到猛哥的手，猛哥便再次怪叫一声，将手猛地一甩。非但没叫温宝玉抓到，还立即转身脚步慌乱的朝山下跑去。

    温宝玉这时只得去追，却不想猛哥突然脚底一滑，整个人向崖底跌去。温宝玉伸手去拉他，不想脚下的土地并不结实，也被带着坠了下去。

    幸好这块山崖下面有一块不小的平台，加之有一棵斜生的树枝缓冲，两人落下来并没有受什么伤。

    之前说过，那平台不大，卫斯理一眼就能看到边，温宝玉和猛哥并不在平台之上。这是什么原因呢？古人云，一波三折，用在这个时候是最为合适了。

    那平台虽然不大，但也算不得小，温宝玉和猛哥掉落下来，惊魂未定。还未来的及感叹大难不死，便被眼前的景物吓得几乎跳起来。

    那是一只长满了黄色长毛的，双眼闪着幽绿的光芒的，龇牙咧嘴的脸——是一只猴子。

    若是平时，温宝玉大抵不至于受到惊吓。但他刚经历了坠崖，命悬一线，精神高度紧绷。而且此时那猴子的脸与温宝玉近在咫尺！任是谁也难免心中一时惊恐。

    就在此际，四周又窜出来几只猴子，竟像是提前埋伏好的！趁着温宝玉两人不备，将二人从平台之上推了下去。

    一时间，温宝玉心如死灰，直觉自己定无活路了，电光火石之间，脑中居然现出许多纷繁凌乱的画面。还未待他理清头绪，便觉周身沁凉，耳边传来一声巨响，口鼻之中涌入了大量的水。

    他们居然坠落到了一处深潭之中，侥幸不死！温宝玉欢喜雀跃，从潭水中伸出头去，非但是他，猛哥这时竟也清醒过来。

    猛哥一将头露出水面便发出一阵快意至极的大笑。温宝玉死里逃生，正觉畅快，也忍不住想要长啸一声。便觉耳畔传来呼呼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