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哥那个傻子，他到现在还是个老处男
下午曾真简单收拾了一下，带着助理就去见客户。
“真真姐，这个客户我听说有点难搞，脾气坏的很？他们公司那么大，也不知道怎么会从上海跑来这里找到我们这个小公司。”
真真今年新招的助理小何，小何干活很利索，她很喜欢，唯一不好的就是被娜娜带坏了，嘴皮子太碎了。
曾真白了她一眼，她立马打了一下嘴巴。
“一会机灵点，这种大品牌，我们得罪不起，嘴巴闭紧，小心我扣你工资。”
她们二人很快到了约定的酒店会议厅。
“严总，良辰摄影的人到了。”
“严总？哪里有这么巧的事。”
曾真站在门口心里咯噔一下。
“进来吧。”
是个女声，曾真心里的紧张消失殆尽。
“你好，我是良辰摄影的曾真。”
曾真准备握手时，发现这个严总十分面熟，她穿着一套西装裙，妆容精致，五官十分立体，画的妆有点浓，她不太敢认。
“你好，请坐吧，真真姐。”
严雨本来严肃的表情突然变得温和亲切，曾真有些惊讶，的确是她。
“你是严雨？太多年没见了，我都认不出来了，没想到我们是以这种方式见面。”
严雨拿了一份合同协议书给曾真。
“看一下，条件合适就签了。”
曾真一脸懵逼，第一次签合同这么快的。
“你，你们不问点什么吗？你们这么大个公司，怎么会找我这个小作坊合作，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很简单，因为实力。你的实力，在广告圈里是可圈可点的，我不在乎我拍的广告出自什么大公司的手，拍的好最重要，我的合同里写的很清楚，你们要是拍的不好，我必须要求全额退款。但是我相信你。”
曾真看她说的很认真不像是来耍她的。
“但是，一般来说，合同都是我这边拟定的。”
“呵呵，你嫌我开的条件不好吗？这条广告过了，你们公司的名字可能会出现在巨大商场的广告屏幕上，对你们公司可以说是最好的机会。”
曾真仔细地看着合同的每一条条款。
“嗯，我没问题了，不过我得加一条，定金不退。”
严雨低头一笑，这个曾真真是一点也不讲朋友情面。
“行，既然没问题，签了吧。”
双方签订了合同。
“真真姐，签了这么大个订单，不得请我吃饭。”
其实曾真跟严雨并不是很熟，她们不过是高中的时候照过几次面。
“小何，你带着合同先回公司去。我今天不回公司了。走吧，小雨，我请你吃吃家乡菜。”
她们二人去了广州酒家。
“想吃什么，尽管点，我得照顾好我的大财主！”
她们二人边吃边聊。
话题最终还是聊到了曾真的那道枪口上。
严雨放下了筷子，她发现曾真手上空荡荡，既没有饰品也没有戒指，她差不多可以断定她未婚。
“真真姐，你见过我哥了吗？”
曾真手一抖，刚刚夹的凤爪掉了，严雨赶紧给她夹了块新的。
“谢谢，见过了。”
“你放心好了，我不是给他当说客的，像他这种没种的男人，要是我是你，我也不嫁。”
曾真被她这么一将，一下子就暴露了。
“谁，谁说我要嫁给他？”
严雨仔细端倪着她的表情，眼神躲闪，手里的动作总是重复地夹着米饭。
“哦，我哥那个傻子，他到现在还是个老处男。”
严雨的嘴巴真是跟这身西服不搭配，她看起来比娜娜还口无遮拦。
曾真一下子绷不住，嘴里被米粒给呛到了。
“咳咳咳，你，咳咳咳，你倒杯水给我。”
严雨嘴角疯狂上扬，她今天这个和事佬当定了。
“真真姐，慢点吃，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难道你也还是处？”
说到，处，她故意压低了声音，怕被人听去了。
“噗”
曾真刚刚喝进去的一口水直接喷了出去，尴尬的想钻地道跑，怎么有女孩子讲话这么直白的。
“纸巾纸巾。不好意思，我一时绷不住，有没有贱到你，等会我带你去买身衣服赔你。”
严雨根本就不在乎，她还好也没被喷到，曾真是喷在自己碗里的。
“真真姐，看来我猜中了。干了！”
她拿起一杯茶水一口气喝完。
曾真真的是后悔不该带她出来吃饭。
“小雨啊，以后公众场合不要问这种问题，ok”
“大家都是成年人，这有什么，更何况我孩子都上幼儿园了，你们两个竟然还是…”
她还没说出那个字，曾真立马起身捂住她的嘴巴。
“嘘，旁边的人都看着呢。”
严雨赶忙点点头，嗯嗯。
说不在乎是假的，她刻意来提醒曾真，严砾还是个处，明摆着来告诉她，他当年是被逼无奈。
“算了，这饭菜也不能吃了。我请你去吃别的吧。”
“唉，别，我也差不多吃饱。叙叙旧吧。”
曾真环顾四周宾客满座。
“啊？在这？不行不行。我带你去个地方，去我画室吧，我最近刚刚出差回来，画室还没营业。没人。”
曾真的画室一直都开着，周末的时候就会开课，有很多学生来这里上课。
“真真姐，不错啊！这些都是你画的？太厉害了吧！真是没想到，这么优秀，我感觉我哥都配不上你了。”
严雨在她的画室里溜达了一圈，虽然看不懂，但是还是得拍拍马屁。
“坐吧，我给你泡杯茶。”
“真真姐，我就开门见山了。”
曾真拿了两杯茶水放在桌子上。
“你说吧。”
“你跟我哥还有可能吗？”
曾真犹豫了一会，吞吞吐吐地才说一句话。
“我不知道。”
“那我给你讲讲我哥的故事吧。”
是啊，这么多年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到底过得怎么样，曾真一直想知道，但是一直不敢去了解。
“刚刚去上海的那一年，我们家过得很难，我爸爸我妈妈在我舅舅家里打工，我舅舅看我妈妈身体不好提出来，投资个小公司给我爸开，然后做生意嘛，需要拉帮结派，你可能听过王婷婷。”
曾真一听到王婷婷，她手指用力握紧，神情变得凝重。
“王婷婷的父亲是商会会长，他给我爸投了不少钱，王婷婷看上了我哥，被这种大小姐看上，说白了就是做她的小白脸，我哥多么要强的人，他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多苦多憋屈，可是他一个大学生能怎么样，一家子要吃饭，那个时候我还在准备出国，也怪我任性非要跟我男朋友出去国外读书，不然我哥哥也不会被逼着娶她，她家关系太多了，只要王婷婷一个不乐意，我就出不了国，也怪我太单纯，后来都是我妈妈告诉我的，我就辍学回来了，也跟我男朋友分手了。”
严雨说到这里，她已经泪流满面。
曾真听着严砾当年过得这么憋屈，她的心脏突然变得疼痛难忍，她咬着嘴唇，忍着不哭泣。
“所以他根本没跟她结婚是吗？”
“嗯，他自始自终都只爱你一个人，我真的太心疼他了。”
“那他为什么，为什么从来不解释，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也不来找我。”
是啊，为什么？这个为什么在脑子里盘旋了八年。
“怎么说，告诉你说他给人做小白脸，每天陪着个大小姐吃喝玩乐？他是个男人也有自尊。只是你从来都不懂，你可能都没读过他的书吧，他每本书的女主角，都叫曾真。”
曾真鼻子一酸，她止不住地哭，她不想在个外人面前哭的这么没有形象，她起身背对着严雨，面对着白墙，她拳头敲打着墙壁，头抵着墙壁。她的心一直都很软，从来就没人来说过这些，如果严雨出现再早点，她就不会这么痛苦，她误会了他整整八年，这八年里她的身边出现了梁逸林，可严砾的身边呢只有寂寞。
她此时已经哭的四肢发麻，头脑发晕，可是她一句声音都没有出。
严雨拿了纸巾，站在她面前。
“姐，擦擦，你不需要在我面前绷着自己，想哭就哭吧，没事，我知道你这个人要强。”
曾真转过身抱住了严雨，头埋在她的肩膀上，眼泪跟鼻涕不停地滴，她憋不住大声疯了一样地哭喊。
“啊啊啊啊”
“你为什么现在才出来告诉我这些？你让我怎么办，我要怎么面对他，这八年里，我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现在告诉我，是我错了，我错怪他，他受了这么多苦，我却不知道，我甚至这段时间还背叛了他，我跟别人在一起过，可是我试过了，我没办法爱上梁逸林，就算我再恨严砾，我还是没办法爱上别人。”
她靠在严雨的肩膀上哭了许久，直到没力气了，严雨扶着她坐回了沙发上。
“那你们就好好在一起，好嘛？”
曾真的眼睛本来就大，哭得太用力，肿起来反而变小了。
“我们？还有机会吗？可是背叛这段感情的人是我！”
她开始想起她跟梁逸林牵手接吻，虽然每一次她都是在强迫自己，因为她那个时候急需要一份爱情来欺骗自己不再爱严砾。
“你没有！你冷静点，你没有，就算你结婚又离婚，也不是背叛，你们一直都是自由身，既然上天又重新给了你们机会，你就好好珍惜。”
往往只有旁观的人看的最清。
“他，他在哪里。”
“他在上海啊，今天周一，估计在学校上课吧。”
“哪个学校！”
“交大，文学系。”
曾真等不及了，她拿起车钥匙开门就跑进了车里，她全然顾不得还坐在画室里的严雨。
“真真姐，我明天可以跟你一起回去的…”
没等到她这句话，曾真已经开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