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改变
“郡主啊,都是我的错我的错,阳儿还小,您别伤他”
丁氏有几分小聪明,她刚刚回去的路上左思右想,越想越是心惊胆战。
她想到万旭的赎金,还有万阳被绑架一事。
更是想起了堂屋那几个人高马大一脸杀气的侍卫,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她福至心灵好像明白了。
原来这是受虐的小媳妇翻了身,回来找恶婆婆报仇来了!
作死的万月茹,郡主都敢欺辱,活该!
丁氏以往还真没有对虞妙蓁不敬过,在她眼里郡主娘娘那是顶顶娇贵的人儿,她不敢得罪。
顶多就是从万氏那里扣银子,对银子的来路厚着脸皮装不知道罢了。
此时她真的后悔了,都是她渐渐被富贵迷了眼,越来越贪婪。
丁氏想了这么多,她哭求:“郡主,我真的知道错了,您放过阳儿吧。”
虞妙蓁一脸莫名其妙,她疑惑问:“你在说什么?”
丁氏是真的疼万阳,她哆哆嗦嗦的拿出一封信,瞬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他留了一封书信离家出走了,我的天爷啊!他说要去北疆从军,北疆在哪啊!我的儿啊!”
虞妙蓁反应过来书信的内容后,一脸震惊。
万大傻参军?
他去了能干什么?
去军营里耍猴卖艺吗?
虞妙蓁回神后摇头否认:“这次真的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
“他是什么时候走的?他知道北疆在哪吗?”
丁氏哭的眼睛都肿了。
“那孩子虽说聪明的紧,去哪都能闯出一番名堂,但这战场上终究太苦了。”
虞妙蓁听得差点笑出声来,这是什么真香现场。
她想了想万阳那个傻样,心里也有些共情。
“你去城门处打听一下,然后派个人去追,他应该还没走远。”
丁氏急忙道谢:“多谢郡主,我午时前定会搬出去。”
虞妙蓁见她这么上道,也没有仗势欺人,她面色不冷不热,点了点头。
“你回去收拾东西吧。”
等到堂内再次安静下来,虞妙蓁还在想万阳的事。
她直接看向徐东,“昨日他是回家了吧。”
徐东点头,“回去了,青四看到他回了府。”
虞妙蓁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她很质疑:“一个邋里邋遢被惯坏的傻孩子,真的会突然悔悟吗”
徐东顿了许久方才回话:“应是会的,他昨日还羡慕属下会武,许是想改过自新罢了。”
虞妙蓁想不通就放弃了,万阳有爹有娘,不需要她费心,她也不能瞎掺和。
闹了这么一通,她也不想歇着了,直接带着人回了城西收拾箱笼,准备今晚就住在城东。
城东安静宅子宽敞,且距离朱雀大街很近,逛街也方便。
下午申时,最后一车箱笼运往城东,城西的宅子便空置了下来。
虞妙蓁上了马车,想了想她很久都没有出门逛街了,便直接安排。
“我们去朱雀大街玩一会。”
今日随侍的是金橘和香桃,荔枝去了城东指挥大局,安排各处房舍。
金橘笑的很讨喜,瞬间从身后的布包里掏出一个帷帽。
“郡主,您戴着这个吧,您这么美还是要小心一些的。”
虞妙蓁最喜欢漂亮的东西,她瞬间被这个帽子吸引了目光。
帽子是白色的,上面绣着繁复的纹饰,帽檐镶嵌着宝石,垂下来的白纱外也有一圈珍珠挂饰。
又美又精致。
她爱不释手的打量着,随口问:“金橘,你在哪里找的帽子。”
金橘笑着回话:“是荔枝姐姐安排山竹做的,她说进京以后不能再像庄子上那般随意。”
这就是有一个靠谱丫鬟的好处,荔枝简直可以堪称百科全书,什么都懂什么都能做好。
虞妙蓁很满意,帽子这么好看,她也不抗拒,等下马车时她便戴上了。
几人先去买了一些首饰布匹,她手里抢了这么多银钱,便给每一个小丫鬟都买了一套小巧精美的金头面。
随后一行人便去了京城最大的茶楼永福居歇脚。
要了一间二楼的雅阁,还没等上去,便听到一楼大堂有人在议论纷纷。
“镇守在北疆的镇北王回京了,据说是今日午时到的京城。”
“应是回京为陛下祝贺千秋节。”
“北狄近几年被大雍打的节节败退,北疆战事并不紧张,镇北王回京也没什么稀奇。”
虞妙蓁惊在原地许久,她转头看过去,隔着帷帽的轻纱只能模糊看的出那几人穿着六部的官服。
看模样,应该是礼部几个小芝麻官。
她心里的惊讶说是惊涛骇浪都不为过,她首先想的就是那个男人。
镇北王回京了,那他怎么办。
更重要的是,书中明明写着镇北王回京要在多年以后。
现在为什么发生了改变。
虞妙蓁只觉得愁绪满天飞,脑袋里十分混乱。
她顾不得去二楼,直接打道回府。
回去后只能压下急切盼着天黑,戌时初了也一直坐在院中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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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沈让刚被建平帝喊住。
“你不要急着走,朕有话和你说。”
沈让不耐转身,面色倒是如常,只恭敬问:“陛下有何事?”
建平帝淡淡打量他良久,方才沉声开口:“明日去给你皇祖母请安,你此次回京,理应多尽尽孝。”
沈让也没有在此事上多言,只点头答应:“是。”
两人一时都没有再开口,气氛冰冷凝滞,御书房里只余下翻阅奏折的声音。
这般氛围极其压抑。
建平帝检查着手里的折子,越看眉头越是紧皱,他将手边的奏折扔到桌子上,再次抬头。
“沈让,朕教你杀伐果断但并非让你手段如此专横,你是在和朕作对还是对人命不屑一顾。”
“你这般行事与暴君无异。”
“朕以往比之你的手段更为残酷,当年御书房和乾清门前的地板每日都被鲜血浸透,那血渍刷都刷不干净。”
“后来,朕觉得索然无味,却恍然发现一件事,原来朕究竟要做个什么样的帝王竟然取决于你娘。”
“江山与美人,如果要朕选,无论以往还是现在答案都是一样的。”
建平帝目光带着审视,冷声问:“沈让,你觉得答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