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一诺情长
小怜面对高纬的美意，倒是没有如穆黄花当年一般，先是说明自己的卑贱，连连拒绝，欲说还休，欲擒故纵。
小怜勇敢地拜谢了高纬。
“婢子谢过陛下的美意，承蒙陛下如此君恩，今生君恩，小怜是还不尽的，小怜的愿望是，能让陛下和小怜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最开心，最快乐的，小怜要让陛下做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冯小怜的一番话，让高纬眼泪汪汪，感动不已。
“小怜，你是朕遇到过的，天下最美好的女孩子……”
高纬试图抱着冯小怜，小怜也不躲避，而是迎上了高纬的怀抱，亲吻在了高纬的嘴唇上。
小怜的声音，轻轻柔柔的，是温柔的吴侬软语。
高纬见惯了塞北女子，他与萧婉儿并不熟悉，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温柔的江南女孩子。
“小怜，你的原籍是江南吧……”
“是，陛下，婢子本是江南人氏，让婢子给您唱一首江南的小曲吧……”
冯小怜幽幽清唱。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
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无愁天子高纬，听了吴侬软语的天籁之音，更是心旷神怡。
“唱得真好，比朕的无愁曲还要好。”
“陛下过奖了……”
小怜的脸上一阵红晕。
高纬放下琵琶，轻轻拥抱着小怜，脱下她的绿罗裙，将她缓缓抱到床榻之上。
那种淡淡如荷花一般的体香，令高纬目眩神迷。
小怜也顺势，将脚搭在了高纬的胸前。
子夜时分，晋阳宫中，没有任何的声响，只有沙沙的树叶声，秋风和风铃。
高纬不会忘记，这个遇见小怜的秋天。
天空微微露出淡紫色和鱼肚白色，小怜依旧用吴语讲着梦话。
高纬怜爱地对小怜深情一吻。
一夜云雨之后，高纬与冯小怜，从此形影不离。
他们时常徜徉于晋阳宫的御花园，一起看桃花，水池中盛满美酒，每当桃花落下一个小小花瓣，两人都要对坐饮酒一觞。
“小怜……”
“陛下……”
入夜时分，他们会一起赤着脚，徜徉于月光之下。
桃花浮沉酒一觞，
牵谁衣袖醉月光。
若道相思可断肠，
换此刻，饮尽也无妨。
离去时，谁背影悠长。
只留下，指间冰雪凉。
思绪明灭覆微霜，
一字应承中晴朗。
心跳凌乱的声响，
谁又知，我此刻微恙。
掌心处，任伤痕灼烫。
茫然中，求一眼回望。
高纬正式册封冯小怜为夫人了，这是后宫妃嫔，任何人都未曾有过的待遇，穆黄花自然气得牙痒痒，在后宫摔了不少东西。
“我要换回，高纬的爱……”
穆黄花心绪难平。
崔玉来到穆黄花的身侧，规劝于她。
“皇后，您不必太过慌张，虽然陛下现在宠爱冯小怜，但您毕竟位居东宫尊位，又有谁能够撼动。”
“不过，陛下对冯小怜，也的确是真情挚爱，您千万不可虐待小怜，反而要以姐妹相待，否则，会把陛下推得更远。”
“我今天的尊荣，都是郡君你给的……”
穆黄花始终无法忘记，崔玉对自己的恩情。
“我对郡君之言，言听计从。”
穆黄花点点头。
皇后为冯小怜定制了一套豪华的裙摆。
“小怜，你要做夫人了……”
“恭贺你呀……”
冯小怜盈盈拜倒。
“婢子谢过皇后娘娘一直以来的照顾，在娘娘面前，我是不敢以夫人自居的……”
冯小怜收下了皇后送的裙摆，但始终不会在高纬面前穿。
因为她深深知晓，只要有了尊荣的地位，就会很快失去女性的魅力，从而失去高纬的宠爱。
还是朴素纯洁的素衣白衫，最能令高纬动心。
高纬拥有了挚爱之后，变得更加不理朝政。
这一日，高纬却突然想起，召见兰陵王高长恭。
因为，他对高长恭的青铜鬼面，很感兴趣。
“贤弟，你是文襄皇帝高澄的儿子吧……”
高纬与弟弟高长恭，开始拉起了家常。
“是，陛下，我是文襄皇帝之子，后来文襄皇帝遇刺，被大将军收养，后来继承了大将军的爵位，与大将军也是情同父子了……”
高长恭对高纬说着自己的身世。
“上次北邙山之战，你可谓是一战成名了……”
“你的青铜鬼面，是从何处得来，朕倒是觉得那个面具，很有意思……”
高纬饶有兴致地问道。
“回皇兄的话，这是弈苏河大将军送给我的，小时候，大将军和婉儿殿下，看我面容太过秀美，恐怕无法震慑三军，所以为我打造了这样一枚青铜鬼面……”
高长恭为皇帝讲起了青铜鬼面的来历。
“那次与宇文护作战，你入阵太深，失利悔无所及啊……”
“世人皆称赞兰陵王之貌，只有朕知道，兰陵王是朕的肱骨之臣，切不可有任何闪失啊……”
高纬善意地提醒高长恭。
“家事亲切，不得不然，当时看到北邙山的敌人，我便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
高长恭的性格，并不像弈苏河或者高澄，而是和斛律明月将军有几分相似，都是耿直爽快之人，他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高纬愁眉紧锁，微微在心里沉吟着。
“家事？家事！兰陵王为何只说家事，不说国事，看来，兰陵王是想取代本王，把国事变成家事，不可不防啊……”
高纬昏庸无道，也变得更加猜忌。
当高纬开始对兰陵王动心起念的时候，祖珽和崔玉等人，适时送上了兰陵王谋反的情报。
“陛下，斛律明月谋反，他在军中是有同党的，这个同党，就是弈苏河，以及他的养子高长恭。”
祖珽为高纬递上了弈苏河以及兰陵王谋反的奏折。
“好，朕早就知道，他们必有反心。”
当年得知有人诬告斛律明月将军谋反时，高纬还尚且存有一丝疑虑，但自从除掉了斛律明月之后，高纬变得更加的猜忌，狂躁和癫狂，如今祖珽诬告兰陵王谋反，高纬竟然不假思索地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