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南陈国师
“今天,我重新恢复了良人身份,可以摘掉这个象征着屈辱身份的红绳了,但柳湘妹子,你对我姐妹情谊,思月感激于心,衔草结环以报答。”
王思月向柳湘深深作揖万福。
“萧公子……”
王思月看向萧靖安。
“临别之际,能再叫我一声萧大哥吗?此去经年,举目见日,不见长安。也许,这辈子都无法再见了。”
萧靖安十分感伤。
“萧大哥……”
王思月的眼睛里面噙满了泪花。
“萧大哥,当年是你帮我解开了枷锁和镣铐,像长兄一样的关心我。虽然我出于愧疚,言明做你的奴婢,可是你也从来没把我真当成过奴婢,还是当做妹妹一般。萧大哥的恩情,恐怕我一生都还不完。”
共君一席,终有一别,萧靖安十分难舍王思月,缓缓抱着一只小猫,递给王思月。
“这是绣球的孩子呀……”
这只小猫看着只有几个月大,它太小了。
王思月接过来,爱抚地摸着小猫。
“它的名字还叫绣球……”
王思月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王思月含着泪水,登上车驾,告别了伤心的建康城,踏上了前往长安的旅途。
“浮云聚散,思月姐真的远了。”
柳湘呜呜哭了。
萧靖安轻轻蹲下来,亲自解下了柳湘脚上的红色绳子。”
“公子,你这是……”
“柳儿,从此之后,你就是我萧靖安的爱妾……”
萧靖安当即宣布,纳柳儿为妾。
柳湘抱着萧靖安。
“公子,曾经服侍婉儿时,是柳儿误读了公子,以为公子是一个百无一用之人,现在终于读懂了,在公子那个柔弱的外表背后,是一颗家国天下之心。”
“也许,我真的是百无一用吧。”
萧靖安开始自嘲。
“怎么会,如今临川王殿下称帝在即,临川王一朝登基,公子便是那个辅弼肱骨之臣,当时的张良张子房。”
柳湘崇拜地看着萧靖安。
萧靖安只册封柳湘为妾,那是因为在他心中,正妻的位置永远属于萧婉儿。
“柳儿,因为婉儿的缘故,抱歉了,你无法做我的正妻。”
萧靖安带着几分歉意。
“柳湘流离半生,本来以为,一辈子都是奴婢下人之身,如今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还敢奢望什么。而且我身为公主婢女,就应该像春秋时候的陪嫁奴婢一样,做驸马的侍妾。”
柳湘的微笑心满意足。
萧靖安解决了家事之后,开始专注于陈倩的国事。
了却君王天下事,何计生前身后名。
萧靖安率领一支甲士,提兵入宫,面前陈武帝陈霸先的皇后章瑶儿,试图说服她同意临川王继承大统。
章瑶儿皇后身材秀气,看起来略显娇小,腿长,身板笔直,站在那里像一棵挺拔的白杨树,走起路来像风一样的女子。
“是靖安,临川王的军师和掌书记,来找哀家有何贵干?”
章瑶儿语气从容,盘问萧靖安。
萧靖安一身素服白衫,缓缓跪下。
“臣萧靖安拜见太后,如今先帝驾崩,靖安痛苦不已,在岭南之时,先帝对臣有知遇之恩。”
“那你今日为何提兵入宫?”
章瑶儿伶牙俐齿,反问起萧靖安。
“正是为了回报先帝的大恩大德。”
萧靖安字字珠玑地回答道。
“久闻靖安善于诡辩,此话何意?”
章瑶儿似乎并不买账。
“太后请看,如今的南陈,正处在风雨飘摇之中,我们的西边,是强大的北周,我们的北面,是虎视眈眈的北齐,我们的国内,还有周迪和各路军阀的叛军。原本,这个残破的河山,要由先帝去统一,而今天下三分,江南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智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临川王也。”
萧靖安口若悬河,在舆图前为太后分析了南陈面临的形势。
“哦?临川王有这样的威望?”
章瑶儿掩面而笑。
“如今天下尚未安定,哪有时间管那么多,临川王有大功于天下,应当共同推举他即位。今日的事,后应和者斩首。”
萧靖安的语气十分严厉。
猛将侯安都站在萧靖安身侧,也附和道:“还请太后拿出传国玉玺。”
章瑶儿见侯安都和萧靖安持相同的主张,才知道陈倩的势力,到了何种的地步。
章瑶儿无声地哭了。
“可怜我的儿子,被北周俘虏到长安,我们母子不可相见,如今我有儿子,不能继承他父亲的皇位,还要假手他人,受制于人,哪有这样的事啊。”
章瑶儿心疼起太子陈昌。
“欲行非常之事,必须非常之人。现在江南微若累卵,太后您是深明大义之人,要知道太子不可能瞬间归国,北周也不会轻易放太子回来。那么,国不可一日无君,最高权力,绝对不能出现真空,那样北齐,北周乘虚而入,先帝苦心经营半生的基业毁于一旦,那该如何是好!”
萧靖安对太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章瑶儿一声长叹,将传国玉玺交给了萧靖安。
“靖安,这玉玺你们拿去吧,希望临川王能够不负国家,善待百姓。”
“太后请放心,靖安这双慧眼,不会看错临川王,如果他有任何危害百姓之举,靖安必然会手提三尺长剑,救苍生于倒悬。”
萧靖安在太后面前许下重诺誓言。
太后自然相信萧靖安的风骨,当年他敢忤逆先帝,去救助王僧辩可怜的孤女,此人是非分明,爱憎分明,自然不会无条件辅助陈倩。
陈倩登基称帝后,倒也是不负国家。
陈文帝陈倩与萧靖安的联军势如破竹,最终一举收复荆楚,南陈平定三吴,统一整个南方。
三月的烟雨,柳色依依的台城皇宫。
“拜萧靖安为大陈国师。”
典礼官一声宣诏,
“朕能得继大统,靖安功不可没。特加封为江南的大国师。”
陈倩一袭明黄色的黄袍,头戴白玉冠,执着萧靖安的手,与萧靖安同登龙椅,命令萧靖安坐在自己身侧。
“这是当年晋元帝和王导的待遇啊。”
群臣不禁惊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