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桔子树下的约定
“你说。”
江稚鱼立马收了脸上的笑容,板着脸听她说。
难得见小柒这么正经的样子,她得竖起耳朵认真听,可不能遗漏了一点。
等她开始说到结束了,江稚鱼的表情逐渐崩裂,从怀疑到被说服。
“有道理!就这么办。”
打定好主意之后,她就拎着裙摆小跑出蘅芜苑,奔向萧奕承的宫殿。
在屋里的这个人依旧是清俊挺拔,一脸淡然的笑容,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但仔细看,他的眉眼间却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凌厉。
“朕知晓了,退下吧。”
萧奕承依旧是冷淡的,不辨情绪的声音。
话音刚落,他就下了一颗黑子。
可以看出,棋盘上的棋局还只是个雏形,但黑子已经占据了有利的位置。只要众观全局,不行差踏错,黑子就能将白子作困兽之斗。
正当他还要再放一颗棋子的时候,杜仲蹑手蹑脚的进来了。
萧奕承轻飘飘斜了他一眼,其中的意味不难明白。
“回禀皇上,宣美人来了。”
杜仲才说完,萧奕承便看见江稚鱼边走边笑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何事?”
江稚鱼没回答,只是想去拉萧奕承的手。
可转念一想,这样或许不太礼貌,也就停下了手。
“桔子树开花了,我想领你去看看。”
桔子树?
他为什么要去看。
江稚鱼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这么低头看着他。
萧奕承缓缓起身,然后凑到她眼前,黑曜石般的眸子泛着摄人心魂的幽冷光泽。
“朕为何要听你的?”
他的话一问出口,江稚鱼就懵了。
她确实没什么理由,但如果他就是不去看桔子树的话,那只能就此作罢了。
“那算了,我自己去吧。”
江稚鱼很快就扬起了一个笑容,朝他弯了弯头,转身就走出去了。
萧奕承脸上的表情舜然就冷淡下来,深深地盯着江稚鱼离去的身影,眸底隐去一丝玩笑。
还未到秋风落叶的季节,果园里边的果树都只绽开了花苞,硕硕果实还藏于它们的屋子里。
那圆溜溜的小骨朵就像是一个个的小灯笼,金灿灿,红彤彤的,在墨绿的树叶里灼灼发光。
“咕咚——”
江稚鱼仰头望着头顶上未成熟的果实,不争气的吞了口唾沫,双眼炯炯有神。
若不是那果子现在食用会苦涩,实在是不能吃,江稚鱼早就搜刮下来带走了。
“你有什么是不吃的吗?”
她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嗓音,清冷且温和。
萧奕承三两步就走到了她的旁边,注视着她的眼睛,重复了方才的问题。
“自朕第一次见你,到现在,似乎没有什么是你不吃的。”
这话不带任何恶意的揣测,只是单纯的好奇她对膳食的喜恶。
就没见过她挑剔哪个食物,基本上都是给啥吃啥,真是好养活的小孩。
“又没有不好下咽的东西,为什么要挑剔。而且,我觉得都好吃。”
她说的都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没有半点掺假之意。
“你很不一样。”萧奕承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但他声音不是很高,而江稚鱼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头顶的那几个小灯笼上,并没有听见萧奕承方才的话。
等她转过头的时候,就只撇到萧奕承嘴蠕动了一下,但江稚鱼也没放在心上。
不知是何原因,两人静静的等了一会。
“皇上,你还在这干嘛?它还不熟呢。”
江稚鱼发现萧奕承还没走,以为他也是馋果子了。好心的提醒了他。
“嗯?赶我走?”萧奕承挑眉道。
不得不说,他现在开始对江稚鱼产生了兴趣,在没有弄清楚这份兴趣的原因是怎么产生之前,他会对她好一点的。
“你乖一点。”
江稚鱼猛地回头,直接就对上了他饱含深意的目光。
“我哪里不乖了!我一没惹麻烦,二没招蜂引蝶的,就只待在我的蘅芜苑。”
她就像是个小炮仗,嘴巴一张,噼里啪啦的,一股脑全说了。
这说的萧奕承嘴角的弧度都僵在了上边,微微抽搐。
但她说的也没错,向来都是麻烦找上门,没见过她主动去找事儿的。
这一点,让他挺放心的。
“嗯。”
江稚鱼口渴了,不想再跟他说话了,但来的目的还没达到,所以得先得到他的一个承诺才行。
“再过三四个月,桔子树就能结果子了。等到了那一天,我带着果子去同皇上一起可好?”
江稚鱼仰着头去看萧奕承,眼里流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孺慕之情,倒让他有些不解。
“可以。”
萧奕承颔首。
“在此之前,朕希望你能少交吃点,脸都圆了一圈。”
说着,他还动手在江稚鱼的脸上捏了捏,竟发现手感出乎意料的柔软。
江稚鱼手藏着宽大的袖口下,拳头捏紧了又略松了点,反复三四下,还是忍住了。
她深深吸上一口气,咬牙切齿道:“我那不是圆,是可爱!”
他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婴儿肥?
初语都说了,她这是因为身体还没长好,这段时间吃的都转成了营养,这才脸上长了点肉。
而且多可爱啊,何姐姐还嫌她吃的不够多呢。
江稚鱼撅了撅嘴,默默的白了他一眼。不停在心里建设着,他这是有眼无珠,不会讲话,不跟他一般见识就行。
“不与你说了,初语还在等我品尝美食呢。”江稚鱼一脸不高兴的。
萧奕承看着她小脸紧绷的样子,心下了然。
左右他现在对江稚鱼有了些喜爱,对她说的那些反驳话,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再者,她确实是挺可爱的,就纵容她些吧。
“行了,约定朕应下了,等有空再去看你。”
可别来了你,每次来了之后就给我带麻烦。
不是都说,皇帝时常去嫔妃的宫殿会赏赐很多名贵东西吗?
怎么到了她这,好东西一个没见着,全是不着调的人来找麻烦,她还要一个个对过去。
虽是这么想的,但江稚鱼还是没说出口,只是明晃晃的斜视了萧奕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