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亡者归来】完
在朗朗读书声的教室里，男孩坐在最前排靠窗的位置。
从他的书本上能看见，他名叫布里。
他读书读得非常认真，字迹也十分工整，校服也打理得干净整洁，活脱脱一副好孩子的模样。
仅看外表，很难将他与火灾中的杀人魔联系起来。
当下课铃响起，同学们有说有笑地享受着三十分钟的自由活动时间。
这时，后排的三个高个男生来到了布里身边，他们嬉皮笑脸地找他要钱。
在得知没有钱后，便脱下他的外套，勾肩搭背地将他带出了教室，直奔顶楼的天台。
来到天台，那些原本在楼顶晒太阳的同学，一见他们，都默契地离开了。
随着一人锁上了大门，接着就是一顿单方面的群殴。
布里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抱着脸，尽可能地蜷缩着身子，用后背，抵挡拳脚的伤害。
男生们下手也非常熟练，控制着力度和攻击的部位，确保只是皮肉之苦，不会留下证据。
这场发泄持续了二十分钟，在上课铃打响之前，男生们有说有笑地架起布里，将他带回了教室。
穿上外套的布里，依旧是一副好学生的模样，谁也看不出他遭受了一场霸凌。
仔细看去，那三个男生手臂上的纹身非常眼熟，不正是玩偶熊里的断肢吗？
“……你为什么不把这事告诉你的老师，或者父母呢？”
秋秦沉默了一会儿，看向布里，低声问道。
他虽然听说过不少霸凌事件，但他无法理解，那些被霸凌者，为什么不愿意将自己的遭遇告诉大人。
明明，只要他们愿意说出来，至少他们的父母会给予保护啊。
面对这个问题，布里眼中流露出一抹嘲讽。
“哈哈，告诉大人有用吗？”
“他们只当是小孩子间的小打小闹，还反过来告诉我，不要给他们添麻烦，让我自己去向同学道歉。”
“因为那一定是我的错，否则他们为什么不欺负别人，要欺负我。”
“所有大人都这样认为，就连我的父母也一样。”
“他们每天起早贪黑的忙碌，希望我能专心学习，考上一个好的大学，除了学习，他们什么也不关心。”
布里激动地说道，他的眼眶逐渐泛红，他并非没有求助大人，但他们都是帮凶，根本没人会站在他这一边。
“你知道吗，我也曾反省过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只有我被他们欺负，被他们要钱。”
“就这样，一日复一日，我开始越来越绝望，我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
“我甚至迷恋上了伤害自己的感觉，刀刃划过皮肤，看着鲜血流出，才会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
布里说着，举起自己的双手，捞下衣袖，上面亦然是触目惊心的满臂伤痕。
“但是活着真的很累，我就这样一直在求死和求死之间摇摆不定。”
“直到有一天，我去菜市场买肉，杀猪的大叔告诉我，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弱小就是原罪，就只能像案板上的猪肉一样，任人宰割。”
“那一刻，我明白了，我什么也没有做错，仅仅只是我太弱小了而已。”
“既然我都有了向死而行的勇气，那我为何不再让自己强大一点，把那些欺负了我两年的家伙一并带走呢。”
“所以啊，我心中有了一个明确的计划，我开始强迫自己熬夜，熬了整整一周，那濒临猝死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比观察鲜血更令我心跳加速。”
布里双手抱住自己，露出一个陶醉的表情，但很快回神。
“啊，言归正传，然后我去了一家医院，告诉医生，我失眠了。”
“见钱眼开的医生，没有细查就给我开了十天的安眠药。”
布里说着，眼中逐渐染上了疯狂，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周围的环境也随之变化，再次回到了布里的家中。
只是位置不在卧室，而是客厅。
“那天放学后，我骗他们说，看见了爸爸藏起来的钱包。”
“他们因为心中的贪念，要求我带他们去我的家里。”
“一个个像大爷一样，坐在沙发上，指使我给他们打开电视，倒上果汁。”
“于是，我将十天份量的安眠药，均分给了他们，并亲眼看见他们喝光了果汁。”
说到这里，布里眼中已然满是疯狂，他双手捂住脸，瞪着眼睛，看着幻境中的画面，露出了享受的笑容。
他飞到幻境中的自己身后，拥抱了自己，他的灵魂缓缓融入了其中。
“接下来，是一场盛宴！”
布里从厨房拿出菜刀，来到了熟睡中的三人身前，对准了他们的脖子。
“大哥哥，你觉得他们该死吗？”
“我觉得他们该死哦～”
布里自问自答道，举起菜刀，手起刀落，并放声大笑。
整个客厅里，只有骨头切碎、鲜血飞溅，以及一个踏入深渊的男孩狂笑的声音。
“……”
秋秦面无表情地看完了布里的屠宰表演，在他将三人塞进玩偶熊，并将其拖到角落，从客厅的柜子里翻出了火柴时，才再次出声。
“既然你已经报仇了，又为何要放火自杀呢？”
秋秦不解地问道，从眼下的情况来看，房门没有封锁，即便是放完火，布里也完全能离开这里。
但他却选择了留下，显然是决定了自杀。
“啊…这个嘛…”
“因为，只有火焰能将人焚烧成灰烬，不留下一丝痕迹。”
“但这里是我家，我如果离开的话，这将不是一场意外，而是谋杀。”
“我会被打上杀人犯的标记，成为罪人，接受审判。”
“哪怕他们确实该死，但没有人会觉得我的做法正确，因为杀人是违法的，任何理由都不行。”
“但我不想被那些大人定罪，他们只会偏袒强大的一方。”
“再说了，这个世界也并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东西啊，能够不留一丝痕迹地离开，就是我最满意的结局了。”
布里一边说着，一边来到厨房，从冰箱里取出一个蛋糕，放到客厅的桌子上，点燃了蜡烛。
看着跳动的火焰，布里闭上眼睛，许下了一个愿望，但却没有吹灭蜡烛。
随后，他来到大门前，将门锁砍碎，确保不会有人能够打开大门。
接着，他来到玩偶熊前，点燃了一根火柴。
烈焰瞬间吞噬了玩偶熊，并朝着沙发，桌椅蔓延。
随着火势迅速扩展，释放出强烈的浓烟。
布里站在原地，眼中映射出灿烂的火光。
直到浓烟填满了整个客厅，氧气被迅速消耗，口鼻被烟雾刺激得眼泪直流。
布里才退回了卧室。
但此时，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客厅的一氧化碳与氧气充分混合，温度亦然达到了轰燃的临界点，609摄氏度。
仅仅一瞬间，突发全面性燃烧，室内的一切都同时被引燃。
烈焰冲破窗户，燃烧了近二十米的高度。
风吹过客厅的火焰，将卧室的窗帘引燃。
此刻的景象，亦然就是附身的场景。
不过这次，由布里操控的身体，并没有拉开房门，而是迎着烈焰，来到了窗前。
窗外，是烈日当空的万里晴天。
“真是个好天气啊。”
布里随手将手中的菜刀扔到角落，坐在了窗台上，朝天空伸出了手。
可惜，漆黑的防盗网，却禁锢了这片天地。
明亮的天空，与漆黑的铁杆，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就仿佛那生与死的一线之界。
“轰！”
客厅强大的气浪冲破了房门，浓烟夹杂着烈焰吞噬了狭小的卧室。
隐约间，秋秦看见火光之中，布里坐在窗台上，撕心裂肺地大喊着救命。
也许在真正被烈火焚烧的时候，他才发现被火焰吞噬的死法，并没有那样美好。
但那厚重的铁栏就像是禁锢他的枷锁，将他牢牢固定在了原地，无法再向前半分。
随着火势蔓延，温度也越发升高。
他看见布里的声音逐渐沙哑，身体逐渐无力挣扎，最终…放弃了抵抗。
冲天火势之下，布里的皮肤迅速融化，顷刻间只剩下白骨。
五秒不到的时间，温度持续升高至一千摄氏度，布里的骨头逐渐碳化，开始变黑变脆。
最终，在烈焰之中，灰飞烟灭。
火焰依旧是熊熊燃烧，刺鼻的浓烟填满了整个房间。
当视线完全被黑暗包围的时候，他再次回到了原点。
不过此时，手中的珠子，已经被蓝色的光芒填满，如同天上的星星一般耀眼。
“其实那个孩子，并没有他所表现得那样洒脱啊。”
秋秦捏着光球，眼中流转着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作一道叹息。
突然他的耳边再次响起了布里的声音。
“大哥哥，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谁知道呢，我又不是法官，只要你自己觉得正确，并不会为此后悔，那就是对的。”
秋秦随口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和自己的选择。
对于已经发生的的事情，也已经无法改变了，现在于布里来说，是对是错，其实并不重要。
只要最终在迎接相应的结果时，他不为自己的选择后悔，那于他而言，就是正确的选择。
“哈哈，我就知道，大哥哥一定会理解我的。”
这个答案显然取悦了布里，他的声音都变得开心了起来。
“对了，大哥哥，看在我们合拍的份上，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瑞推特的能力很特别，但却有很强的限制。”
“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似乎需要他杀人，那个光头就是他杀的。”
“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主动使用这个能力，你要多加注意哦。”
布里神秘地说道。
“你与那个瑞推特不是共存关系吗？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秋秦疑惑地问道。
“共存？不不不，应该说是被他束缚在这片黑暗之中才对。”
“我们这些亡灵，虽然都是惨死，但其实大都没有太强烈的怨念，本应该随着时间消磨掉全部怨念后，就能转世投胎。”
“但自从遇见瑞推特，我们就被这片黑暗禁锢，无法离开他了。”
“那股奇特的能力也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困扰，因为他能听见我们的声音，每天这里的亡灵都会诅咒他。”
“当他主动解除能力的瞬间，我们就有机会脱离这片黑暗，投胎转世了。”
“所以，祝愿你能成功。”
随着布里的话语，秋秦耳边响起了一声声附和的声音。
显然，这里的亡灵苦不堪言。
他们这次之所以对乘客们大肆出手，一方面是瑞推特的能力所约束，一方面是好不容易看到生人，找到了宣泄口。
对此，秋秦不予评价，只觉得那瑞推特的替身真是个大坑，损魂不利己。
随着手上缓缓用力，当珠子破碎的瞬间，他的视野迎来了微光。
定睛一看，那光头正与樱桃打得火热，即便是黑雾强化了不少，但泡泡的吞噬速度也不弱，两者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而身边的普罗修特还在与幻境对抗，他身前的光球已经填满了三分之二，并且近在咫尺，想来很快就会醒来。
但即便是陷入幻境，【壮烈成仁】也没有解除效果，这点倒是令他十分惊讶。
至于贝西，他身前的光球越来越远了。
按照布里的话，就是他体验了各种亡灵的经历后，被吓破胆了。
不过只要瑞推特解除能力，那些意识困于幻境中的人，就会自然苏醒，并且忘记在幻境中的经历，只当做了场模糊不清的噩梦，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好了，我已经清楚你的能力了，也就没必要看你表演了。”
“消散吧。”
秋秦说着，抬起左手，指向光头。
一瞬间，迷雾迅速扩散，将整节车厢包裹，挤压着黑雾不断朝中心聚拢。
最终，压缩成一个半米的圆球。
“樱桃，消灭它。”
秋秦一声令下，樱桃立刻凝聚一个大泡泡，包裹了黑雾，开始将其转化成纯粹的能量。
随着最后一缕黑雾消耗殆尽，阳光透过车窗，将整个车厢照耀得一片光明。
然而，那些乘客面前的珠子却没有消散，他们依旧在幻境之中。
“啧，看来那光头果然只是替身制造的产物，并非替身本体。”
“不过那家伙似乎是冲我来的，应该是在车尾方向。”
“就让我去看看吧，那瑞推特究竟是何方神圣，要找我麻烦。”
打定主意，秋秦直奔车尾。
一路上，在迷雾的地毯式搜索下，很快找到了藏在厕所的瑞推特。
他虽然老得看不出容貌，但他身上的衣服倒是和布里描述得一模一样。
“喂，你就是瑞推特吗？”
秋秦一把将躺在地上的老人拉起，严肃地问道。
被突然从黑暗角落拉起的瑞推特，有些无法适应光线。
当他看见纯白面具的时候，显得十分疑惑。
“啊？是啊…你是谁？”
“我是一名乘客，被你的替身袭击了。”
“我的朋友现在还被困在你的幻境里，你赶紧解除替身能力，让所有乘客醒来。”
“再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干这些事，我会根据你的回答，决定要不要揍你。”
秋秦一把提起他的衣领，认真地说道。
“这样啊…真是抱歉，不过我能看看你的脸吗？”
“如果你愿意取下面具的话，我可以让他们醒来。”
瑞推特语气平缓地说道，刚才他手上的戒指发出了红光，将昂德的灵魂带了回来。
现在昂德非常虚弱，几乎已经没有战斗力了。
但是昂德怀疑这个面具人，就是他要找的人，因为对方很强，还怎么都不肯取下面具。
所以，为了能让昂德安心，他一定会想办法摘下对方的面具。
不过，【亡者归来】一旦解除，昂德的灵魂就会永远消散，他是绝对不会解除能力的。
那些可怜的乘客，就只能说声抱歉了。
闻言，秋秦沉思片刻，突然问道。
“你和那个由黑雾组成的光头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一出，瑞推特顿时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也许，昂德的直觉是对的，不过还是得亲眼看看他的脸，才能确定。
转念间，瑞推特缓缓将手伸向了腰间，面上不显声色，语气毫不在意地说道。
“光头？啊…他啊…他是一个讨厌的家伙，他招惹了我，所以被我干掉了。”
“我的替身能操控死人的灵魂，我在用他找一个人，一个害死了我唯一的朋友，还不自知的家伙。”
“他就在这个列车上，我要干掉他，为我的朋友报仇。”
瑞推特说着，目光中逐渐升起一股怒意，可见他确实是想将仇人千刀万剐。
闻言，秋秦心下了然，他并未见过对方，也不至于结仇，看来这仅仅是一个巧合。
那光头确实性格很糟糕，遇见脾气不好的人，被干掉也没什么可意外的，这是他的命。
既然如此，让他看一眼又何妨。
“好吧，我同意摘下面具，但你也要遵守诺言，解除替身能力，让那些乘客醒来。”
秋秦说着直接取下了纯白面具，露出了自己的容貌。
在看清那张脸的瞬间，瑞推特瞳孔一缩，大口呼吸了两下，猛的掏出一把尖锐的剪刀，刺向了秋秦的脖子。
“啊啊啊，你这个混蛋！”
“去死吧！”
瑞推特瞪大眼睛，心中的怒气瞬间爆发，即便是苍老的身体，也因为他的情绪影响，变得灵活了起来。
可惜，他的速度再快，又怎比得上秋秦。
“刷！”
瑞推特只感受到一股冷风扫过脸庞，手腕像是被铁棍打中似的，瞬间失去了知觉，那把剪刀也射进了右边的墙壁，入木三分。
随后，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提到了空中，仔细看去，那青年的手，不知何时掐住了他的脖子。
“看来，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啊。”
“你跟那个光头是朋友吧，我记得他说过，他是跟人一起搭车的。”
“但我并没有杀他，你才是那个杀死朋友，还不自知的混蛋。”
秋秦沉声说道，目光逐渐冰冷了起来。
“他那种样子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就算我不动手，在这老化之下，他也活不过十分钟，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我要杀了你，为他报仇！”
瑞推特仅剩的一只手死死握住秋秦的手腕，但他的力气小得可怜，并不能撼动分毫。
“哈？他若是乖乖待在那里，是绝不可能老死的。”
“你难道就没发现，列车的老化一直维持在这个程度，没有进一步加深了吗？”
秋秦的话语，像是一记重磅炸弹，顿时令瑞推特呆住了。
“这…这不可能…不…这不是我的错…我只是想要帮昂德摆脱痛苦…”
“没错…是你，是你的错，如果你顺应了昂德，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是你害死了我的朋友！是你！这都是你的错！”
瑞推特激动地吼道，他的眼中满是杀意和疯狂。
见状，秋秦微微摇头，这家伙根本说不通。
他其实已经明白错的是自己了，但却因为背负不起杀死唯一朋友的这份罪恶，所以选择了逃避和推卸责任。
对于这种人，道理是讲不通的，就像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一样。
“行了，我没兴趣跟你探讨对错，你若是乖乖解除替身能力，我就饶你一命。”
秋秦冷声说道。
“哈哈…不可能的，我绝不可能解除替身的。”
“因为一旦解除替身，昂德就会永远消失！”
“只要干掉你，他就能以灵魂的姿态，永远陪在我身边。”
“这样我们依旧是朋友，还是永不分离的朋友。”
“我要完成他的愿望，杀死你！”
瑞推特口齿不清地说道，盯着秋秦的目光充满了疯狂。
“……那请问，在这种情况下，你想如何杀死我呢？”
秋秦玩味地问道，周身散发出一丝杀意，笼罩了老人。
这狭小的空间里，已经充满了迷雾，不论这家伙如何挣扎，在此力量悬殊之下，也绝没有丝毫胜算。
在冰冷的杀意笼罩下，瑞推特身体不由颤抖，这份直击灵魂的寒气，让他发热的头脑逐渐平复了下来。
是啊，他根本不是这个青年的对手，即便没有老化，以他的身体素质，也不可能战胜对方。
如今他能做的选择，其实已经明了，要么按照对方的要求解除替身，要么…赌一把！
这个疯狂的念头一出，瑞推特的目光也逐渐坚定了起来。
昂德是他黑暗世界中唯一的光。
如果这束光消散的话，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
缭绕在耳边的亡灵低语，就是一道永恒的诅咒，没有昂德的陪伴，他早就忍受不了这个可怕的世界了。
所以，如果一定要失去昂德，他宁愿选择死亡。
“咳咳，没错…现在我绝不是你的对手…”
“但是…我可没输！”
瑞推特盯着秋秦的目光升起一道杀意，拇指轻轻按压在猩红的戒指上。
能轻易满足【亡者归来】发动条件的，除了他本人，还有谁呢？
只是，【亡者归来】一次只能复活一个对象，更换目标，上一个对象就会永远消散。
“昂德，对不起，我保不住你了，但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等我干掉这个家伙，就来陪你上路。”
“放心吧，我们的旅程不会孤独的，我会让整个列车为我们陪葬的！”
打定主意，瑞推特当即爆发，一拳砸碎身旁的镜子，捏起碎片，就朝自己的胸口刺去。
并瞬间解除了【亡者归来】的效果，将契约对象变更为了自己。
“哈哈哈，我期待着与你一战，不过在那之前，我会先干掉列车上的所有活人。”
“你刚才不是说他们之中有你的朋友吗，我要让你也尝尝失去朋友的滋味！”
瑞推特瞪着秋秦，疯狂地大笑着，胸口流淌的鲜血，让他感到无比愉悦，他即将获得强大的力量。
眼看老人就要断气，秋秦目光一沉，手上不由加大了力度。
“原来如此，能操控亡灵的替身，连本体自杀后都能转化成亡灵么，还真是强大啊。”
“那么，你觉得我会给你转化成亡灵的机会吗？”
秋秦凑到瑞推特的耳边，低声问道，然而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
因为，刚才那一击，并没有命中心脏，在瑞推特动手的时候，他就操控雾线牵引了他的动作。
虽然现在血流不止，但其实并未刺中心脏，不会当即死亡，但不及时治疗，也活不成了。
“既然你想死，那我也应当尊重你的选择。”
“但在那之前，你的替身，我就收下了。”
秋秦说着，直接掐晕了老人，同时发动了剥夺。
三分钟后，｛地狱世界｝多了一个能力。
【亡者归来】，能将死亡不超过一小时之人，以亡灵的姿态复活，并赋予其操控黑雾的能力。
黑雾不灭，将可以无限恢复。
且被黑雾形成的幻境所困之人，会听见亡灵的声音，体验亡灵的死亡经历。
（亡灵存在时间：10分钟。）
“哇哦，这能力若是放世界战场上，岂不是能形成亡灵军队。”
“十分钟，差不多够横推一座城市了。”
“啧啧，不愧是【天堂地狱】，这强化得就是厉害。”
感受到【天堂地狱】传来的信息，秋秦心情都愉悦了起来。
在瑞推特替身消失的瞬间，厕所的温度猛然下降了近二十度。
秋秦的耳边隐约响起了亡灵的道谢声，当最后一道声音消散，温度也回归了正常。
“祝你们能投个好胎，下辈子活得精彩。”
看着窗外晴朗的天空，秋秦送上了真诚的祝福。
随后，他的视线转向地上的瑞推特，因为心情不错，连带着目光也柔和了不少。
“你的礼物，我很满意。”
“现在，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去陪你的朋友了。”
秋秦轻笑道，随手撤去了迷雾，没有雾线固定的玻璃碎片，滑落在地，那被刺穿的血管失去堵塞，瞬间鲜血直涌。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瑞推特就失去了呼吸。
没有替身的他，终究没能化作亡灵，抱着遗憾离开了世界。
不过，现在秋秦倒是有些为难，瑞推特的尸体该如何处置。
如果放任这个家伙留在这里，恐怕整个列车的人都会被强制留下盘查。
在事情有结果之前，车站也不会允许他们登车，甚至可能造成今天所有列车延迟发车。
如果因此让主角团被留在这里，延迟了时间，那之后的战斗，恐怕都会被影响。
思考片刻，秋秦很快有了决定，他带着瑞推特的尸体进入了次元空间，直接一记【亚空瘴气】将其烟消云散。
毕竟，列车上失踪一两个人的影响，不至于让所有人留下，也不至于让列车停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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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名：【亡者归来】
形状：一枚镶嵌着红宝石的金戒指，上面雕刻着神秘符文。
替身面板：
破坏力：e
速度：e
精密动作：e
持续力：？？？
射程距离：a
成长性：e
能力：
｛亡者归来｝可以与符合条件的死亡之人，签订灵魂契约，将其以恐怖的形态复活，并获得操控黑雾的能力。
黑雾不灭，灵魂不散。
且黑雾笼罩之人，会陷入幻境，听见亡灵的声音，体验亡灵的死亡经历。
（契约上限：1）
（契约条件：1、必须被本体亲手杀死。2、死亡时间不超过一分钟。3、拥有极强的怨气，但不能怨恨本体。）
｛亡者低语｝能令本体听见亡灵的声音。
｛亡者之域｝在本体周围形成一道无形的领域，会吸引亡灵靠近，将其束缚其中。
（替身专属能力，无法复制或剥夺）