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野田蛇群
嘎吱！
驾驶室的门从内打开，一名身材偏胖，肤色微黑，脸上身上到处都划伤，鲜血淋漓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咳咳，咳咳。
中年男子边走边咳嗽，在他胸口位置随着咳嗽渗出的血迹更多，隐约间还能看见那里插着一块玻璃碎片。
男子对此，不甚在意。
目光复杂的扫了一眼车厢，然后迈步上前，将堆叠在一起的大爷大妈扒拉开，还给几名嗑破了脑袋、划破了胳膊的小孩简单处理一番。
然后，轻拉公交车门上方的拉手，打开车门。
深吸口气后，下车离去。
公交车飞出土路后，陷入一片低洼的野田里，四周野草丛生，有些位置还有小水滩。
司机下车后，往来时的土路走去。
只是土路距离野田落差太高，远远看去，如同一垄高高的田埂，横担在前方。
郑磊躲在座位上微眯着眼，默默的看着司机的开门、扒拉乘客、下车离去，没有出来打招呼，也没有上前逮捕对方。
看着司机远去的背影。
他想到了一个词，蹒跚。
也许这一刻，司机后悔了。
也许，他本只是一位老实本分的公交车司机，对乘客的言语挑衅怕投诉不敢回应，对于上司的指责辱骂怕丢工作骂忍气吞声，对老婆孩子的抱怨只能认错傻笑。
十几二十年风里雨里，都在兢兢业业接送着乘客，全部青春精力也都奉献给了公交事业。
可能他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会干出如此疯狂的事，带着全车乘客，疯闯疯撞，还威胁公交公司的老总。
“哈哈，咳咳”
司机越走越远，隐约间还能听到对方自嘲中伴着咳嗽的笑声。
“哎。”
郑磊收回目光，摇摇头，他虽然没有逮捕对方，但并不认可对方的做法。
上班打工人付出劳力、脑力，公司则支付报酬，合理合法。
上班时，
受气、受骂、受累，是常态。
冤枉、背锅、顶错，是常事。
不一定非要忍，但用极端的方式来报复，是不对的。
自然，也不是说，那些忍气吞声的打工人没骨气，也不是他们不想反抗，而是绝大部份人相信，生活是美好的。
为了美好生活，为了家里的老人、小孩，有饭吃、有学上，甚至期盼着以后不再如父辈这般，为三斗米折腰。
所以，他们默默为美好生活奋斗着。
“啊。”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惨叫，郑磊应声看去。
高高的田埂上，司机呈大字爬在上面，郑磊小时候爷爷带他去农场时，他也在田埂上爬过，上面的泥土松软，脚尖踢，拳头砸的话，很轻松就能在田埂上刨出蹬脚、手爬的泥洞。
司机显然也是靠这种方法，而且已经爬到田埂中上部份，眼看着再有一小段距离就爬上土路。
突然，司机猛烈的甩着左腿，远远的可以看见，左腿上正挂着一条长长的蛇，咬的还很紧没甩掉。
司机松开一只手，正准备去抓时，右腿上又咬上来一条。
“啊”
惨叫声，伴着司机的身体，一起从田埂上摔了下来。
滚了个嘴啃泥。
顾不上嘴里的泥，司机慌忙的爬起来，一手一条蛇，直接扯了下来，然后狠狠的摔在地上，双脚还大力的跺着。
“咳咳。”
动作有些大，司机又开始咳嗽起来，身体不自主的低头弯腰，下一刻，司机猛然抬头，惊慌的往公交车跑来。
“蛇群。”
坐在公交车上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郑磊，早于司机发现周围的蛇，而且公交车附近也出现了一些灰不溜秋的蛇。
个头不大，速度挺快。
要不了多久，就能爬到公交车前。
郑磊赶紧起身，避开横七竖八昏倒在车厢内的乘客，快步来到车门前，费劲的把司机打开的双开门车合上。
这时他才发现，车厢距离地面，几乎平齐。
灰蛇个头虽小，爬上来太容易了。
他不怕，昏到有乘客们就难逃蛇口。
力所能及的事，郑磊还是愿意做的。
野田里，司机惊慌的跑着，身后跟着的灰蛇越来越多，特别随着奔跑，胸口的鲜血己经有喷涌的迹象。
血迹滴在地上后，灰蛇更是疯抢，有几条稍大些的灰蛇，还能弹射。
啊！
其中一条灰蛇弹跳的极外高，角度力度格外的准，直接咬中司机的屁股，痛的对方大吼一声，踉跄着差点栽倒在地。
司机这会也发狠了。
停步扭头，右手再次用力抓扯，硬生生把咬在屁股上的灰蛇扯了下来，然后当成长鞭向着跟在身后的蛇群扫去。
啪啪啪！
还真让他扫出一段空地。
“草。”
然而，当司机再转身向公交车奔跑时，发现前方也出现了蛇群，被包围了，惊恐中带着愤怒的扫视一圈后，将手中的灰蛇往地下一丢。
嗡！
然后，双手在身前平抬，一个明亮的灵轮在其身前具现出来，淡淡的红雾从灵轮内弥漫开出，当先包裹住司机，然后向外扩张，最后弥漫出一块方园数丈范围的红雾区域。
灰蛇冲入红雾区域，速度就慢了下来，而且越来越慢，等快到司机脚边时，蛇身诡异般的扭曲起来，还向着旁边的灰蛇咬了过去。
呼。
司机见此情形，大大的松口气，看看了田埂方向，又看了看公交车，当发现公交车门关闭着时，微微一愣，不过最后还是抬脚，向着公交车跑去。
噗通！
结果，刚跑出两步，身体一个踉跄，栽到地上。
郑磊透过门窗，将这一切看在眼底，但没有下车去营救。
先不说当下要清理从破损位置爬进车厢的灰蛇，更重要的是在灰蛇群后方，还跟着一条青灰色大腿粗细昂着头前进的大蛇。
“领头蛇，蛇群主、蛇王。”
这条大蛇和当初南郊灵墟内，羊群中的领头羊一样，群主般的存在。
从对方的身上，郑磊感受到了危险。
蛇王似乎也发现了郑磊，昂起的蛇头向着公交车方向看了看，随即又再次移向司机的方向，快速的游离到红雾区域数丈远的位置，才停了下来。
嘶！
猩红的蛇信子丝丝的吞吐着，突然蛇头微动，蛇口微张，一道青色的水箭从蛇口中喷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