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黑虎
一天早晨,村里一只狼狗生一只狗崽。狗主人认为不吉利,按照当地风俗,狗生独崽,会对主人家不利。为此,狗主人还未等狗崽满月,就悄悄地把狗崽丢在龙影家下面的池塘里,被村里的四狗看牛时发现了。他立刻跑到龙影家里,找到他,急急地说:“龙影,你要不要狗。”
龙影一听说是狗,立刻高兴起来,说:“我要,我要,在哪里?”
“就在山下的池塘里。”
接着四狗又附在龙影耳边轻轻地说了遍,然后,问:“这狗你还要吗?”
“我要,只要是狗。”
龙影一直想喂狗,一直没等到机会。现在机会来了,他岂能放过!“好,我带你去。”
四狗带着龙影,飞跑下山,来到池塘边,发现那狗崽已游到池塘边,见到龙影,四狗,便发现低声哀叫。他立刻跳下塘,双手把被浸得奄奄一息的狗崽抱了起来。狗崽依偎在他怀里,他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狼狗崽。狗是一种生命力极强的动物,只要是心脏是健康的,只要有一絲生命体征,都能死而复生。狼狗崽很感受到来自龙飞的温暖,很快地复活了,它像是见到自己亲人似的。由于是独崽,母狼奶水足,这只狼崽比普通狼狗崽要三分之一。狼狗崽全身黑油油的,非常好看。四狗见小狗崽被龙影抱着,羡慕得紧,说:“龙影,把我抱抱。”
“你喜欢它?”
“影儿,要不是怕我爸骂,我才不告诉你呢。”
停顿了一会,四狗接着说:“龙影,你给他取个名字吧”龙影望着小狼崽黑油油的皮毛,虎虎生威的眼睛,像一只小老虎似的,便高兴地说:“就叫它黑虎吧。”
“好。黑虎好听。”
四狗随声咐和。龙影把黑虎抱回家,用一件旧棉衣捂了起来,谢春花见儿子抱回来一只狗崽,便问:“这是谁家的狗?”
“我捡的。”
“嗯。”
谢春花叹了口气说:“儿子,狗要呷蛮多东西呢,你拿么子喂?”
“我打鸟,打老鼠。”
龙影满有信心地说。谢春花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龙影把黑虎捂干了,毛干了的黑虎全身油光发亮,非常漂亮可爱。它像懂事的乖小孩一样,对着他摇头摆尾,发出亲切的“汪汪”声。狗是极聪明的动物,他救了它,用叫声和摆尾表示感谢。谢春花见黑虎活泼可爱的样子,也高兴地笑了。不禁也“唠唠”地叫着。黑虎听到谢春花的呼唤,便一蹦一跳地摇着尾巴。又是用舌头舔,又是咬在谢春花脚边转来转去。“妈妈,我去打鸟去。”
龙影说完,拿着弹弓一阵风似的走出了家门。还不到十分钟,龙影就打死了两只麻雀,他把麻雀脱了毛,兴冲冲地回到家里,一看,黑虎不见了,问母亲:“妈,黑虎呢?”
龙影一下子紧张起来。“你爸爸说,养独崽狗不吉利,丢了。”
谢春花说:“儿子,养狗要呷的,就算了吧!”
“丢到那里了?”
龙影急了,又问:“爸爸呢?”
、“提着狗出去了。”
停了停,谢春花接着说:“龙影,算了吧,喂狗也要粮食,再说,真要是独崽狗的话,养不得。”
“我不管。”
龙影气冲冲地冲出屋门。抬眼一望,一下子发现父亲站在山下的池塘边,把黑虎往池塘中一扔,黑虎惨叫一声,便飞落在池塘中,溅起雪白的水花。一下子沉了下去,但很快又浮了上来。在池塘里漫无目的地游着。“黑虎!”
龙影大叫着,发狂似的冲下山,像一只猎犬,从身跳进池塘,向黑虎游去。“龙儿,你真不听话!它是独狗,养不得!会害我们的!你给我快上来!”
龙根生得脸色铁青。站在岸边一脸无奈的样子。这个贫穷的家已经经不起生活的风雨了,在贫穷中免强度日。龙影抓住了黑虎,游回了池塘边。“你把它放回去!”
龙根生命令道:“儿子,你要听话,我家养不起狗。这只狗养不得,它会害我们的。爸算求你了!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
“不听,它是一条狗,它能害谁?你要不准我养狗,下期我就不读书。”
龙飞想用自己不读书来要挟父亲。“你,你这个家伙,真拿你没办法。”
龙根生无可奈何地默许了。儿子高于一切,上天要惩罚,就由自己来承担吧!龙根生知道儿子的性格,他要的东西,什么人也拦不住。“爸爸,我今后一定听你的话,好好读书。不过您一定要答应我。”
龙飞担父亲还会丢他的狗,这只狼狗他太喜欢了。他一定要把它养大。“答应你什么?”
“不准丢我的狗。”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好好读书,快上来。”
龙根生终于答应了龙影。“爸,你真好。”
龙影高兴地从池塘边爬上岸,抱着惊吓过度的黑虎。飞跑地回到家里,仍用那件旧棉衣捂住黑虎,像保护自己生命一样呵护着。从此,黑虎在龙影精心呵护下,健康成长,黑虎不愧狼狗精英,非常聪明,也非常忠诚龙飞,无论走到那,它就跟到那,就是晚上睡觉,龙影睡在屋里,黑虎总是守在门外,一旦有什么响动,它非常警觉。它对人也非常有礼貌,凡是龙影的朋友,它只要见一次面,它就会记住,下次再见到时,它会主动摇头摆尾,表示友谊。狼狗看起来凶猛,但是比家狗聪明有礼貌。凡属到龙影家里来的人,不管是谁,它总是摇头摆尾地表示亲热。黑虎的到来给龙影一家带来了无穷的快乐,就连龙根生也开始感到黑虎是这个家快乐的一员在家里,黑虎除了对龙根生有点警惕外,谢春花总是摇尾撒娇。仿佛这个世界谢春花是它的亲娘似的,龙影是它的主人。这个贫穷的家,自从黑虎进入这个家门以后,变得热闹、欢乐。黑虎随着时间的推移,食量越来越大,幸好龙影弹弓神准,每天总有鲜肉给它吃,黑油油毛,象一匹缎子,光鲜鲜的,惹人喜爱。龙影常常带着黑虎上山抓老鼠吃,这样,既省了粮食,而且吃了老鼠肉,营养丰富,长得更快。更重要的是自从黑虎长大后,龙根生栽的桃树不再有人来偷桃子吃了。黑虎成了守护果园的义务工。黑虎长到一岁的时候,龙根生就没有睡牛栏旁了。守牛的责任全由黑虎担任。黑虎尽职尽责,每晚准时地守候在牛栏旁,附近的人都知道龙天柱喂了一只大狼狗:聪明、听话、很凶,特别是夜晚,不是熟悉的人是不敢进龙天柱家门的。他养的那头金黄色的黄牛,在他的精心喂养下,长得高大、健壮,比一般的母牛体型要大三分之一。那些牛贩子愿意出1500元,当肉牛宰杀。他说什么都不愿意。这头牛通人性,每天把它放养在山上,它从不乱走,吃饱了,就自己回家。龙影看牛往往只要把牛赶到石山后面就行,由于偷牛贼太猖狂,白天都要防。冬天到了,山上可供牛吃的草也越来越少,这一切,龙天柱早作了准备,早把自家田里的早稻、晚稻草一点也没有浪费,晒干,全部挑回家贮存着,平时,尽量把牛赶上山吃草。加之,他在山上种了很多萝卜、红薯。由于冬季牛活动少,吃的东西很长肉,牛长得更肥了。黄牛很争气,每年生一头小黄牛,龙根生除了赔给四狗家小黄牛外,还卖了两只黄牛崽。由于养牛麻烦,白天要看,晚上要守,加之种田的农民每年辛苦下来,一亩田除了农药、化肥、水费、犁田、田间管理,所有开销算下来,基本上赚了不钱。现在年轻的都出外找工挣钱去了,剩下的都是年老的和小孩,水利条件不好的便作了土,一般农户都只作一季稻,加之,小型机械的推广,牛的作用大不如以前了。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无论城市、农村,人们不再谋求填饱肚子,每天桌子上除了白米饭,还要有肉有酒。牛不再是耕田能干,逐渐变成了人们口中福了,牛肉的价格比猪肉、鸡肉的价格还要高出许多,一个屠夫杀一头牛比杀一头猪要高几倍的利润。牛越来越少,牛肉的价格也越来越贵,农村丢牛的现象也越来越多。村里有好心人提醒龙根生,要他好好看住牛。他并不是不知道偷牛贼的厉害,他也时刻提醒着,就是大白天,都要叮嘱龙影好好看住它,不要让它走丢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觉得身体大不如以前,对重体力活开始发愁了,常常腰酸背痛而且特别怕冷怕热,幸好黑虎晚上帮他看护牛,他不要夜夜睡在牛栏旁,但即便这样,他睡觉总是不得安稳,常常半夜醒来,要到牛栏里看看牛。黑虎非常忠于职守,夜晚只要有陌生人来它就会高声大叫,发出严重警告。每当听黑虎叫时,龙根生就要立刻起床看看,有几回,他真的看见偷牛贼被黑虎追了很远。近一个多月来,基本上是风平浪静,黑虎也没发现可疑人,每晚都是静悄悄的。农历十二月初,这是个黑得不见五指的夜晚,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没有黑虎的警告声。一双黑手,经过精心的准备,终于向龙根生家的牛栏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