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念旧
心愿十月末启程回新京,带着护卫和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马车,车上放着的都是物资,有粮草、药材、布匹、兵器、金银等等,种类繁多,数量庞大。
是心愿一路收归的属下,还有欧阳新家主,共同赠与的。郡主说了,要准备夺回北方,物资自然需要早早备着。
人多、物多,本就走得慢,路上还遇到几波不开眼的山贼,拼着上来抢劫,被心安教训一通,还花费时间送到当地府衙,因此走走停停,即将春节,一行人才回到新京城。
楚婕早就收到消息,知道心愿今日会回来,将太傅布置的课业,带到宫墙上,和守宫门的偏将军,同在一间屋子里。
楚婕自在的窝在火堆旁边,边烤火,边做课业,心安亦是,荷香也自如的火堆上置了一个烤架,烤着板栗、红薯,仨人一起等着心愿。
楚婕做完课业,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就伸手拿了一个荷香烤好,放在一边托盘上的板栗,直接上嘴咬开,粉糯香甜的味道,驱赶着做完课业的疲惫。
时不时翻动着烤架上的食物,专心帮楚婕剥板栗壳的荷香,看着楚婕的行为,无奈的道:“过年就年长一岁了,陛下怎的还这般如小孩子顽皮,碗里有剥好的,非要拿了没剥的,自个儿用牙咬。”
楚婕不理荷香的唠叨,继续自顾自的吃着带壳栗子,吃完了才说:“碗里的给安安和阿愿吃,我就喜欢吃自己剥壳的。”
话音刚落,嘴里吃完了板栗,就伸手去碗里拿了一个板栗,直接扔嘴里吃。
边吃还边狡辩:“我先替他们尝尝味。”
荷香无语的看着自己的主子,继续着自己手上的事情,就听有小兵来报,“启禀陛下,宫墙已经能看到队伍了。”
楚婕就站起来,去拿自己的斗篷,想出去看看,被心安制止了,“天气寒冷,你不要多站在外面吹风,我去看看,待看见阿愿到门口了,再叫你去见他。”荷香也附和,楚婕想也是,就没固执,但还是穿上了斗篷,预备着随时冲出去。
站在门口,不时探出头,大声问着心安,看见心愿没有?心安也只好扯着嗓子回答。
心安自然是看见了,打头的那人,肯定就是,可太远了,要是等着,还得需要站一段时间,自己身体健壮,自是不怕这些寒风,婕儿自幼身体弱,可不能吹,就哄着楚婕,说还没到。
自己却是在挥舞着双手,遥遥和心愿打着招呼。
心愿远远看着宫墙上,有一个矮些的身影,起初没多在意,他只觉得婕儿会在永安殿内等着他,再走近些,看仔细了,那是浅蓝色的身影,还不停的打招呼,想到什么,皮鞭甩向身下的马匹,加快了速度,越来越近,看见浅蓝色身影是心安。
心安必定是在婕儿身边,那婕儿也在城墙上,思及此,更是卖力抽着马匹,楚婕觉得等的太久了,就窜出来看一眼,看着心安不停的招收,来到他身边,看向城下的街道,后面那络绎不绝的车队没有吸引她的目光,而是看向那在北风猎猎下,一人一马快速跑来的人。
楚婕惊喜的问:“那是不是阿愿?”
心安练武,视力比楚婕好,应到:“是的。”
楚婕:“那还等什么?下城墙,迎人啊!”
说着就先跑了,街道上的心愿,看着心安身边出现了明黄色斗篷的矮人,更是确定那是楚婕了,恨不得长了双翅膀,飞到她的身边,将她拥入怀中。
最后,马蹄还是跑不过距离,楚婕和心安在宫墙下,等了心愿一些时间,心愿才到。而心愿也没有将人拥入怀中,而是跪下,给楚婕行礼。
楚婕没等他行完礼,就上前制止他,“在我这里,何必行虚礼,冷了吧?我们上城墙的屋子里,暖和一下,还有荷香刚烤好的板栗,可香可好吃了。”
说完,一把拉着心愿的袖子,就往城墙上跑,进入屋子,楚婕帮着脱了心愿的斗篷,还殷勤的将剥好的板栗,捧到心愿身前,说:“阿愿,你先吃这个垫垫,我让御膳房准备了一大桌好吃的,可别吃多了,待会吃不下了。”
心愿看楚婕等自己,向自己凑过来,给自己吃的,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吃过饭食,天已经黑了,虽然已经收拾好了承安殿,但心愿却不想过去,只对楚婕说:“婕儿,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楚婕:“明日再说也行!”
心愿:“明日是明日,不再是今日!”
楚婕:“你长大了,要自己睡觉。”
心愿露出一副可怜样,也不说话,紧闭着嘴,跪坐着看着站着的楚婕,楚婕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比以前黑了许多,诸多不忍,也没心愿有耐心,败下阵来,道:“好吧!”
心安自顾自的也留了下来,自有了少府的梦境之后,心安就回怀德宫睡觉了,今日能蹭到心愿带来的楚婕一侧,他自然不愿放弃。
心愿没意见,楚婕想着,两个人睡,还不如三个人睡,人多了他们肯定会顾虑着对方,不敢毛手毛脚。
到了该上床时,楚婕想了想说:“我睡最里边,你们一个人睡中间,一个睡外边。”
心安自动睡到了最外侧,中间留给心愿。
大冬天的,盖的都是厚被子,一人一床被子盖着,也算是隔开了,楚婕还算安心。
三人躺在床上,主要听着心愿说话,毕竟提出说话的人是他啊!一开始讲的还有些趣味,逗得楚婕咯咯笑,讲到后来,就逐渐无聊,把楚婕都哄睡了。
心愿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楚婕拱起来的被子,又给她掖了掖被子。才转过身,看着心安,轻声问:“婕儿这些时日,有何变化?”
心安:“大的变化没有,小的倒是有,身量高了,更能惹祸了,更能顶嘴了,更有主意了,也,在意男女之防了,我前段时日,与婕儿睡了一些时日,你知道她是如何做的吗?她让我与他,一人床头,一人床尾,只两人脚上系上帕子,你虽然与婕儿隔着被子,我却只有她脚处相连。”
心愿还没宣之于口的酸味,立刻冲淡了许多,笑道:“这小丫头。”
心安:“她还是以前那个她,不要多想,多处几日,什么情谊就都回来了,不会消失的,你知道的,她念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