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失控
明月花了一个晚上治疗了持玉妖王、大致看完了贫僧原著并和魏少陵见了一面。
而璇玑真君，他一个晚上不到就从北域清虚门杀到了南域，途中仅在中域仙盟的跨域传送阵启动时，因为启动传送阵需要时间被迫停留了一会。
在凌晨、万籁俱寂之时，药王谷被吵醒了。
修士精力旺盛、夜晚不休息也正常，只是一般弟子们都会按药王谷的课业、实践值班这些安排规律的进行休息。
因此一般晚上在大门值班是很清闲的。
但是现在，窗口的药王谷弟子只想抽死之前这么想的自己。
清闲是清闲，但是要送命了啊！！！
老师你快来啊！他要顶不住了！
这位真君一刻也等不了，看起来要攻击结界了啊啊啊！
“真君手下留情！！！”
芈容长老举着令牌飞遁着过来打开了结界，不动声色将脸色发白的弟子护在身后：“他只是按照规章办事，实在抱歉。”
“真君请。”
在结界打开的瞬间男人就化作银色流星遁走了，芈容长老身后的弟子松了一口气，她自己却悬起了心。
不得了，璇玑真君这个时间，这个脸色、这个气势急匆匆赶过来，难道发生医疗事故了？谷主是不是把人家师妹医残、医死了？
深秋的星空格外深邃，幽静的竹林流动着一阵苦涩的药香。那是从半开的窗内飘散出来的，凌晨的夜，房间内仍旧亮如白昼。
避尘药君刚好炼制完一炉丹药，正在开鼎。
一道银色的剑光携裹着无可匹敌的锋锐气息撞碎了结界，在刹那之间，伴随着消散的轰鸣之声，一个相当熟悉的气息落在他身后。
“璇玑，你这个登场方式。”避尘药君扶了一下玉兰花簪，他的头发本就是松松的挽着，被这一下震得都快散开了。
他有些抱怨的回头：“我差点以为你是来刺杀我的。”
“”
“你？”
怎么了？
璇玑真君那张俊美无铸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平日的冷淡冰凉，取而代之是一种若雷霆的怒气和甚至隐含惶恐的狂躁。
他的剑没有出鞘，他自己就已经是一柄没有鞘的寒刃。
“避尘。”
“向静亭、你那位入魔叛逃的栖霞宫追求者，几个时辰前在追杀我的师妹。”
避尘药君看着璇玑真君、看着这位相处多年的老友。
他站在自己身前面含薄怒，一身霜寒剑气轻颤着几欲失控、刮的人面皮生疼，一字一顿、恍若杜鹃啼血的说。
“她现在，生死未卜。”
最后一个字落下之时，剑气彻底失控，屋内被一阵飓风袭卷，避尘药君插在头发上的那根玉兰花簪轻轻落下，在半空就被剑气搅碎。
他卜卦不到，怎么都卜卦不到。
宗门牌位那点着的长生灯还亮着，可想要骗过长生灯是有很多种方式的。他的师妹，真的还好好的活着吗？
璇玑真君不知道他到底该怎么描述这种情感。
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不，也可以说第一次这么清晰的感受这种感觉。
他始终隐隐恐惧的事情以另一种方式成真了。
避尘药君张了张口，有很多事情想问，最后还是问了最要紧的：“在哪里出事的？”
“沃州和琼州的交界处。”璇玑真君目光沉沉：“我来药王谷之前已经找过了。”
他顺着传回来的分神记忆、加上卜卦找到了那个出事的位置。
师妹最后待着的地方有打斗的痕迹和奇怪的空间波动，疑似使用过传送阵。
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只剩另一个明确的大目标，所以他来找避尘药君。
“我交代弟子去找陆凌霜。”避尘药君回忆着道：“我记得小明月是和她一起出门的。”
她可能知道一些什么。
“你先去栖霞宫找宫主，栖霞宫一直有追查这位叛逃的前任大弟子、多少都有些消息。”
“我之前在小明月身上留了自己的气息，知道她大概去过哪些地区，我去探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信息，顺便去找玄机阁的长老卦算一下。”
璇玑真君颔首，准备离开。
“璇玑，你冷静一点。”避尘药君在他离开前轻声提醒了一句。
他知道好友一贯护短，为了门人弟子好友、甚至也为自己出过头，如今师妹生死未卜着急是正常，可这种重视程度已经到了情绪失控的程度。
就太不正常。
璇玑真君微侧着脸、刚刚的怒气宛若昙花一现，只显露出宛若如水夜色一样的冰凉。
“我很冷静。”
他会找到师妹，然后抓住向静亭。
——以她血祭剑。
他离开了。
避尘药君叹了一口气，希望好友是真的冷静下来了。
他抬手从袖中抽出一枚发簪重新把头发挽上，摇身一变又成了花甲老头，然后才叫来弟子，将要做的事情全部布置下去。
看着屋子里一片狼藉，避尘药君心也宛若这片场景。
收拾是没心情也没时间了。
他跃起，原地只留一点缭绕的苦涩药香和一声沉重的叹息。
希望人活得好好的。
这可是他费劲千辛万苦也想要救治的病人，怎么能这么莫名其妙就死掉。
现在，他要去查查看小明月到底是在外面哪里招惹到人了。
…
明月给自己施了一个减免存在感的法术，又叠了好几个模糊面容身形、减弱留存记忆之类的伪装法术才和李安一起出门。
少陵镇不算大，这个地方偏僻且贫穷。很少有外来者，因此生面孔是很招人注意的。
她只想当苟在当魏少陵背后、闷声发大财的人。
少陵镇灰扑扑的，周围往来的人群穿着褪色的麻布衣服，看起来很贫穷。这里实在没什么好逛的，明月本来出来也只是想侦查一下周围情况而已。
现在就更没兴致了。
“对了，你们去陈府闹了几次？”
李安摸了摸脑袋，不明所以的回答：“四次了，有两次大家一起去的，还有两次是俺自己一个人去踹他门。”
那几天里每一天晚上，他跪在大哥灵前，一想到陈府就恨得不行，就趁着夜色去踹他们大门、泼粪。
本来昨天晚上没意外的话也会去的，但是大哥活过来了。
“李安，告诉你那些兄弟进出都小心一点。”明月叮嘱道：“你大哥这事情蹊跷、肯定有内情，陈家肯定想杀人灭口。”
怪不得陈家家主灭口了，李安他们这么闹法、一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陈家家主他这个做贼心虚的可不就怕丑事被揭露嘛。
“可别你们大哥活过来了，你们却少了几个人。”
“仙子放心，俺们晓得嘞，不会出城也不好往偏僻地方走的。”李安爽快点头：“俺也会看着他们的。”
“那就行，回去吧。”
明月忽然打了个寒颤，她摸了摸手臂。
奇怪，谁在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